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作孚伟大 刘大桥:作为教育家的卢作孚
大凡知道点民国历史的,大都知道卢作孚先生(1893—1952)。上作为一位声名显赫的大实业家,不仅在于实业,而在于在民族危亡的历史关头,做了一件惊天动地的事。1938年夏天川江航运史的伟大运输,被史称作"中国实业上的敦克尔克",就是卢作浮以一己之力(即卢创办的民生公司)将10万吨的迁川器材及物资,经过40天的奋战,终于抢在宜昌沦陷前夕,通过川江水道,将全部人员和物资运进四川!
但知道卢作孚先生是一个大教育家,恐怕不多。卢作孚先生,虽说不能与"乡村运动"卓有成效的晏阳初同日而语,但是卢作孚早年和中岁的实践,依然让我们看到了一个不同于实业家的卢作孚。1913年秋到1914年,新式中学在四川省江安县草创时期,卢作孚便来到川南的江安县城(笔名出生地的邻县),在江安中学(此为川南最高学府)任教一年(不过1998年出版的《江安县志》并没有卢在该校任教的记录)。
正是在这一年——卢作孚儿子卢国纪记念其父的传记写道——"是我的父亲一生中度过的惟一安定的一年,同时也是他有充分的时间对中国的前途进行认真思考的一年"。
在这一年里,卢作孚先后编著了《代数》、《三角》、《解析几何》、《应用数题新解》。
不过由于缺钱,只印行了一本《应用数题新解》(1914年重庆铅印局)。在离开江安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卢作孚先生除了自己的实业之外,依然活跃在教育事业上。
1927年起,作为二哥的卢作孚与胞弟四弟卢子英(黄埔四期学生)一道,在一个匪患成灾的北碚建立起了新乡村与新城市的试验区(区长为卢子英担任)。1930年,卢作孚又在北碚创办兼善中学。即使后来在重庆民国政府担任了国民政府的要职(先任全国粮食管理局局长,后任交通部次长)时,卢作孚也没有忘记教育。
后来,北碚能成了"陪都的陪都",正是因为卢与其四弟的"乡村教育"及其一整套措施与实践,改造和改变了北培的偏僻和落后。
也由于北碚的改造和建设,复旦这样的名校,也迁到了这里。至于新政后在北碚建立起来的如"西南农业大学"、"西南师范大学"等一流大学虽是后事,其实也可以看见卢氏兄弟三、四十年代在此教育的奠基。作为"乡村运动"先驱者之一的梁漱溟先生,则把刚创办的勉仁中学也迁到了这里。
抗日战争时期,以及新政后的北碚成了最为重要的教育文化重镇,就得益于卢氏兄弟在北碚的努力和取得的实绩。卢作浮被誉为"北培之父",而"北培之父"的开端正是基于教育。
因此,梁漱溟先生在许多年之后(1983)还不无感激、不无感佩地忆起这段往事。梁说,他一生中最为重要的著作《中国文化要义》即在北培写成(1946—1948)。于此,梁称卢作孚"是个精神志虑超旷不凡的人"。
在1987年,梁继续说道,"作孚先生胸怀高旷,公而忘私,为而不有"。后来,梁漱溟先生专为卢作孚先生所制的《景仰故交卢作孚先生献词》里称颂道,卢作孚先生"庶几乎比于古之贤哲焉"!(梁漱溟先生语录见于梁漱溟《忆往谈旧录》2006年版)
从一只小火轮创业,到后来整个川江70%至90%的运输业务,都属卢作孚先生的民生公司。 一个拥有140多艘江海轮的大实业家,不仅仅只是实业家,而且无论从什么角度上讲,还是一位卓有成就的教育家。卢作孚先生说过,"愿人人皆为园艺家,将世界建成花园一样"。不要说今日的实业家,就是今日的教育家,有此胸怀、有此理想、有些抱负、有此实践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