洋鬼子吴佩孚 吴佩孚:爱国的革命将军还是背信弃义的刽子手?
1874年春,吴佩孚出生在山东省蓬莱县一个小商人家庭里,父亲吴可成以经营祖传的安香杂货店为生。6岁时,吴佩孚入私塾就读,9岁即可操笔为文。
22岁时,吴佩孚考中秀才,眼见着自己的官场生涯即将从蓬莱起步,一个意外,却阻断了吴佩孚的仕途之路。因不满男女同台演戏,1897年秋,吴佩孚大闹蓬莱电报局局长的寿堂。当地县太爷以“蔑视法纪、寻衅闹事、搅乱治安”为名,下令缉捕吴佩孚,吓得他连夜逃离家乡,成为“北漂一族”。
刚到北京时,吴佩孚投靠老乡孙廷德,以卖对联为生。短短几年间,吴佩孚先后考入开平武备学堂、北洋速成武备学堂学习,从一个小小的警察班长晋升为北洋军第三镇管带(营长),前途可谓一片光明。起初,吴的顶头上司曹锟并不喜欢他,一度还准备免他的职,要不是吴佩孚的积极争取和汤芗铭的变相刺激,曹锟也不会重用他。
1913年10月,汤芗铭督湘,曹锟率第三师(原第三镇)驻扎岳州,有一天,汤举行典礼,请向来不怎么擅长说话的曹锟演讲,吴佩孚乘机毛遂自荐,替曹锟说了几句话,令汤芗铭大为赏识。后来,汤想跟曹借吴去当旅长,曹锟没做声,对部下说:“咱们的人才,咱们不会用,要你借去当旅长,咱们不会给他旅长做?”一年后,曹锟主动提拔吴为第三师第六旅旅长,晋升少将。
爱国将军大打舆论战
张勋在京拥军复辟时,吴佩孚随曹锟参加“讨逆军”,担当西路先锋,一路从丰台杀进天坛,一战成名。1918年,为了响应段祺瑞内阁的“武力统一”政策,吴佩孚再奉曹锟之命,挥师南下,过襄樊,克岳州,夺长沙,所向披靡。自此,南北战局的主动权牢牢掌握在吴佩孚的手中。
然而,就在段祺瑞翘首以盼吴乘胜南下,一举荡平两广时,吴佩孚突然罢战,并于当年8月发表通电,大肆抨击段内阁的武力统一是导致“同种残杀、生灵涂炭”的“亡国政策”。
如此一来,吴佩孚“和平军人”的形象深入人心。
在各界的压力下,中国代表终于拒绝在《巴黎和约》上签字,吴佩孚声名鹊起,不仅很多军人佩服他,连学生也很崇拜他。吴佩孚的名望扶摇直上,“革命将军”、“救时伟人”的名誉纷至沓来。短时间内,吴佩孚积累了极高的人气和雄厚的政治资本,加上不可小觑的军事实力,很快,这个颇具魅力的政治明星开始成为中国政坛、军界、媒体界的中心人物。
“二七刽子手”
自1920年起,苏俄、共产国际不断派人到中国寻找可以联合的力量,吴佩孚因掌握军队、财政、交通以及内政部成为他们想要联合的第一人。当时,在共产国际、俄共(布)一些领导人的心目中,“为开展中国的民族主义运动而可以合作的人是吴佩孚而不是孙中山”,他们一致认为“孙中山是不切实际的梦想家,同意支持吴佩孚”。
1920年4月,共产国际派代表维经斯基来到北京,在找李大钊、陈独秀联系组建中国共产党的有关问题时,带来了“决定联合吴佩孚”的任务。
1922年前后,李大钊曾多次赴洛阳与吴佩孚进行会谈。当时的吴佩孚,在军事上已具备足够强大的实力,但北方的铁路却仍在奉系军阀张作霖的手里,怎么办?吴佩孚只好向年轻的中国共产党求助。为此,李大钊将何孟雄、张昆弟、安体诚、陈为人等共产党员介绍到各条铁路上,派党员为吴的铁路委员,巩固其铁路上的军事势力。名义上,他们是交通系的密查员,实际上为中共的职工运动特派员。
在京汉铁路上,由于吴佩孚挂着保护劳工的招牌,与共产党有具体的合作,京汉铁路的工人们陆续建立起了“工人俱乐部”。要不是后来发生了二七惨案,李大钊的好盟友吴佩孚也不至于落下屠杀工人的刽子手恶名。只是,昔日爱国英雄怎么突然成了狠心的屠杀者?这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若干年后,当吴佩孚的参政汪崇屏回忆二七惨案时,说出了这番话:“民国十二年二月四日,京汉铁路工会下令定于第二天早晨全线罢工,由李守常来领导,实际出面的是王功与李振瀛。长辛店、郑州、汉口同时发动。到二月七日,军队出来干涉,强迫复工,在汉口、长辛店都发生流血惨案。
李认为是吴(佩孚)所下的命令,其实吴不曾下令,吴根本就不知道李是共产党。关于长辛店、郑州与汉口三处枪杀工人的事件,前两处是曹锟下令的,后一处为萧耀南所干。吴夹在其间,担当恶名,实在冤枉。”
“中国最强者”的落幕
即便身负刽子手的骂名,1924年的吴佩孚依旧为全世界瞩目,这一年,光头吴佩孚的肖像第一次出现在美国《时代》杂志的封面上,这是中国人在《时代》杂志封面的第一次亮相,照片下有两行说明:“GENERALWU(吴将军)”和“Biggest man in China(中国最强者)”。
其时,吴佩孚已到了五十而知天命的年纪,当年4月,数千宾客云集洛阳,为他祝寿。康有为更是写下寿联相赠:“牧野鹰扬,百岁勋名才半纪;洛阳虎视,八方风雨会中州”,赞美之词溢于言表。
1939年12月4日,65岁的吴佩孚因牙疾复发、高烧不退,请日本牙医看病后猝死。出殡当天,送殡人员延绵数里,北平的老百姓自发地参加葬礼,沿途的阳台上、街道旁的观殡民众,人潮如海,途中还搭有许多席棚进行路祭。据吴佩孚孙子回忆,出殡队伍边行边停,极为缓慢,从早晨出发至黄昏才抵达,几乎行进了一天。当时报称,此乃民国以来北平罕见的盛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