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群县长丑闻】牛群当县长的四大悬疑

2000年12月25日晚,记者跟随由策划人韩颐和召集的京城“外脑”,南下号称“中国养牛第一大县”的安徽蒙城县,新闻追访著名笑星牛群走“牛”上任。在蒙4日,记者与专家们一同访察当地牛经济,触摸牛文化,见证牛群就职的历史瞬间,同时也产生了太多太多的问号。带着这些疑问,记者了解到了这一新闻事件背后鲜为人知的实情。

悬疑之一:“中国养牛第一大县”究竟是怎样一个县?“半个蒙城县,五座战国城”。蒙城历史文化悠久,是一代圣哲庄子的故里。黄牛产业据称是当地支柱产业之一。但“中国养牛第一大县”到底有多少头牛?逗留4天离开蒙城,直到现在,记者和众位专家依然是一头雾水,不得而知。

蒙城地方领导告诉记者,全县按时足额发放工资没有问题,但记者私下调查却惊讶地得知,有的工人已7个多月甚至一两年领不到工资了。老百姓或者怨声不已,或者噤若寒蝉三缄其口。

北京国际商务学院教授许国泰说,蒙城的泡沫成分比其他县少,她打8折,别的地方可能是5折、6折,比如它的实际存栏比率,我的调查结果是5∶2,全县110万人,除去10多万县城人口,100万农民40万头牛,这应该是相对准确的数字。这个县城的工业是很糟糕的,我们看到的,赚钱的只有3家,棉麻、牛皮、牛肉干有点利润。

所谓的畜牧业方面的财政收入据内部消息说是零利润。转了一大圈,老实说,我找不到大的经济增长点。但它也有它的有利优势,有广阔的适合种植牛饲料的土壤,人均耕地很可观,两亩多。这是优势,牛群来的优势。我倒以为牛群必胜无疑。把牛经济抓上去,他可以承诺一个指标,一切从零起步,很好办到。

悬疑之二:“挂职副县长”怎么当?“牛群信箱”开不得?!挂职锻炼,这是亳州市蒙城县给牛群的定位,意思应该说是很明了的,挂职嘛,锻炼嘛,两年后走人,内政的事儿,牛哥您尽量别搀和,免得到时候拎不清。但牛哥不按规矩出牌!牛哥要开个“牛群信箱”,“娘家人”京城的专家先给他打了预防针,牛哥,信箱可以开,但一定紧记,意识形态领域的事您万万别管。官道上的事儿扯不清,第一不要参与,第二不要争议。

这两点很重要,因为你毕竟是“过路和尚”,但是你还是要念真经。你牛群开信箱什么意思,难道我们这些蒙城父母官以前都不体恤民情?牛哥你要真开了信箱,保不齐整个蒙城的三级干部都身不由己地紧张,怕啊,怕那里面有关于自己的黑材料,那可是人人自危啦。牛哥说,你们看深圳、广东、北京,全国各地来了这么多寻求合作的信笺,我这信箱只接外来的招商引资函件还不成吗?不成!

信箱只要一开,就由不得您了,你敢说里边没有告状信、上访信?这些信你接不接?你看不看?接了,看了,你管不了。不接不看,老百姓一准儿骂你。听了这些金玉良言,牛哥不说话了,看来牛哥信箱极有可能要流产。呜呼。果不其然,就在记者们离开蒙城的前刻,一位中年男子挤到依维柯旁边,直言要见牛群副县长,当面呈递上访材料。牛群不在,记者只好替他收下。

牛群,让县委书记感到了压力!

牛哥说到底是文化人,没当过官,自然也缺乏当官的经验。关于此,甚至连随行的真正“外脑”塔吉克斯坦驻华首席商务代表阿舒罗夫都看出来了。阿舒罗夫对记者透了个底,“孙(蒙城县委书记)不让我对牛(指牛群)说太多的话,甚至不让我给牛送礼物。

我说你没有权利这样要求我。最后我还是给牛送了礼物,比送给孙的那个还要大,而且印着国旗。当我和牛紧紧拥抱时,我注意到,台上的地方官员们都流露出不满的表情。不管他们怎样,我都会坚定地支持牛群先生。因为我认为,在中国,文化名人出任地方官员绝对是新生事物,应该支持。况且我早已宣布,我是牛群的第一位外国专家、助手。”

营销专家肖玉杰临行前送给牛群10字官经:“参政不主政,引导不主导。”

悬疑之三:“牛群效应”能否激活当地?“牛牌”能打多久?

经济学专家卞洪登说:“不是牛群本人能怎么样,牛群本人、当地领导都过分强调了牛群个人的力量,而忽视了群牛效应。地方政府的需求不是牛群全都能解决的,还是要依托外脑。双方如果都不够冷静,理性不足的话,一边期望值居高不下,一边拍胸脯打保票,时间一长,兑现不了,任何一方都可能打退堂鼓,不玩了行不行?牛群抛开安排好的现成的稿子自己信马由缰地讲、唱,有点犯大忌讳,蒙城官员一定要担心了,这头牛还能不能管束住,能不能驾驭的了?但愿这不要成为双方不信任的始端。

现在牛群还在天真地乐观地往前猛冲,而恰恰在第一阵法中牛群已经公开甩开了当地。牛群牌能打多久,我认为,没有一方举白旗,倒牌,就能激活,很快双方就都有失望。”

营销专家肖玉杰说:“我倒以为牛牌一直能打下去,牛牌能打多久,关键看前3个月,如果说是牛蜜月,我倒觉得太短。如果协作好的话,不错位,我觉得牛牌应该能够一直打下去,把问号拉成惊叹号。牛群带着这么多拥护他的人来启动牛经济。牛群要客观地看待自己的作用,一个人修不好长城,统筹好蒙城这盘棋,我认为在当地可以谱出美妙的乐曲。”

如何启动“牛经济”?

2000年12月27日上午,在蒙城小礼堂,牛群请来的“外脑”专家们以报告的形式面对面为当地经济号脉、开处方,在蒙城三级领导中大刮“牛旋风”。

各位专家对牛群挂职蒙城给予了褒扬和赞赏,他们说,找牛群就是找市场,找市场就是找出路。专家们的“市场兴国论”、全息思维理论,刺激敲击冲撞着蒙城人脑壳。

北京商务学院许国泰教授说,蒙城的农村只能是小经济,达不到产业化,没那个条件。我提出了一个口号:一村一品运动,一个村要有一个拳头产品,带成一个小产业,有了牛头就要舞动全身。

营销专家肖玉杰说:“遵循许老师的思路,我觉得可以搞一个集约化的小农经济,也是个大农业的概念。农村的问题远没有结束,如何进行新一轮的农村改革,我觉得蒙城生逢其时。起码我们可以证明一段历史。分工细致、产业化目标集中明确,不光是牛经济的概念,还有个牛农业经济的概念在里面。产业化一村一品集约化小农经济,我以为这是蒙城的出路。”

阿舒罗夫发言,“有没有可能把蒙城办成一个特区,文化人挂职发展中国农村的特区?”老外的一席话引来大家热烈而肯定的应和。

悬疑之四:

牛群怎么办?

激情有余的牛群

2000年12月27日晚12时,身着摄影背心、斜挎相机的牛群终于出现在蒙城五洲美食城,接受了京城3家媒体的独家采访。

记:上任伊始,有没有压力?

牛:我觉得全是动力,压力也有,压力是一种责任,更多的还是动力。

记:如果在磨合中出现不愉快,出现矛盾,你怎么办?

牛:有坎坷,有困难,有障碍,有矛盾,这都是正常的,要是一帆风顺,还要咱干什么呀?再说也不可能,我觉得只要班子团结,只要自己肯干,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本身这是闯出的一条新路,这条路是造福老百姓的。能给大家干点积德行善给大家带来欢乐的事儿,我觉得就够了。如果说新官上任三把火,第一是打基础;第二是打基础;第三继续打基础。

记:如果你付出了,不被认可,你怎么办?

牛: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担心付出了许多,老百姓得不到具体实惠。

记:网上关于你挂职副县长的争议很多,新浪的调查表明,反对你的人居多。

牛:这些我都得感谢,支持我的,我说一声感谢;怀疑的,我说两声感谢;反对的,我致三声感谢。支持的,可能对我的信任多一点;怀疑甚至是反对的,可能考虑老百姓的利益多一些。所以说他只能是给我力量,给我找出来现在需要解决什么问题,所以我只有感谢。我珍惜生命中的每一个瞬间。

记:依然有人坚持认为你是在自我炒作,你怎么看?

牛:炒作,严格意义上而言是中性词,好事为什么不炒作?好事炒作,何罪之有?重要的不是炒作,重要的是为什么炒作,重要的是炒什么,更重要的是炒完之后你干什么,或者说什么结果。我觉得炒作这个词说起来稍微有主观的贬义,但我对此并不忌讳。媒体炒作,是在思考,是在关注,这无可厚非。

记:有失败的心理准备吗?

牛:没有,干就要干好,失败都是成功。如果说失败了,那一定是我个人的失败,我个人的失败一定会为更多人的成功提供教训。

记:蒙城挂职,将在您人生经历中是怎样一个阶段?

牛:非常非常重大,对我来说是全新的领域,非常富有刺激性、挑战性、诱惑性,我愿意迎接。

牛群要务正业走正路

营销专家肖玉杰说:“亲朋好友都走了以后,把牛哥孤零零地扔在蒙城,顺理成章地履行他一个副县长的职责,我认为他会有两个选择,第一个选择:继续看棋走,继续思考,等到离开蒙城回到北京,或者是这批专家再有时间重返蒙城,对一些信息进行深入加工分析,然后提出方案来,这是牛群的上佳选择;第二个选择:不分青红皂白,完全凭借自己的一腔热血,牛群乱解牛,这是下下之策。这两种可能性我认为都有……”

经济学家卞洪登说:“牛群要会当官,不要做不务正业的事儿,牛群的正业是牛经济、牛文化,牛经济优先发展,要稳扎稳打,在这两方面上要出新、要有自己的套路。庄子在古蒙城任吏时,把养牛推向了一个新的发展阶段,他倡导农民养牛,成为历史上无为而治实为有为的典型事例。

农民经济是部落经济,要整合全省乃至全国的牛文化为己所用。牛群挂职副县长,要扎扎实实地深入下去,深入浅出,务正业走正路,从而创造一种三下乡的全新模式。”“炒卖”了牛群的策划人韩颐和说:“那天深夜,我对牛哥说,专家的话、建议,变不成你牛群的思想思维,所以说专家的话短时间内对牛哥没有用,牛哥说干脆我把一切撇开,先把明天过掉,然后一件事一件事地做。

我告诫牛哥,人与人之间的事情你千万别参与。牛哥是实心人,不会在人与人之间玩技巧。完全是感性的,这是他的弱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