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达寿张 人大张杰:黄达老师在中国最早提出通货膨胀

人民大学财政金融学院副院长张杰表示,黄达老师的理论深切影响中国金融学科建设,对学生的影响也是全方面的。

以下为全文:

张杰:谈起黄达老师要说的太多了。我跟黄老师大概有将近20年的交往。跟黄老师见面第一印象,老先生在我们学界是德高望重的,但是他又非常的平易近人。记得有一次在西南财大开一个研讨会,我在会上作了一个发言,看黄老师那么多的大家在底下听还是很紧张的。没想到会后黄老师说"你刚才发表的演讲挺精采的。"他就是有这样的大家风范。

所以有的时候往往是某一个人的一句话会影响人的一生。我最近几年之所以能够在金融学科建设方面有点贡献,黄老师现在我们学界公认是中国金融学的主要奠基人。他整个学术历程60多年,从50年代一直到现在,虽然现在是86岁高龄了,但是仍然保持着他的学术青春。

我们学科发展方方面面的问题他都比较敏锐,可以说仍然引领着中国金融学科发展的方向。黄老师我觉得他是集教育家、经济学家与金融政策的实践者、参与者于一身这样一个大家。可以说在中国整个经济学界也是能够把这几个领域集一身的为数不多。有一些学者是偏政策的研究,有一些学者是偏教育的,有一些学者是偏政策实践的,但是黄老师能够把这几个方面都集于一身,挺难得的。

黄老师作为教育家最主要我觉得是两个方面:一是他整个金融学的理论体系基本框架由他奠定的。比如说现在在全国高校使用比较广泛的金融学的教材,就是在中国第一部讲中国故事的金融学。大家知道现在,改革开放以来,西方的经济学、金融学的教材风靡一时,但是他们讲的都是国外的金融故事。讲美国的金融故事的、讲英国金融故事的,讲其他国家金融故事的教科书非常流行。

讲中国金融故事的教科书在市面上比较少见。但是黄老师的这本金融学到目前为止专门讲中国金融故事的教科书当中是最受读者欢迎的。他从头到尾用的都是现代金融学、经济学的基本原理,但是其中讲的故事都是实实在在的中国的故事。这应该是他对于中国金融学科的最重要的贡献了。

另外一个黄老师他一直没有离开教学第一线。一直到现在这么大的年纪仍然是每个新学期开学给金融学本科生要讲金融学的第一讲。每一个刚入校的本科生就能够通过黄老师的第一讲领略到金融学的大致的框架。这也是我们人民大学财经学院每个新学期一道最亮丽的风景。每一个新同学都期盼着开学的第一讲,听黄老师授课。

黄老师讲课也非常风趣,他在讲课的时候也是深入浅出,没有太多的生硬的词汇,全部都是讲平常事,但是让人们感觉到道理非常深厚。平时我们在交谈的时候也是这样,他把一些看上去非常复杂、深奥的一些原理他用非常平常的话语表达出来,让我们感觉到受益匪浅。大家我想就是这样的风范。凡是把事情讲得越正经、复杂的学者不算是最好的学者,所以黄老师深入浅出能够把看似复杂的东西讲的非常简单、透彻,这就是大家。

我跟黄老师接触的过程当中,还感觉到他有一个最让我钦佩的一点就是他的低调。黄老师在金融学界比较过程当中他作过如此大的贡献,他的整个学术理论体系早就奠定了,他最主要的是《财政信贷综合平衡》的理论体系。应该是他自己应该能做一个很好的宣传。

但是黄老师一直保持低调。他这个理论体系和其他一些经济学家相比的话,他的这个理论体系已经构建多年,相当成熟,但是与他在外面学界或者是理论界知名度来讲,我们觉得显然不同。跟他真正作出的理论贡献来讲,现在理论界对他的宣传或者是大家的这种接受度我觉得还是有很大的距离的。

比如说他应该是我们国家最早把财政和金融问题结合起来进行讨论的,这个学术群体的代表。他是我们国家最早提出通胀概念的人。大概是在80年代初就已经提出了要注意通胀问题这样一系列的观点。一开始大家知道通货膨胀是一个禁区,没有通货膨胀是社会主义制度的优越性。

黄老师首先提出中国存在通货膨胀,要对它认真对待,是需要理论勇气的。到后来他又出任中国人民银行货币政策委员会的首届委员,就开始把他的这一套理论应用于中国的金融改革领域发展的实践过程当中。也产生了非常大的影响。

比如说我们国家的货币政策的制定,特别是货币供应量的调整,到后来的人民币汇率的问题。他针对这些问题虽然发表的论文,发表观点的量不是很多,但是他一旦提出自己的观点那都是入目三分的。可见他对整个理论的积淀厚积薄发。

黄老师之所以能够取得这么大的成就,我刚才已经谈到了,他是一个虚怀若谷、低调,他有非常深厚的中国传统文化的积淀,他一直在强调,要研究中国的经济、金融问题,如果不了解中国的传统文化,文化传统,不了解中国的历史演进是不可能深入的。

我记得我们人大财经学院专门组织了一个公关小组来解读中国古代金融的文献,在这个过程当中黄老师一直在关注着,给予很多的帮助和支持。当时我把我们一个阶段性的成果的集子给黄老师去看的时候,他也是不辞辛劳,对当中的一些表达、观点,眉批都是非常多的。

我们人民大学整个金融学可以说到现在的格局,一是要在东西方这样一个平台上要起到一个搭建者、开拓者的角色。因为人民大学的金融学在全国长期以来都是"领头雁"的位置。另外黄老师还强调不仅仅要让我们的学生和学者在东西方两个平台上自由漫步,而且要在古今的思想平台上能够自由地呼吸。所以这是古今中外,现在我们人民大学的金融学科发展,如果说是能够形成这样一个非常大气的格局和黄老师的倡导是分不开的。

现在我们整个学科按照黄老师的说法就是一个"大金融"的学科。什么叫大金融呢,就是一开始改革开放,特别是上个世纪90年代以来,随着很多的海外学者回到国内,他们给我们带来了非常先进的现代金融学的理念知识框架、教学体系。

但是他们其中有部分学者认为西方的他们带来的就是真正的金融学,但是国内传统的一部分金融学跟这个是有出入的,经过长时期的争执、冲突,最后还是黄老师出面把这两种金融学慢慢地整合到一起。所以就形成了"大金融"学的概念。

所谓"大金融"就是把海外所谓的商学院体现的金融学我们叫微观金融学和我们原来传统的货币银行学,也叫做宏观金融学能够整合到一个平台上,让他们相得益彰,相互衔接共同发展。所以现在人民大学新的金融学的发展理念"大金融学"主要是体现着黄老师的思想。而这个"大金融"本身同时还体现着以黄达老师为代表的我们金融学科的师资队伍的胸怀。所谓大者就是能容。现在我们"大金融学"的框架,不仅在国内学术界,大家都是赞同的。

所以每一个人都可以站在"大金融"框架当中找大自己发展的位置。归根到底黄老师他这样一个胸怀,这样一种理念,对我们整个中国的金融学科的发展都是至关重要的。没有黄老师这样的理念和胸怀,真是不敢想像中国的金融学能够发展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