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景华/读《顾随论学精要》
《顾随论学精要》,天津人民出版社2009年出版。
宁德网 (邱景华) 好多年前,读叶嘉莹先生的著作,被深深吸引,一读再读,对古典诗词的理解,也更深一层。但那时颇感疑惑:她大学毕业后,到台湾,不久就在台湾的电台上讲古典诗词,竟大受欢迎。不知其功力从何而来?
又过了好多年,才知道她是顾随先生的高足,她的学问,除了家学,主要是在大学期间受顾随先生的启迪。但那时,顾随先生还不为人所知。九十年代,叶先生从加拿大来大陆讲学,盛况空前,连很多终身从事古典文学的教授,也坐在台下前排,很恭敬地听讲和做笔记。于是,倒过来,由出大名的学生向世人介绍老师。
去年从当当网上购得此书,好几天都沉浸其中,读后感到震撼,大大胜过当代流传的古典诗词名家的著述。可这样的名篇,竟然埋没于世间。顾随先生1960年才去世,吾辈竟不得而知。
顾随先生的著述不多,现在面世的佳作,很多是叶嘉莹先生当年的听课笔记,加以整理出版。这种师徒之间的生生不息的文化传承,令人感动。假如没有顾随先生,也不会有叶嘉莹先生的杰出成就———天不灭顾随先生的学术。
顾随先生1920年毕业于北京大学,通晓英语。所以,他的古典诗词研究,能融合西方文艺理论,加以分析,这一点也对叶嘉莹先生有影响。顾随先生不仅有深厚的旧学修养,而且有西方的现代理论,才蔚为大家。
但这样杰出的大家,在当代却不为人知。我从张中行先生的回忆录《流年碎影》中,才知道,他俩还有启功先生,在寂寞的人间里相互来往,黙黙守护并延续着中华文化的香火。从中我也得出这样一条道理,在前台的常常不是最好的。当代那些风云人物,与这些隐藏的大家相比,其大作就变成小儿科了。而且这些隐藏的大家,都秉承了中华文化的人品和美德,更令那些风云人物所羞愧。
《顾随论学精要》,从《诗经》一直说到王国维,有如一部中国文学史,而且多是先生的独特见解,不是史料的编排,尤其难得。
比如,近年来,因研究蔡其矫诗歌,发现蔡老与杜牧的美学风格有相近之处,有空也喜爱读读小杜的诗歌,尤其是七绝。《顾随论学精要》中有一篇“论小李杜”,分析杜牧和李商隐,那种独具只眼的分析,入木三分,看完有“开窍”之感。
有时,市井之气过于强烈,心情浮躁,我就拿起这本书,在阅读中让心情沉静下来,会与古典诗词的境界相融,心灵的愉悦使生命充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