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洪绸自频道 来自导演李洪绸的一封公开信《毛骗》
致《毛骗》粉丝们的一封公开信 毛骗,这是一个难登大雅之堂的片名。 回顾一下我们之前的几个片子,如《大学生同居的事》,《快乐的小2B》,《麻辣隔壁》……好吧,都是为了眼球率。 我不否认自己是一个俗人,但起码不是一个恶俗的人。
如同我们的片子,名字很擦边,三观还是很端正的。每个人都有下限,不秀下限,是我们的下限。 《毛骗》这个片子拍于2010年春末夏初。第一季共20集只拍了半年多,边拍边播,效率很高。11年底开拍第二季,开始了持久战。
到2014年初,《毛骗·贰》只出到十四集。平均一年4—5集。 更新慢的原因有很多,归根到底,《毛骗·贰》拍得太任性。而我们为此付出的代价也是显而易见的,尤其是在十四集之后,停更了一年半。
粉丝们唾沫与板砖横飞,期间我们的演员也曾经在微博上与粉丝们掀起过骂战,双方剑拔弩张。 这一切,我可以装作视而不见,云淡风清,但不可忽视的是,确实伤了很多粉丝的心,不知道多少粉转路人,不知道多少路人转黑。
千言万语,百感交集,汇成一句话:子曰,时至今日,都是我咎由自取。 这期间,我们团队成员整体都很低调。我甚至还有了一套自我防御机制。但凡出行或者在外拍戏,人们认出我们的演员,找他们签名,顺便问我,你是不是导演李洪绸?我马上摇头说,我是打杂的。
对方又问,你们片子怎么更新那么慢?我愤然地说,因为李洪绸太傻X了。对方瞬间被打动了。 有人问我,演戏是不是很难,我说不难,你会撒谎吗?你只要会撒谎,就会演戏。
由此可见,其实我是一个演员。 更新慢的原因有很多,包括片子时长从原来的30分钟扩展到60分钟,甚至100分钟,增加了很多细节,完善逻辑,尽可能减少漏洞。相对的,场景,道具及演员也比原来更多更复杂,进度自然就耽搁了。
而关于这次长时间的停更,其实是始于2013年。 那年我们身边出现了两个很重要的投资人,其中一个是M。她说,这样吧,我给你拿钱,迅速拍完毛骗,一来了你的心愿,二来也对粉丝有个交待,完事之后,迅速进入新剧创作。
我说好,给我几个月时间。然后,就是后来的二十个月。 二十个月里,光拍摄就用了九个月。我身兼制作人,监制,编剧,导演及后期,多少有些分身乏术,尤其在前面几个月,我埋头创作剧本,冬冬扛起了导演大旗,同时也开启了他最痛苦最黑暗的一段导演历程。
因为我的吹毛求疵,反复要求重拍,他不止一次跟我红脸,如果不是每次吵完之后赶紧请他吃顿好的,他早就撂挑子不拍了。这样的事不停上演,直到我写完剧本,开始接手主导。
最后几集剧本,在创作上比较熬人。我们编剧组有四五个人,但真正主导及操刀创作剧本的,只有我一个。必须在有限的集数里填完无限的坑,光是我自己列举的就不下百个,再加上群组同仁及粉丝们提的,简直是星罗密布,当时正流行“no zuo no die”,算是真切地体会了这句话。
之后我们进行了半个多月的讨论,总算是把坑填上了。 在拍摄进度上,十集拍九个月,也是非常不专业的。 回想起我们一开始拍片那会儿,往往是一个导演,一个摄像,一个录音,几个演员就搞定一场戏。
群演?无所谓,找身边的朋友,实在不行,现场现抓,再不行,录音上,演员举杆,录音出现过了?那摄像上,固定机位或者导演扛机;场景?无所谓,酒店用不了,用旅馆,再不行就日租房;光?能看清脸就行了,晚上的外景怎么办?哪里路灯多就上哪拍。
我靠,有些地方的路灯十二点就灭了,改戏,改另一条街;道具?导演,你要的青花瓷的瓶子不好找啊,你看这个怎么样?导演:这太像痰盂了吧。
道具:这就是痰盂。导演:……。众人:没事,拍吧,观众看不出来。 以上是拍第一季时出现的情形,拍摄效率确实较高。 《毛骗·贰》后十集终于有了投资,但拍摄起来有点用力过猛。
说白了,就是想拿着十块钱的投资去干二十块钱的事。于是我们增加了化妆,虽然不太专业;于是我们增加了置景,虽然不太专业;于是我们增加了灯光,虽然不太专业。在人手极其有限的情况下,不少人身兼多职,大伙疲于奔命,有一次我在写剧本的闲暇里和场地制片花子由演员安宁开车带着我们去买了十来盏路灯,然后和我们的编剧,摄像,演员,置景,剪辑,剧务等人一起把灯组装起来,再连接电线,愣生生在小区里竖起了几排路灯,以供拍摄。
具体的拍摄过程就不一一赘述了,如鱼饮水,冷暖自知吧。对我们来说,所有这些经历都是经验,都是教训,都是成长。从最早的草台班底,浑然不顾,到现在的相对成熟,各方面相对讲究,这是我们的进步,这种进步可能慢一些,可能还不完善,但我们很享受这个过程,而这个过程,你们在片子里也能看得到。
《毛骗》五年,对很多观众来说,是他们的青春记忆,有人从高中到大学到毕业,有人换了好几个男/女朋友,有人结婚生孩子并且孩子都会打酱油了,有人结婚生孩子并且离婚了……人生起起落落翻了好几个篇章,唯独不变的是,他们喜欢的那个片子,依然没有一个结局。
是的,是我们把你们带进坑里,欠你们一个交待,而这个交待,现在终于要来了。
9月10日,优酷独家,《毛骗·贰》完结篇,会员先看。 关于会员这事,大家尽力而为吧。这东西就跟票房一样,任何导演都希望投资人能收回成本的。 希望后续十集不会让你们失望,虽然我们已经在有限的条件内做到最好了,但正所谓一千个人心目中有一千个哈利波特,众口难调。
引用片子里邵庄的一句台词: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该做的我们都做了,希望一切如你们所愿。 再次对你们五年来的坚守,致歉,致谢。 同时感谢我们团队每一个成员的付出。
一些矫情的话,留待喝酒的时候说。 最最后,用个小故事收尾吧。(等看片子的时候,你们会吐槽,原来讲故事是我们的风格。) 因为构思新剧,最近在看纪昀的《阅微草堂笔记》,其中有一则《河中石兽》的故事,大意是说河边有座寺庙,因为大门倒塌,门口的两只石兽随之沉到了河里。
人们首先到下游去寻找,无果。一老学究嘲笑道,那是石头,不是木头,怎么可能被冲到下游呢,要找也得在原来的地方找啊。大伙频频点头,认为在理。
可另一个河防老兵却说,石头又硬又沉,而沙子松软,水流冲不走石头,反而会形成反激力,致使石头下面的沙子出现坑洞,水流再冲击,石头就会倒下,翻滚,逆流而上。最后,人们果然在上游找到了石兽。 这是一个关于物理的故事,也算是一个励志的故事。立足沉稳,逆流而上,你以为它还在原地打转,甚至被冲得不见踪影,其实,它已经默默地出现在你的上游。 以此,与君共勉。 李洪绸 2015年8月31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