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选节目】军旅人生—— 军旅作家王宗仁

2017-06-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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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简介:讲述传奇经历.抒发军人情怀,国防时空每周一17点35分,我们共同感受军旅人生.记者:听众朋友大家好!我是记者谭淑慧,在周一下午这样美好的时间里,我们军旅人生栏目又和大家见面了,感谢您的收听和喜爱.今天到我们军旅人生做客的是解放军总后勤部.政治部原创作室主任.国家一级作家.被称为昆仑之子的王宗仁老师.王老师你好,欢迎您来到<军旅人生>做客.嘉宾:你好.记者:我曾经读我你一些作品,像<青藏风景线>.<情断无人区>.<可可西里的白房子>这些作品,据我们了解,你到目

讲述传奇经历、抒发军人情怀,国防时空每周一17点35分,我们共同感受军旅人生。

记者:听众朋友大家好!我是记者谭淑慧,在周一下午这样美好的时间里,我们军旅人生栏目又和大家见面了,感谢您的收听和喜爱。今天到我们军旅人生做客的是解放军总后勤部、政治部原创作室主任、国家一级作家、被称为昆仑之子的王宗仁老师。王老师你好,欢迎您来到《军旅人生》做客。

嘉宾:你好。

记者:我曾经读我你一些作品,像《青藏风景线》、《情断无人区》、《可可西里的白房子》这些作品,据我们了解,你到目前为止已经创作出版了大概30多本书。

嘉宾:对。

记者:其中大概80%作品都是反映青藏线官兵生活的,你四十多年时间,倾注在青藏线上,这是为什么呢?这是处于什么样的情怀呢?

嘉宾:恐怕最主要,因为我当兵最初的体验就是在那里当汽车兵,那七年应该说给我人生奠定了一个很重要的基础,对文艺创作也是一个根基。97年我离开调到北京了,但是我还有几十次返回青藏线。有七月年积淀吧,所以我对青藏线感情就很深,我想对青藏线感情很深,主要是对那里的官兵的感情,对自己曾经待过那个地方感情,因为那个地方它毕竟是我,把我一生当中最美好的那段年华,18岁到25岁,那对人生来说是一个黄金时代,我在那里有七年的时间,有五年时间是开汽车的,就在那里一趟一趟把军用物资运到西藏边防线上,青藏线上到现在还流传着一句话就是,如果你在青藏线上待过,你吃过青藏线上那个苦啊,那到了其他地方就不算苦了。

所以一直到现在,我很珍惜我那一段时间。

所以我就有一个想法,就是人在年轻的时候,不要害怕这个困难,不要逃避危险,也不要拒绝什么艰苦。应当在这种环境里边去磨炼自己,所以90年以后,我几乎每年要返回一次,这种不断的感情,我想就是最初那几年,从那开始一直延续到今天,我的所有作品从90年以后,我别的地方都不写了,我觉得一个人一生可能有几件事可以做,但是过了多年以后,可能还有两件事。我想我把一件事做好就行了。就是写青藏线的官兵们,反映他们的生活。

记者:现在在这种市场经济条件下,可能有些人他们在下笔之前,就会想到,我的作品会不会有人买,会不会产生经济效益、社会效益,而你这么多年都能放弃这些奢华也好、舒适也好,几乎每年都要再上青藏线,而且据说是一百多次穿越雪域高原的无人区,四十年的时间从青年到现在老年,一直到乐此不疲。你觉得这是什么精神,支撑你?其实人很多时候是生活在精神状态,我想你作为作家,在这方面来讲,感触会更深。

嘉宾:作为一个作家,一个军旅作家,他要创作或者他要做人,他得把自己精神状态调整到最佳的状态,你才能写出东西来。我经常这样跟别人说,如果让我把握我创作的状态、精神状态调整到最佳的状态的话,我就是在那个地方。

因为那个地方给我留下许多非常难忘一些故事,特别难忘的经历。我想这些经历可以影响我重生,你比如我们有一次站在昆仑山下,那是一个烈士陵园,其实是一片荒滩,青藏公路通车到现在,已经有七多百名官兵,他们在和平的年代献出了自己的生命,他们牺牲在哪里,献身在那里,那里就把他们掩埋。

后来人才慢慢把他们遗骨移到昆仑山下荒滩上,没有任何遮拦、也没有守墓人,他们就在那里,这里边应该是有相当多人,我和他们很熟的,非常熟悉。

有和我一起入伍的我的同行,有和我在一个连队的战友,也有我的乡亲、也有我后来离开北京以后,我经常通信的联系的,突然之间他们没有了。这些人消失了,所以我觉得我回青藏线、写青藏线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这些战士、奉献出生命的官兵,他们的灵魂,牵动着我我到那个地方去看望他们,去写他们,正是他们这种精神,延续到青藏线精神。

记者:刚才你也提到,你在这么多次重走青藏线过程,在你无数次采访过程,在你和官兵接触的过程当中,你觉得最触动你的经历有哪些呢?当然非常非常多,就是现在留在你心底深处,最深最深的印象人和事?

嘉宾:那时候我替汽车教导营开车,学习出来的第一趟任务,当时我们学了一年。第一趟任务执行秦岚评判(音)任务,当时我们就坐在扒拉卡娅(音)山的时候,遇到叛匪的袭击。我的一个同乡、同学、和我再一个连队学习的我的战友王志将,他在那一趟任务当中,就是由于受到叛匪的袭击献出了生命。

这个事情我当时只有19岁,当时对我触动真的很大,如果说再出发以前,我还非常惧怕这次任务,但是我在那里遇到,看到我的战友、我的同乡、我的同学在那里献身以后,我们全连的同志都放声大哭。我们就原地挖了一个坑,把这个战友埋在那里。

我这几十年来,我一想我的这个战友,他就是第一趟任务没有执行完,他就把自己生命献在那里。我心里边多次写过他,而且我每次写他的时候,我心灵都明示,我每次写他的时候对我都是一种动力,我好像要沿着他没有走完的这个路,像这件事情我终身都忘不了。

记者:我也两次到西藏去采访,也确实为那些官兵那种朴实、他们那种奉献感动着,刚才你说的这个,让我感受特别特别深,我想这是不是你这四十多年一直倾注这么多心血在青藏线的主要原因?

嘉宾:我想可能就是。

记者:应该说青藏线是你创作的副框?

嘉宾:对。

记者:你把所有倾注也好,甚至有的时候你把你的生命都交给了青藏线和一批一批在青藏线默默奉献的官兵,真的我们都知道到哪里采访,有高原反应,很严重。有很多年轻的同志都可能受不了,你到那之后难道没有怕过这些东西吗?

嘉宾:过去怕过,我现在一点都不害怕。因为我现在在那里高原反应没有什么反应,高原反应对我来说没有多少作用。但是我当兵期间,我确实那时候受了很大的罪,当时我也是怨恨过、抱怨过、畏惧过都有,但是当你一旦走出了,从那个房间走出来以后,到了今天以后我觉得这个东西都是财富,我现在回到那以后没有不舒服的感觉,我只感觉那个地方非常快乐、非常幸福,有那么多的战友,有那么多创作的素材、创作的人、创作的事,我会写好多好多东西。

越写我觉得越顺了,我觉得我比过去写的好了。

记者:作家来讲或者做文字工作者来讲,他总是有一个灵魂上的家,那我理解你是不是说,青藏线和它的官兵都是您灵魂上的家呢?

嘉宾:那是的。你看你说起这个来,我就觉得我很有意思,七年前我写过一篇文章,就是我有一天我在图吗河畔(音)  建一栋房子,我生活在那里,那里是我的故乡,也是我文学的乐园。后来我又学到了拉萨河谷,又看到拉萨河谷以后,我说我也在那里建一个房子,我常年住在那里。

后来我又说在藏北,所以越写你到底想在那里,整个青藏线都是我的家,我的家园。我觉得每一块地方都是非常美的,每次到了高原以后,到了青藏线以后,特别是到藏北以后,我愿意躺在草地上,看着那个蓝天,看着那个草地,看着那个牛羊、看着那个学生,那种感觉我觉得什么时候,什么地方都是不可比拟的。

我觉得那里的任何人都是得不到的,我觉得只有我可以得到。正在这个时候,我可以想象出好多东西,产生出好多我  需要写的题目。所以有些人不太理解我,说我每年你上去什么意思呢?你不是都知道了,好多事情你都了解了嘛?但是你不在那个环境里边,你不到那个环境里边,唯一创作就是你的激情,你有了素材没有激情也不行。

记者:你再进入无人区采访的时候,有没有一些很冒险的经历,有一些面对死亡的经历有吗?

嘉宾:采访的时候没有,我在开车的时候,经常遇到。遇到非常多,开车的时候,我当时那时候我有一个抱怨、有个委屈,一度我觉得好像不应该走这条路,每一天都面临着,那时候一天就一百多公里,最多走一百五六十公里,一般百十公里,路况很差、车况很差。经常发生事故,那七百多名官兵,那个时候死的是最多的了。所以我每天都提心吊胆的。

我每天早上出发的时候,我就是今天安安全全到了就行,只要一把上方向盘,我什么事都不想,就是把车开到。到了边站想着,今天又活了一天,第二天又是这种心情,就这种循环的这样。有一次开车我实在太累了,我就让我的助手开车,我想睡一会儿,太累太累了。因为天气也热,我让助手开车,我刚合上眼睛,他哗一下就把车开到沟里去了,我当时觉得整个都完了,一片都空白。结果正好要把车开下去那个空是一片沙地,正好掉到沙子里边去了。

这种事情在我们那个条件发生的太多了。特别是晚上开车,我最害怕了。我开车技术确实不是很好的,但是那时候经常是晚上行车,而且晚上还没有车灯,我们那个汽车都没有灯,你现在想起拿罐头盒,借两个罐头盒然后拿废电池,坐在前面拿罐头盒按住,挂上一挡、二挡那么慢慢走。我丝毫不后悔我这段经历,我这一辈子再也不敢开车,我调到地方以后。把驾驶本当着连队领导面撕掉了。他们说你为什么撕了?我说我再也不摸方向盘了。

记者:真没有摸过?

嘉宾:从死亡线上走出来的,就是没有摸过。

记者:好,听众朋友,刚才我们听王老师给我们讲述他在青藏线采访和青藏线当兵的传奇经历,那我们下面一起来欣赏王宗仁老师一篇作品,《唐古拉山口的冰雕》。

记者:刚才你说了这么多,我觉得是这么理解,你是在用灵魂和这种热血在书写高原,书写高原这些官兵。那以你这么多年的经历,你对这些戍边军人,对他们的理解和感悟是什么呢?你觉得他们对人生的认识是什么呢?

嘉宾:我曾经这么说过,在抗美援朝的时候,我们把志愿军称为最可爱的人,我认为我是最早把青藏线,把边防军人称为我们新时代最可爱的人。我想他们这种奉献,我觉得是无私的,是不讲条件的。我这人一辈子,这几十年,我始终活在平头百姓在一起,和群众在一起,我没有更高的要求。我觉得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我经常心里有他们,装上了他们。所以你看,我这几十年都是当作家的,从来没有当过款,但是我心里老放着他们。

记者:作为一名军人来讲,都会对自己军旅人生有一个理解和认识,那你有四十多年军旅生涯,又创作这么多反映青藏线官兵生活的作品,你对你四十多年军旅人生,是怎么一个认识?

嘉宾:我觉得这个认识吧,我也是逐步的,不是一下子我就认识有多高,大概一二十年的时候,那时候我也很浪漫的想法,又想做这个又想做那个,经历也是很分散的。所以那时候我那种心啊、我那种情啊,还是在高原上牵着,但是我并没有把自己所有精力都投入到那里去。

就是我想写的东西很多,我也确实有好多宏伟的计划。但是大概到后一二十年以后,特别是90年以后,人生的悟策稍微晚了一点,但是90年以后我就明确了,一个人一生只能做好一件事,你给军队做什么?你就是一生把你这件事做好,我这件事就是我写高原、写青藏高原、写边防战士,我作为他们的代言人,我军人这种权利,我去做这项工作。

我把我所有热情、把我所有的智慧、把我所有的精力、所有的时间都投入到那里以后,我不会计较什么,我要付出多少,或者我要得到多少。我觉得我付出也多,得到也多。

记者:应该说节目已经到接近尾声的时候,非常高兴你能够到我们军旅人生来做客,我也希望你能给我们提出要求,提出您的一些想法。

嘉宾:一百个军人嘛,他会有一百个不同的经历,我希望你们把各种各样的军人的经历,都展示给大家,让大家学习他们。

记者: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经历,但是还是我们来共同感受人生,共同感受我们的军旅人生。希望我们能够看到你更多更好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