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冬龄的书法就是狗屎 书法家:学校书法是通往传统文化的最好途径

有“江西女子书法第一人”美誉的赖俐华是深圳的常客。

今年秋季, “翰墨之妙·南方科技大学美术馆馆藏书画作品展”在深圳开展,赖俐华捐赠的一幅藏品被南科大美术馆馆藏,她从南科大校长朱清时手里接过了南科大颁发给她的收藏证书。一周前,她作为内地书法家代表访问港澳再次途经深圳,本报记者独家专访了她。

赖俐华获奖无数,作品多次赴韩国、日本、马来西亚参展,她的字被当做礼品赠送国外知名友人。由荣宝斋出版的《北京大学书法研究生班作品精选集·赖俐华卷》集中了她的书法精华。在行家眼里,她的书法“气势颇佳,有大丈夫气”,下笔“流畅爽利”,“率意而出,大有不让须眉的气概。”著名学者、北大书法研究所所长王岳川先生称赞赖俐华的草书在全国女书家中当属前茅。

功夫在书外

赖俐华出生在历史悠久、文化底蕴深厚的“闽粤通衢”之地江西石城,客家文化在这里保存完好。从小过年要写对联,逢红白喜事也要写对联,字写得好是一件上得了台面的事情。她从小对书法产生了浓厚的兴趣,1988年宁都师范毕业后,从教小学到教中学、中专甚至兼职大学老师,上了二十多年的课,一直坚持书法创作,也参加了不少书法比赛,拿到不少第一名。但她并不满足,一心想着自我提升。

1998年她拿着办首期书法培训班赚的2000元作路费,去杭州等地拜访名师,认识了中国美院教授、著名书法家王冬龄。王冬龄看了她的作品评价说,不错,你是江西的佼佼者。王冬龄名气很大,是1979年中国首批的五个书法硕士之一,也是国内最早的几个书法博士生导师之一,还是三位书法大师林散之、陆维钊、沙孟海的弟子。

王冬龄的草书很厉害,想让她学草书,又叮嘱她先练好行书,再学草书。她后来想学国画,试图弄清书画同源的道理,写信征求王冬龄的意见,他说学国画也好,可以拓宽思维和眼界。

赖俐华从善如流。1999年,脱产一年自费去中国美术学院进修国画,这才发现和练书法的用笔确实不是一码事,学了一年以后,才发现里面的通融之处。原来练书法只知道用墨,不知道用水,用水可以增加墨韵,墨韵流转成了她书法的一大特色。

学国画的人如果书法水准不高,他的国画的境界一定高不到哪里去。反过来,学书法的人不懂绘画,他的空间意识就会受限制。 赖俐华说,学了国画以后再写书法就知道虚实、浓淡,空间大小和气韵流动。 说到自己的书法特色,赖俐华说,不管写大字小字,一是很大气;二是比较正;三是笔法阳刚中透着文气,没有张牙舞爪。

在中国美院听了一年课,赖俐华才明白,就像功夫在诗外一样,书法也不是天天练字就可以练好的,那会越练越僵,成为匠人。艺术要表达的是思想,思想要到哪里找?机遇真的偏爱和垂青那些一直在寻找的人。正好2004年北大招收首届书法研究生,她闻讯而动,寄去几幅自己的书法作品和一篇书法论文,很快就被北大通知录取了。

进了北大,赖俐华才发现北大真是一个兼容并包,思想自由的平台。除了北大自己的老师,他们请很多外援来讲课,像著名的书法家沈鹏、欧阳中石就讲过不少课。此外,中央美院,国家画院,上海、杭州、南京、广州,几乎全国有名的老师全在北大开讲。

北大不仅请国内的名师来讲,还请像大英博物馆东方部主任,日本、韩国的著名学者都请来讲课。课余还有各种各样的名家讲座。 北大两年,上的是书法研究生班,其实也没有纯粹上书法课,听名牌教授讲文史哲的课倒很多。

书法体现了中国人的人生境界

一般人很难理解艺术家的癖好。赖俐华在老家三楼的工作室从来不让外人进去,家里的大小孩子都知道那里是禁地。在赣州的家中,她可以一周不出门。她说,人的注意力沉浸在一方面的时候,其他方面就会忽略。她说自己最好的状态是写字,有点疲劳的时候就看书,状态最不好的时候就做家务。

从书法这个口进入以后,儒道释摆在眼前。她发现历代真正书法大师级的人在这方面的造诣非常高。她总记得朱清时说过的那句话:当科学家千辛万苦爬上山顶的时候,我们的佛祖早就在那里恭候多时了。她也想悟一下,她觉得不同的学科到了最后都是相通的。

北大回来以后,她对儒释道的经典进行了重新研读。她说,民国时期很多人的书法都很好,那真是一个神奇的时代,多灾多难的民族出了很多了不起的人物,可谓群星璀璨。当时很一般的人物,现在我们都得仰望。

对现在书法进小学课堂,赖俐华认为很有必要。她说,很多家长觉得书法进课堂无非就是写写字,其实没有那么简单。书法是振兴国学一条很好的路。因为书法不止是写字,以书法为中心可以发散很多东西。写字首先要懂笔法,八个笔法里蕴含了中国的阴阳五行等。

一个汉字就是一栋建筑,你把一个字弄端正了,等于这个房子立住了。写一幅字,大小虚实疏密长短,跟我们的人生很有关系,里面可以悟出来很多东西,其实很多的人生道理都在一幅书法的谋篇布局里。

书法还表现了中国人的人生境界,你调和了书法你就懂得如何去调和你周遭的世界。比如写一首诗的话,这首诗来自哪个朝代,哪个作者,表达什么意思。进了诗词歌赋里,会发现里面涉及政治经济历史军事。可以说,学习书法是通往中国传统文化的最好途径。

人一生读两本书就够了

赖俐华说她读书不那么泛滥,基本在读古书:诗词歌赋、唐宋散文,诸子百家,像《古文观止》、《战国策》、《史记》、《诗论》、《心经》、《金刚经》、《坛经》,还有老庄,都在她的阅读书单内,她说,古书要读好是快不了的。她曾花了一年半的时间读《古文观止》,读完以后,觉得精神境界马上提高了,好像悟到好多东西。回头再看当代的一些东西,基本不值一提。

她说,人生要把两本书读好。一本是老子《道德经》,一共才五千言,你可以把它放在床头的,每次翻每次看感悟都不一样。另一本是《红楼梦》,小时候读《红楼梦》,你只注意到林黛玉哭哭啼啼,长大后再读你就会发现,无论高低、贵贱、腾达、落魄都可以在书中找到原型,人生就是这个样子嘛!深圳商报记者 杨 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