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嘉良曾解析马王谁更适合领军 忆最令人叫绝一战(2)

2017-05-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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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简介:"赢了以后,就感觉有点艰苦,觉得每次在比赛中碰到委屈的事情.难的事情都让我来扛,一直都是这样,包括我还要在参加活动的时候上台讲话.要唱歌什么的--那个时候乒乓球队参加这样的活动不少,没有人去,到最后说江嘉良你去讲话吧,你不讲谁讲啊?这样的活动参加多了,倒是把跳舞.唱歌这些练出来了.所以在那个时候想到这些,想到又是把这种最难的机会给了我,我觉得有点委屈了,又委屈又喜悦,就在那儿哭--"还有'飞吻'也是这样,那时候中国运动员很少这样表达自己的感受的,大家看了觉得很新鲜.我太太那些演艺界的朋

“赢了以后,就感觉有点艰苦,觉得每次在比赛中碰到委屈的事情、难的事情都让我来扛,一直都是这样,包括我还要在参加活动的时候上台讲话、要唱歌什么的——那个时候乒乓球队参加这样的活动不少,没有人去,到最后说江嘉良你去讲话吧,你不讲谁讲啊?这样的活动参加多了,倒是把跳舞、唱歌这些练出来了。所以在那个时候想到这些,想到又是把这种最难的机会给了我,我觉得有点委屈了,又委屈又喜悦,就在那儿哭……

“还有‘飞吻’也是这样,那时候中国运动员很少这样表达自己的感受的,大家看了觉得很新鲜。我太太那些演艺界的朋友就说:这个小伙子还可以嘛,八十年代中国青年的代表!”

我们中国的运动员都是这样的,你要听教练的,你不听教练的你就完蛋……

噩梦 想不通弄不懂

退役这些年来,江嘉良经常以电视台评论员的身份解说乒乓球比赛——

“雅典奥运会那回,解说完球以后我做了场恶梦!

“那一次,马琳输给了老瓦,老瓦赢球以后向国王招手,做指挥家那样的动作,他很享受,但我心里很难受——我不希望他赢!每次比赛解说的时候都让我预测,只要讲到欧洲的老队员,我就感到一种悲哀,因为我们中国运动员年轻、体力好,睡一晚上第二天朝气蓬勃,虎虎生威的走出来——老瓦比马琳大十几岁,马琳怎么会输给他呢?”

在江嘉良自己的乒乓生涯里,1989年世锦赛也就像一场噩梦——

“团体决赛的第一场是我跟阿佩伊伦打,阿佩以前跟我打真是没得打,但是那时候我们在器材上首先就吃亏了——他比我年纪大两三岁,怎么会越打越快、越打越猛了呢?就是因为粘胶水,我们那时候自己内部不允许粘胶水。

“我们中国的运动员都是这样的,你要听教练的,你不听教练的你就完蛋,运动员是没有创造能力的,99%的人都是听教练的,都是苦练、死练这种,包括我们也是这样。我们那时候也尝试过用胶水,五块钱一瓶,粘自行车轮胎的那种,粘完就挨教练骂,不允许!为什么我们越打越慢,他们越打越快?就是器材上的更改我们没有去跟进。

“技术上也有问题,没有去跟国际接轨,反手我们没有进攻能力,更不要谈直拍横打了。”

在那场决赛中还有一个小插曲:江嘉良在比赛中一度“罢赛”,要求换裁判,对于江嘉良来说,这也算是一场噩梦——

“到现在为止,没有一个人来承担这个责任——外国的报纸、香港的报纸,都说我输球没风度——那个裁判是个邮电工人,很普通的裁判。换裁判不是我的决定,不是我的愿望,但是在那个时候,真的我觉得很无奈,因为我必须那样去做,打球又打成那样……我没法形容当时的那种心情。”

据我冷眼旁观,江嘉良对于这个“裁判风波”一直有些耿耿于怀,这应该也是退役后和乒乓球界的关系若即若离的原因之一吧?

除了第四十届世乒赛的噩梦之外,1988年奥运会也是江嘉良的一场噩梦——

“1988年是我的本命年,但是坦白讲,那个时候技术已经不够用了,还是老一套的打法。韩国我去了三次都没有取得好成绩:第一次是韩国公开赛,我打第二名;第二次是亚运会,我们团体4∶5输给韩国;第三次就是奥运会了。韩国不是我打球的地方!

“现在想想,我觉得在用人方面可能会有一些问题,当时我双打和许增才配对,他胆子还是太小,而且打法上也有问题,我不知道为什么不用滕毅……”

江嘉良乒坛生涯的最后一场正式比赛是1989年世界锦标赛的男子单打四分之一决赛,他让给了队友于沈潼……

很难设想如果我和李宁换一下位置会怎样,可能会跟现在不一样,完全两回事情。

退役 闪的念流的泪  

1989年,25岁的江嘉良退役了——不管怎么说,在这个年龄退役,是一件今天看来不可思议的事情。

关于这个问题,江嘉良披露了一些有趣的“历史掌故”——

“那时候广东经济发展很快,我们1983年一千五块钱人民币奖金,那个时候已经很高了,但是和社会上比较,还是觉得很失落。我还记得1982年出国,许指导给了我几个超市里面的塑料袋,那个时候已经很高兴了,好像得到什么宝贝似的。”

江嘉良其实有一个转型的良机:“当时,‘健力宝’要找代言人、做体育品牌,想在我和李宁之间选一个——直到现在还有人问我‘当时为什么你不做?’我说:不是我不做,而是许指导不让我想得太多。”

对于恩师,当时的江嘉良言听计从:“许指导的教法也很好,成就我现在这么一个个性,把南方人北方人的精华能够结合起来,南方人的细致和北方人的豪气,他为人真的很好,很善良,他教球这方面,包括他教人,我是很听他的,那时候有什么想法,我都跟他讲,他说你不要想得太多,一心一意打球……

“很难设想如果我和李宁换一下位置会怎样,可能会跟现在不一样,完全两回事情。”

但师徒之间,在看法上,也并非完全一致。

“后期我跟许指导有一些分歧,都是很小的事情,从我自己检讨,也是一时冲动。现在没有去沟通,也没有去问。他是我的恩师是肯定的。

“到最后,我想去国外打球了——我当时已经退役,跟我太太1988年结婚了,我就问许指导我的后路该怎么走,他回答:‘你打球的时候没有去跟国外的人联系过?’一下子我真的懵了,当时就流眼泪了!”

江嘉良没有任何经验和准备,去面对新的生活。

“打球的时候,我就是一心一意打球,因为我做事情是没有任何杂念的——乒乓球不允许有私心杂念,有的人领先的时候为什么会有想法呢?在一闪念的时候会输球?——所以每次乒乓球回来总结经验,都要讲‘不要有私心杂念’。乒乓球打起来不好看的原因就是抠得太细了、抠得太紧了,不像网球、羽毛球有一个空间在里面,乒乓球是一点空间都没有。

“所以打球的时候,我真是一心一意地,什么也没有想。”

就这样,江嘉良没有成为李宁,他在退役以后走上了一条另外的生活道路。

我不知道现在的运动员是什么心态,未必是百分之百地快乐,我理解他们,站在那个位子上,有些顾忌很多。

生活 看得开放得下

江嘉良的妻子吴玉芳,曾经以《人生》中的表现获得“百花奖”最佳女主角称号,他们的结合被认为“绝配”。

“谈恋爱的事情,我最感谢许指导同意我追求吴玉芳——我永远感谢他两件事:一个拿冠军,一个找一个好家庭——用现在的话讲他许指导是老板,我给他打工,他那时候要是说不行的话,我绝对停,不管我的女朋友有多好!所以我非常感谢他这一点。他还通过影协帮我去了解吴玉芳。”江嘉良回顾姻缘时,对教练十分感激:“那个时候在北京老有一些文体明星参加的活动,我们是一见钟情,所以许指导这点是非常开明的。”

结婚之后,江嘉良曾经到马来西亚发展——

“这种职业素质已经养成习惯了,所以我哪有什么私心杂念去打球,不打球去赚钱这在当时想都没想。那时候真的很茫然,非常非常地茫然,后来跑到马来西亚,马来西亚的钱根本长途电话费都不够我打,钱很少,没有办法,90年的时候整个大环境就是这样。那里是羽毛球的天堂,不是乒乓球的天堂。”

江嘉良感慨地说:“人家从十四五岁开始摆地摊的时候,就去跟人家谈价钱,你江嘉良能拉得下脸来吗?你能有这个技巧吗?你有跟别人打交道这个能力吗?能那么游刃有余如鱼得水吗?我觉得我们的运动员不行,我们有我们的优势,当然同时也有我们的劣势。”

而江嘉良也不想再回到北京发展:“因为北京没有给我太多的快乐。其实北京是个好地方,但是在我的生活当中,经常一谈起乒乓球会做恶梦、很痛苦……我不知道现在的运动员是什么心态,但是我想想,包括张怡宁、王皓也好,未必是百分之百地快乐,我理解他们,站在那个位子上,有些顾忌很多。比如说现在的运动员有房子有汽车,最顶级的,但是没有去享受,你有好房子,但是你还得住队里,你有好车,但是可能保时捷的跑车已经快养出老鼠来了,因为没人去开……

“生活就是这样,只有享受到它才是真正拥有他,但如果你用不到、享受不到的话,其实是一种痛苦。”

过尽千帆,说这些话的时候,江嘉良有着一种对于人生的明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