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东奇葩说谈生死 访谈 | 金星马东蔡康永 为什么都要去《奇葩说》?

2017-12-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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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简介:说话和走路,是人生之初的两项基本技能.成年之后,会说话的人,路也往往走得更通畅.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语境,语言配不上环境,就相当于不会说话.受<时尚芭莎>邀请,有幸对话当红节目<奇葩说>背后的中国"嘴角儿":马东.金星.蔡康永,一起来听听他们的说话之道.爱奇艺自制的纯网综艺节目<奇葩说>只有两种受众:没看过的和看过之后就忘不了的.中国大陆,从来没有这样一个"群撕"节目,选手和选手撕,选手和嘉宾撕,嘉宾和嘉宾撕.只要你的观点与我相左

说话和走路,是人生之初的两项基本技能。成年之后,会说话的人,路也往往走得更通畅。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语境,语言配不上环境,就相当于不会说话。受《时尚芭莎》邀请,有幸对话当红节目《奇葩说》背后的中国“嘴角儿”:马东、金星、蔡康永,一起来听听他们的说话之道。

爱奇艺自制的纯网综艺节目《奇葩说》只有两种受众:没看过的和看过之后就忘不了的。中国大陆,从来没有这样一个“群撕”节目,选手和选手撕,选手和嘉宾撕,嘉宾和嘉宾撕。只要你的观点与我相左,我就跟你辩个你死我活。不再是微笑点头“嗯,我觉得你说得很有道理”,没有温吞吞的和乐融融,在这个节目里,最鲜明的态度就是:听我说!

在这个以“辩论“为主要表达方式的舞台上,学员们为了捍卫自己的观点,无所不用其极,擅逻辑的摆逻辑,没逻辑的就撒娇,你说得好没问题,但我誓死捍卫自己表达的权力。

“相亲要不要AA”、“该不该看另一半手机”、“领导傻X要不要告诉他”、“精神出轨和肉体出轨哪个更不能接受”……《奇葩说》的议题,源于生活,直击人性。

台上的人撕掉面具,把深藏于心的顾忌毫不遮掩地抛出来。台下的人这一刻惊讶:哇,原来有人和我想得一样!下一刻愕然:竟然还有人那样想!

可以抨击主流人物,可以宣扬自我优越感,可以毫不留情地给对方泼冷水,可以嘴贱,可以讲脏话,可以让主持人闭嘴,可以得理不饶人——《奇葩说》把生活对话的真实场景搬上舞台,因为没有人际压力,又可以比生活更犀利。它呼应了我们这个时代,又似乎比时代更往前了一步。

《奇葩说》采用完全符合当下年轻人审美趣味的形式,通过学员们的大胆表达,对社会现象进行重现。借助导师的人生经验升华观点,引发观众深省。借用第一季嘉宾女神曾宝仪的话:“一大群有想法的人聚在一起表达自己的观点,不管是用你可以接受的、幽默的、哗众取宠的方式……就是为了让你知道:我在想什么。”

奇葩议长马东:哗众取宠是种本事

加入爱奇艺之前,从湖南卫视到CCTV,马东曾是多档节目的主持人、制片人,央视春晚语言类节目导演。父亲马季是家喻户晓的相声表演艺术家,自小耳濡目染,“说话”在马东生命中的位置不言而喻。身为《奇葩说》主持人,马东在节目中需要保持中立,凭借“神补刀”、及时掉转话头的功力,成为整个节目的平衡针、润滑剂。

“马老师喜欢跟有趣的人在一起,这能带给他观点,给他打开另一个世界。”——《奇葩说》栏目组工作人员用这句话介绍马东。

在马东看来,决定人活着有没有意思的一件事就是看这个人死的时候好奇心还剩下多少。

因为对媒体、对电视的好奇,计算机专业的学**结束后,马东特意去读了“电视专业研究”。在他的观念里,媒体人价值最大化的地方在于吸引到购买力最强的人群,并拥有对他们更多的话语权和影响力。“内容和价值主张变现的效率是不是足够高”,是他判断一档节目是否成功的标准。当时代有变化的时候,就必须重新梳理传播逻辑,把你的价值主张推向对方——《奇葩说》应时而生。

“30年前购买力最强的是40岁左右的人,今天最有购买力的人,年龄在20岁上下。” “15到25岁年轻观众的语境不同,语感也不同。”马东保持着与时代共同前进的敏感,乐于钻研同一个词在不同年龄段的含义。《奇葩说》中的许多语言在他受教育的年代是不能张嘴的脏话,而今,他饶有兴味地在节目中与隔了好几代的年轻人认真探讨。

马东的“神补刀”成为观众在《奇葩说》中的惊喜发现。寥寥几个字,可以把愉快的气氛引向**,更会在气氛临近冰点的时候转危为喜。马东自言“天生尖损”,会下意识从别人的语言中发现缝隙。见缝插针的前提,是注意力的高度集中。

“从历史上看,所有被记录下来的人都不是正常的。”看上去团结紧张的马东,骨子里活泼大于严肃。如同《奇葩说》中有些选手即使运用撒娇、不讲理、哗众取宠的方式也能得到支持,而另一些逻辑严谨、认真努力的选手却不受欢迎。当代社会的主流价值取向也发生着同样的变化,“正常”的人看起来似乎有些过时,吃香的都是“怪胎”。

马东赞扬并享受着这个时代,在他看来,正常意味着缺少与众不同的能力,一个人能“哗众”还能“取宠”,未尝不是一种本事。当整个时代都在解放思想时,这无疑成为一个最好的时代。

解放思想意味着不受限制,从小受好奇心驱使的马东拥抱变化、期待惊喜,即使是女儿的成长,他也不做假设:“我不希望她能成长为我想象的那种美,那会让我觉得有点乏味,我希望她的美能给我点惊喜。”

“豪爽有豪爽的好处,做作有做作的妩媚。不同场合不同时刻需要不同的美,最好的办法是坚持自己的美,把自己做到极致,让喜欢的人使劲喜欢自己,不喜欢的就让他去追别人。”

《奇葩说》倡导宽松自由的交流环境,选手可以公然向嘉宾叫板。相较于传统节目中装出来的谦虚低调,马东认为选手能以恰当的方式和导师一较高下,是件值得庆贺的好事。好比围棋界流行的说法:学生对老师最大的尊重,就是用你教我的方法狠狠地赢你。

《奇葩说》是个辩论的舞台,是个展现才华、争取夺目的舞台。任何服务于这个目标的行为,都会被允许。这个节目不要越辩越明,反而追求的是一个混沌的境界,“改变世界的,是混沌,而不是清晰。”

第二季开播伊始即惊喜不断,比如新选手柏邦妮,作为新红楼梦编剧,每次发言都从剧本角度出发,马东坦言每次听她发言都如沐春风。而第一季中尚且青涩的花希,在第二季中的从容、成熟、表达力色彩的丰满与个人魅力的溢出都令人感觉颇为惊喜。

“这并不是奇葩说的预设,只是他们很好地利用这个舞台迅速地成长了自己。”——相对于之前从谈话类节目中收获的滋养,从《奇葩说》中汲取的养分被马东定义为娇生惯养:“接触到特别多听都没听过的生活方式,敞开怀抱接纳,太幸福了!”

奇葩议员金星:不怕针锋相对,就怕暗里藏刀

金星有很多符号,“毒舌评委”是其中之一。跳了几十年舞之后,自己也没想到能靠说话吃饭。她很犀利也很直接,语不惊人不开口,听她讲话总是很过瘾,热热闹闹又学到东西。大胆、率真是金星的荧幕形象,生活里的她却自称:我太好说话了。

《奇葩说》第二季,送走博古通今的高晓松,迎来泼辣爽直的金星。面对这个同样个性鲜明的节目,金星认为自己是“渐入佳境”,录到第五集,才真正找到棒极了的感觉:“每个人的角色定位准确、观点明确犀利,既有综艺的特征,又有辩论的火药味,还有人性的关怀,特别棒!”不吝啬赞美,金星觉得《奇葩说》是自己参加过的节目中最前沿、最符合当代语境的。来这个节目,她是想了解一下80、90后的真实状态,了解过之后,发现很漂亮。

在《奇葩说》,得益于搭档蔡康永的绅士风度,金星可以完全按照本意优先选择自己支持的观点。有趣的是,在舞台上永远绝对主动的金星,并不像人们想象的那样万事不委屈自己:“人如果某一方面特别较劲的话,在其他方面一定要很妥协,如果你所有方面都特别较劲,那是寸步难行的。”

在一群人之中,金星的角色很像个大家长,什么都顾得到,时刻处在全情状态,不等别人张口,先主动给出反应,是个天生掌控者。中途加盟《奇葩说》,她明白这个节目已经有很强的风格,“别拿自己不当外人”,她是摸索着来的。就像在“说话”这件事上,“轮不到你说话的时候要聆听,听完了得分析整理,有能力有环境了,就抓住机会交流”,聆听——自我整理——交流,这是金星的三部曲,有了这些基础,最后才能产生观点。

《奇葩说》的来宾中,金星很欣赏柳岩,颜值高、三围好、脑筋活,最重要的是“不装,挺真实的”。不论男女,真实、不装,是金星极为欣赏的特质,“在这个圈子里待久了,谁是真的谁是装的,谁看不出来呀?装可以,别太过就行了。”

台上台下,金星都是犀利的,像一朵向日葵,所有花瓣都盛开在同一个平面。她的犀利是“就事论事”,哪怕因为一件事把某个人骂得狗血淋头,也并不影响自己在其他方面对这个人的关注与欣赏。

尺度大是《奇葩说》特色之一,在金星看来,这对应的是整个时代对自我表达的关注。把网络语言中的奇葩观点抖落整理,使之成为一种导向,是这个节目最有意义的地方。好玩、有趣、敢说。

“没有观点别到奇葩说来!时代已经变化,过去表达一个观点之前,会先考虑别人是不是接受,如果别人不接受我就不说了,但现在这个社会已经是另一种思维、另一种表达方式:我要说,接不接受是你的问题。”中国传统文化中模棱两可、躲躲闪闪的情况太多,《奇葩说》恰好呼应一贯以来的金星式思维:不怕针锋相对,就怕暗里藏刀。

勇于表达还有一个好处:不说出来,你永远以为自己是对的。表达过、争论过,如果能虚心接受别人更有道理的观点,就能收获自己的进步。

金星信奉“有理走遍天下”,服人不靠强势,犀利只是表达方式,拿出理来,才能站得住脚。“在理面前,任何面子都不值钱。”——没等别人夸奖,说完这话,金星感慨:我发现我又说警句了,为我的智商感到吃惊。嬉笑过后,金星自言是个认真的人,打算做的事就认真,答应了就要做好,“答应了却不做,多矫情啊,那就别来!”

总是闪耀夺目的金星也有闭嘴的时候,遇见特别喜欢的男人,会收敛起来扮淑女。家里孩子发脾气,转身就走交给老公,“别人无法接受你的观点时,就不要说了,没用。”

她希望女儿能学会撒娇,因为撒娇的女人不吃苦。“女孩子在讨得外界欢心之前要学会保护自己,爱别人之前先爱自己。自爱才会自尊,自尊才有魅力。”

奇葩议员蔡康永:别人想听什么比你想说什么更重要

以《康熙来了》被内地观众熟知的蔡康永,真正征服人心的却是他的文字。《蔡康永的说话之道》、《给残酷社会的善意短信》、《给未知恋人的爱情短信》被无数人疯狂转发,他当过大学老师,写过剧本,做过杂志主编,还给电影游戏写过脚本对白。说话这件事对蔡康永的重要性,远超过任何人的想象。

采访蔡康永,准备的问题只要拿出1/2就够了。几乎每一个问题,他都会给出数倍于发问者期望值的答案。高度职业,令人敬佩。做专访是这样,做主持人、做写手,同宗而贯。

“观众要听什么?”是蔡康永始终在意的事情,无论是《康熙来了》还是《奇葩说》,摆在第一位的,永远不会是自己想要什么。

出于同样的原因,蔡康永对自己有许多克制。“节目中有些可爱的来宾理论上可以做朋友,但是成为朋友后就不免增加很多考虑,去做善意的维护。这不是观众想看的东西。只有保持距离不要成为朋友,才能以冷静客观地态度从这个人的身上挖出新的乐趣。”

除了生死之外,似乎没有什么是必须要坚持的。《奇葩说》中,多数时候他是被动选择的一方,拿在手上的观点可能与自己的立场相悖。人的天性是站在自己的立场上想问题,好比小鹿很难站在狮子的立场去理解自己要去喂饱狮子的肚子。蔡康永理解辩论的乐趣是要锻炼自己站在非自己立场的角度想事情,学会这一点,也就具备了超能力去凌驾于许多人之上。在《奇葩说》的辩论场上,他会强迫自己进行这样的锻炼,呼吁更多人学**换位思考。

人生从痛苦的事情中收获力量,困惑使之富有乐趣。年轻人因为困惑而无所适从,康永反问:假如有人把你今后的每一天都清楚算好拿给你,你还想继续活下去吗? 《奇葩说》的乐趣即是使人困惑,而非得到答案。整个节目进行中不断有人抛出令你摇摆不定的说法,震撼动摇着你的理论。

由此,《奇葩说》成为有史以来最令蔡康永费脑的节目。以往当主持人,只要见缝插针挑拨离间节目就会好看,而在《奇葩说》,作为选手的最后一棒,整集都在眼睁睁看着自己能说的话被选手说掉,好比武器背包中的每一个武器都在默默消失不见,要迅速生火打造新的武器。

有时候要出招了,却拿不出亮晃晃的新武器,那也要立刻找到别的方法来应对。无论如何不能恍神地度过每一集。纵然胜负不重要,却出于“锻炼自己是否有办法扭转听你说话的人原来观点”的目标,必须尽可能漂亮地完成挑战。

《奇葩说》是一个战场,摆好了擂台邀请人来展现野蛮的一面。选手拥有充分权力发挥见解,现场观众受到鼓舞亮明立场,场外观众因为发现自己原本隐藏在心中的阴暗见解被人找到冠冕堂皇的理由支撑,也会大松一口气。蔡康永乐在其中,在节目中时常哈哈大笑。

早年于求学于好莱坞隔壁的加州大学,导师90%都是好莱坞退休的专业人士,所有教授都会禁止学生做沉溺在自己世界中、不合观众胃口的事情,蔡康永早早被指引训练从通俗文化中体会乐趣。文化底蕴颇深的他,起初还会刻意安排读书类的严肃节目来求得平衡,终在低到几无影响力的情况下坦然放弃。

借助娱乐节目传播深邃观点,成为一件更有趣的事。而他仍会借助严肃作品做功课:“只从通俗文化中汲取养分是非常乏味的事情,你无法从大家都收到的东西中收获别人难以想象的震撼与启发。”

蔡康永曾经凭借写书登上作家富豪榜,也因为主持人的身份拿过许多奖。说话这件事,对他的重要性远超于任何人的想象。早在成为主持人之前,蔡康永就发现,哪怕只是谈恋爱,甜言蜜语的用处也胜却人间无数。网络时代,明星、政治人物的一字一句常会被断章取义,产生足以令美国总统下台的巨大威力。

说话这件事已经远远超过了它本身的意义。所以会特意写书提醒:你拥有这个武器,当别人挥舞这个武器来的时候,也要看到对方的招数、目标和原因。而《奇葩说》这个舞台,刚好是个示范:每个人说话都是有目的的。说到别人心里去,在无形之中让对方站到自己的阵营,才是真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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