溥心畲的子女 溥心畲南渡前的艺术生涯(下)

2017-05-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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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简介:2073年是溥心畲逝世50周年,北京画院举办了"二十世纪中国美术大家系列展--溥心畲", 1949年溥心畲南下赴台,长期以来大陆对溥心畲的研究相对薄弱,而启功先生青年时期曾向其学习诗文.绘画,在世时曾撰写V溥心畲南渡前的艺术生涯>一文,该文对溥心畲才学性情述之甚悉,本期特予刊载,以飨读者,以追前贤.启功 /文溥心畲先生藏米芾书札五件,合装为一卷,清代周于礼刻入<听雨楼帖>的.五帖中被人买走了三帖,还剩下<春和>.<腊白>二帖,先生时常临写.还常

2073年是溥心畲逝世50周年,北京画院举办了“二十世纪中国美术大家系列展——溥心畲”, 1949年溥心畲南下赴台,长期以来大陆对溥心畲的研究相对薄弱,而启功先生青年时期曾向其学习诗文、绘画,在世时曾撰写V溥心畲南渡前的艺术生涯》一文,该文对溥心畲才学性情述之甚悉,本期特予刊载,以飨读者,以追前贤。

启功 /文

溥心畲先生藏米芾书札五件,合装为一卷,清代周于礼刻入《听雨楼帖》的。五帖中被人买走了三帖,还剩下《春和》、《腊白》二帖,先生时常临写。还常临其它米帖,也常临赵孟頻帖。先生临米帖几乎可以乱真,临赵帖也极得神韵,只是常比赵的笔力挺拔许多,容易被人看出区别。

古董商人常把先生临米的墨迹,染上旧色,裱成古法书的手卷形式,当作米字真迹去卖。去年我在广州一位朋友家见到一卷,这位朋友是个老画家,看出染色做旧色的问题,费钱虽不多,但是疑团始终不解:既非真迹,却又不是双钩廓填。

既是直接放手写成,今天又有谁有这等本领,下笔便能这样自然痛快地“乱真”呢?偶然拿给我看,我说穿了这种情况,这位朋友大为高兴,重新装裱,令我题了跋尾。

先生有一段时间爱写小楷,把好写的宣纸托上背纸,接裱成长卷,请纸店的工人画上小方格,好像一大卷联接的稿纸,只是每个小方格都比稿纸的小格大些。常见先生用这样小格纸卷抄写古文。庾信的《哀江南赋》不知写了几遍。

常对我说: “我最爱这篇赋。”诚然,先生的文笔也正学这类风格。曾见先生撰写的《灵光集序》手稿,文章冠冕堂皇,多用典故,也即是庾信一派的手法。可惜的是这些古文章小楷写本,今天一篇也见不着,先生的文稿也没见到印本。

项太夫人逝世时,正当抗战之际,不能到祖莹安葬,只得停灵在地安门外鸦儿胡同广化寺,髹漆棺木。在朱红底色上,先生用泥金在整个棺柩上写小楷佛经,极尽辉煌伟丽的奇观,可惜没有留下照片。又先生在守孝时曾用注射针抽出自己身上的血液,和上紫红颜料,或画佛像、或写佛经,当时施给哪些庙中已不可知,现在广化寺内是否还有藏本,也不得而知了。

后来项太夫人的灵柩髹漆完毕,即厝埋在寺内院中,先生也还寓在寺中方丈室内。我当时见到室内不但悬挂有先生的书画,即隔扇上的空心处(每扇上普通有两块),也都有先生的字迹,临王、临米、临赵的居多,现在听说也不存在了。

先生好用小笔写字,自己请笔工定制一种细管纯狼毫笔,比通用的小楷笔可能还要尖些、细些。管上刻“吟诗秋叶黄”五个字,一批即制了许多支。曾见从一个大匣中取出一支来用,也不知曾制过几批。先生不但写小字用这种笔,即写约二寸大的字,也喜用这种笔。

先生臂力很强,兄弟二位幼年都曾从武师李子濂先生习太极拳,子濂先生是大师李瑞东先生的子或侄(记不清了),瑞东先生是硬功一派太极拳的大师,不知由于什么得有“鼻子李”的绰号。心畲、叔明两先生到中年时还能穿过板凳底下往来打拳,足见腰腿可以下到极低的程度。

溥雪斋先生好弹琴,有时也弹弹三弦。一次在雪老家中(松风草堂的聚会中),我正在里间屋中作画,宾主几位在外间屋中各作些事,有的入弹三弦。忽然听到三弦的声音特别响亮了,我起坐伸头一看,原来是心畲先生弹的。

这虽是极小的一件事,却足以说明先生的腕力之强。大家都知道写字作画都是以笔为主要工具,用笔当然不是要用大力、死力,但腕力强的人,行笔时,不致疲软,写出、画出的笔划,自然会坚挺得多。心畲先生的画几见笔划线条处,无不坚刚有力,实与他的腕力有极大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