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女画家关紫兰照片 民国时的上海闺秀画家——关紫兰
自娱自乐的闺秀 和陆小曼一样,关紫兰这样出身于富贵之家、又美又有才的女人,必定是上流社会的宠儿。但是,与陆小曼相比,关紫兰更具有大家闺秀的特征,她行为端庄,没有任何的花边新闻,更不碰麻将和鸦片。
可以想象容貌漂亮的女画家,她的事业一定程度上该是沾了外表的光,但关紫兰并没有任何绯闻,她在名流圈子里给人的印象,一直是矜持、自我,自管自地一边追求高品质的生活,一边创作。
这点和遇到胡兰成之前的张爱玲有点像。很多男人对关紫兰倾慕,据说,她的恩师陈 抱一也暗恋过她,并给予她一生的关怀与帮助,可他们之间并没有任何越过界限的感情纠葛。其实关紫兰童年的时候,陈抱一就与她父亲是好友,常去她家混饭混咖啡喝。而关紫兰成家以后,依然与陈以师生关系相互关心、友好往来。这样的交情清白又坚固。
关紫兰不像潘玉良那样“梅花香自苦寒来”,也没有如张爱玲那般遇人不姝之后陷于悲凉的况味。关紫兰不挣扎,也不刻薄。也许这是上天对她的宠爱吧。她在男男女女的绯闻之外独自逍遥到三十多岁,很低调地嫁给了一名牙医,体面并幸福地生活着。
而人们称关紫兰为“闺秀画家”的另一个原因,是她的艺术创作,也没有太远大的抱负,只满足于“闺秀之乐”。五四以后,徐悲鸿所代表的写实主义道路在当时的历史环境中满足了社会变革的需要,美术界、艺术界都全力盛行“艺术救亡”的宏大叙事,大部分画家、艺术家的创作都与民族危亡、国家命运息息相关。
而关紫兰的绘画,却脱离的这股“主流”。她画的永远就是她自己感兴趣的东西,比如花呀、小狗呀,静坐的民国仕女,她对政治以及外面正在发生的大事一点不关心,在她笔下皆是信手拈来的日常物什。
正是这种对日常生活细节的专注、物质层面的在意,透出关紫兰坦率的“小布尔乔亚情结”。也因为她太过自娱自乐,当时有一些美术评论就批评她的作品太过空洞,所以,她在艺坛的辉煌并没有延续太长时间。
永远时髦,永远低调
即便没有在画坛折腾出多么了不起的名利,但是关紫兰留给人的印象总是无忧无虑,又不事张扬。对于她来讲,安静地追求生活享受也许才更重要,她的时髦,与她的美丽一样出名。
因为是有钱人家的独养女儿,所以关紫兰从小衣食无忧。爱漂亮、会打扮是她的天赋。和那些大胆穿衣,装扮出格的女画家相比,她的会扮靓可是有足够资本的。
从念书开始,关紫兰穿的衣服都是找裁缝特别定做,在照相馆有专门的摄影师,她从不穿照相馆提供的衣服,都是自己的服装。她的发型也很讲究,不跟潮流,但有自己的个性,看起来又很端庄。她每天都用法国巴黎香水。除《良友》以外,《北洋画报》上也刊登过一幅她的生活照,照片里,她坐在榻榻米上,右手搁在小桌上,桌上散放着一些书等,穿着一套学生服,白上衣,黑裙子,颈脖上戴着项链,面带微笑。
关紫兰一直喜欢喝咖啡,哪怕到了文革期间这个习惯也没改。南京东路上的“德大”咖啡馆和“东海”西餐社是她经常歇脚的地方,或去更远一点的铜仁路口的上海咖啡馆。1958年她的牙医丈夫病逝,对她打击很大,之后她不大愿意再画画了。
上个世纪60年代,她与当小学教师的女儿一起住在溧阳路,即便外面的世道再动荡,她一直还是平静地生活。“文革”前有人去看望关紫兰,看到她依旧眉目清秀、精神爽气,灰白色头发往后梳理,着一身对襟中式棉袄,脖子上围一袭苏格兰绒的方格长巾,说着一口浓郁的广东腔上海话,俨然是一位“时髦外婆”。
周边的街坊邻居经常能看见这位时髦老太太在四川北路上悠闲地散步,跟她打招呼,她就很客气地跟人问好,人们都晓得,她散散布然后去喝咖啡。
晚年关紫兰在她女儿的卧房兼客厅里,挂有四五幅油画:一幅是画牧羊犬的、一幅是绿荫之下的红顶小洋房、一幅是画解放初期闸北区改造蕃瓜弄的建筑工地,再有一幅是挂在床边的杭州西湖景观大油画。可能是因为留学日本的经历,关紫兰一直在家里保留了日式榻榻米间,并在墙壁上配挂关良的水墨画《贵妃醉酒》和李天马的行书。另外,前几年在上海国际拍卖行出现的陈抱一的油画《拉丁舞》,曾有人见到被关紫兰塞在她家大铁床底下。
关紫兰一直都低调地坚守艺术与生活的品质,她虽然后来不大画画了,却始终很关心中国当代绘画。1985年关紫兰去世。而她以前那些并不“宏大”的画作,在过了很多年以后看,依然没有过时,反而有独特的韵味。她的作品被载入中国美术史册,并被重视与再研究。她一生洒脱的人格魅力与艺术成就,使她成为现代中国新女性文艺运动史上不可忽略的一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