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君毅和二汽 汽车人对老部长的怀念

中国汽车工业咨询发展公司经理李清原来是一机部汽车司办公室主任,每年都要去看望老部长段君毅,今年老部长逝世了。在清明之际,他介绍了段部长关心汽车工业特别是对二汽建设起到关键做用的一段内情,寄托对段君毅部长的哀思。

上个世纪50年代国家重工业部改成一、二、三等七个工业部分别负责机械、核能、航空、电子、兵器、造船、航天工业,黄敬同志任一机部部长,段君毅同志任副部长。后来黄敬同志故去,段君毅同志担任部长。

进入60年代,我国国民经济好转以后,第二汽车制造厂的问题经毛主席的提议摆到政府的议事日程上来。但是当时有个指导思想是要准备打仗,因此二汽的选址就要从战争的角度考虑,显然在山沟里建设大型汽车厂不利于经济规模的实现,因此在集中和分散的问题上出现分歧。

1966年4月,二汽筹备小组的专家陈祖涛在丹江向时任国家计委副主任的林乎加汇报关于选址的问题大致确定在郧县老营一线。林乎加说;你们在具体点上做很多工作,小的方面脑子动的多,但从大的方面动脑子少了。我们准备大打、早打,战争打到徐州、开封,生产不受影响,在敌人轰炸的情况下不大影响生产,要从最困难的地方着想。

他要求找一个既有铁路,又有水运,厂址打不烂,运输炸不断的地方,要多看几个地方,拿几个方案向中央汇报。

这样按照林的意见二汽筹备组又组织临时选址小组做方案,拖延了一段时间,而且引起一些恐慌的情绪。

1966年6月6日,段部长签发一机部向中央报送《关于中型载重汽车生产基地(第二汽车制造厂)建设方案的报告》关于厂址的问题说;我们曾在四川、贵州、湘西、鄂西陕南地区的20多个县、勘察选择和反复比较,根据小平同志的指示和铁路修建计划二汽厂址选在鄂西北郧县十堰到陕西的旬阳一带,第三个五年计划内主要在郧县地区建设。建设规模年产10万辆,远景规划20万辆。坚持在鄂西地区建厂的意见。

8月段君毅部长由中南局和湖北三线建委同志陪同从老营出发,沿着老白公路看选用的各条山沟,到将军河看利用汉水的航运条件。

回到武汉,他说;靠山、分散、隐蔽是必要的,但是要适当分散,适当集中。也要算经济帐。象二汽这样的大厂完全保密是困难的,总书记邓小平也说过汽车厂要敌人看不见不可能,要积极防空,靠飞机保护,也要靠空军和民兵、高射炮。

对原子弹、导弹基地的保密要求与汽车厂的要求有所不同。外国人来参观,原子弹、导弹基地可以不让看,汽车厂不能不让人家看。一件事情有两个方面,;一方面要保密,另一方面也要人家知道你还有点东西。敌人有什么汽车厂我们不是知道吗,最隐蔽的方案也是最浪费的方案。

他着重指出;生产还是要合理和经济,你们的汽车成本和长春一汽比,每辆车不会增加1000元以上?厂房小了,生产是不是能行?经济帐要算,基建投资如果增加三分之一就不能干了。

过于分散会出现新问题,破坏生产特性,他指着一个最分散的方案说,这个方案已经分散到极点,干部要加强敌情观点,但在做方案的时候不要片面地用“战备”压人。我国没有在山区干过这样的工厂,这是第一个,提出一些问题要大家研究。

段部长要求;最近一两个月内召开设计审计会议,请国家建委、三线建委、省建委以及各个设计部门参加,各个包建厂也参加那时把各种方案摆出来,不要回避矛盾。按照毛主席5月7日给林彪的信,二汽如何搞法,对工农并举、厂社结合要搞个革命浪漫主义和革命现实主义结合的方案,工厂的运输问题,四通一平的问题、动员民工的问题都要考虑,明年投资不成问题,不会有大变化。

段部长的话对林乎加谈话带来的恐慌和最后确定二汽厂址起到关键作用。

段部长的指示在今天看来都是实事求是,按照经济规律的思路办事。但是他很快受到文革的冲击,当时负责工业口的余秋里同志在接见一汽的领导时忧心忡忡的说;有的汽车企业一个月才生产20辆车。他叹了口气说;二汽还在争论厂址的问题,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建成。

第一汽车制造厂用三年的时间建成投产,可是二汽用了十几年的时间。

1980年7月22日,邓小平副主席也来二汽考察。他在火车站对前来迎接的党政负责同志说;早就想来看看二汽,这回来成了。陈丕显说;邓副主席这次来二汽完全是自觉自愿的。当时已经担任河南省委书记的段君毅同志也来到湖北十堰陪同小平同志视察,在汇报建厂历史和工业布局的时候,段部长说;我在一机部的时候,65年11月听说中央要建襄渝铁路的时候,就赶到四川向小平同志建议,当即由小平同志定在十堰一带选择厂址。

以后小平同志向周总理汇报,周总理报告毛主席,是周总理1968年批准的二汽厂址。

邓小平参观二汽的时候,看到国产设备非常兴奋,把段君毅拉到身边,对这位最早担任机械部副部长的省委书记说;我们自己也能制造这样的设备,不错嘛!

后来段部长调回北京担任市委第一书记,也仍然关心北京的汽车工业。(记者 沈小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