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涌的女儿哈佛 薛涌:哈佛医学泰斗受罚的启示
2011年7月,麻省总医院和哈佛医学院完成了三年的调查,决定处罚哈佛大学著名的儿童心理学家约瑟夫·比德尔曼 (Joseph Biederman)和他的两位同事Thomas Spencer和Timothy Wilens,因为他们没有报告自己从制药公司收取的咨询费,违反了有关"利益冲突"的条例。
2008年,艾奥瓦州参议员Charles Grassley指控这三位医生从制药公司收取大笔咨询费而不报告,触发了这次调查。其中比德尔曼教授是全美最权威的儿童心理学家之一,大力提倡用安定药物治疗儿童的双相障碍症,哪怕孩子在六岁以下。国会的调查指出,这三位医生在八年中各自从制药公司接受了百万美元以上的咨询费。其中比德尔曼特别积极地从制药公司谋取利益,许诺自己在麻省总医院的工作将有助于安定药的推广。
根据美国的有关规定,医生或医学院教授有义务报告自己从制药公司和医疗用品公司获得的咨询费,以帮助监视"利益冲突"的医院和大学方面判断他们对病人的治疗或医学研究是否被金钱所影响。众所周知,医药业是在科技前沿上竞争,利润甚高。
任何制药公司,要想拿出过硬的产品,包括通过政府的审批,就必须依赖专家的研究和咨询,并为此不惜工本。哈佛这种著名医学院的教授,没有此类额外收入的恐怕很难找到。但是,专家们一旦从制药公司拿了钱,原来的纯学术研究就可能变味,比如愿意夸大给自己钱的公司的产品功效。
每次医学会议,制药公司的人都紧密跟踪。一旦找到目标后就对发言的有关专家说:"你关于这种药效的说法完全可以更好一些呀。 "不用说,大笔钱在后面等着。
也正因为如此,公众和医学界对于金钱的渗透开始警惕。每次学术界开会,一个报告作完后大家难免交头接耳:"这究竟是哪家公司支持的? "纯学术的信誉大打折扣。最近几年,医生和医学院教授对从制药公司拿钱越来越慎重,并且对如实报告自己的收入也越来越认真。
麻省总医院和哈佛医学院对医生、教授领取咨询费的最大限额开始封顶,并严格执行报告收入的法规。但这三位专家则不够小心。麻省总医院和哈佛医院的处罚是:一年内禁止他们从学术界之外领取收入,外加两年要经过审批才能收取咨询费。同时,他们必须接受有关的培训,并可能在提级晋升等方面受到影响。
这三位专家在给同事们的公开信中对自己的行为表示道歉,但称这是个"诚实的错误",并表示现在他们意识到应该对有关法规的细节多加注意。言下之意,他们并没有为了金钱而出卖专业知识,但是在领取正当的咨询费时,在报告收入方面疏忽大意。
但是,医学界和学术界的许多人对此并不买账,认为麻省总医院和哈佛医学院公布的细节太少,处罚太轻。特别是比德尔曼早就是哈佛的终身教授,所谓日后提级晋升会受影响,对他这个已经爬到事业顶峰的人岂不是一纸空文?但另有论者指出,如此大规模的调查,向医学界传递了一个有力的信息:公众对学术界"利益冲突"的忧虑是严重的,有关部门对这方面的不端行为也将严厉打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