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宝林情人 陨石达人张宝林:执着“摘星星”的人

▲张宝林在对陨石样本进行鉴定(3月4日摄)。

新华社记者 李欣 摄

新华社北京3月5日电(记者南婷 郭亚强)“摘天上的星星”是许多孩童和热恋者的夙愿,往往被认为浪漫美好但不切实际。对此,北京天文馆陨石专家张宝林有着不同的见解,“天外来物陨石就是‘坠落地球的星星’”。张宝林从事天文工作40余载,他不仅积极向大众科学普及天文知识,还不辞辛劳前往各地搜集用于科研和科普的珍稀陨石标本。

鉴定认真劲儿得罪陨石交易机构

张宝林从上世纪90年代开始涉足陨石领域,近10年随着媒体对新坠落陨石的关注而出现在公众视野中。记者近日在北京天文馆见到张宝林时,正有多名“陨石”持有者排队咨询鉴定问题。对张宝林而言,这已成为常态,“每天都有从全国各地专程赶来的陨石收藏者。”

据张宝林介绍,陨石一般生成于46亿年前,寿命远长于钻石。它坠落到地球陆地的概率约为30%,能被人目击的概率则更小。目击陨石,在中国并拾获的概率平均一年只有一次。

由于稀有,陨石已作为观赏石中的一种,在国内外掀起了收藏热,在市场上知假贩假问题时有发生。部分交易机构对陨石了解甚少,为了赚取高额的手续费,出现把假陨石当成真陨石出售的情况。

张宝林给记者讲了一个真实的案例:按照行规,交易机构帮助陨石收藏者出售陨石,要提前收取1%的“宣传费”,某机构把一块实际值几万元的陨石价格估值2000万元,这意味着陨石持有人需先自掏腰包给这家机构20万元。而实际上2000万元的价格并没有人接盘,陨石持有人得不偿失。

张宝林就因为鉴定的认真劲儿“得罪”了一些陨石交易机构。“我不愿意说假话,真的就是真的,假的就是假的。所以一些拍卖行的人骂我,影响他们赚钱了。”但也正是这股正气给张宝林带来了良好的口碑,引来更多的陨石收藏者前来找他鉴定陨石。

“收藏陨石,务必要先收藏知识”

“收藏陨石,务必要先收藏知识。”在采访过程中,张宝林反复强调这一点。

说起自己的收藏经历,张宝林坦言,虽然自己“陨石专家”的名声在外,但他收藏的第一块“陨石”是假的。据他回忆,那是1996年在广西柳州,在当地地矿部门人员的推荐下,花2000元买了一块挺重的“陨石”。

“在回北京的火车上,我一细琢磨发现不对,是块假的!”他反思说,虽然推荐者是地矿部门的专业人员,但行业细分领域间差别万千,专门研究地球化学的人推荐不准也在所难免,这也进一步凸现了科普的重要性。

在探索陨石的过程中,张宝林不仅成为专业的陨石鉴定者,还因为长期从事科普工作、直接和老百姓面对面地开展“群众工作”,对受众心理颇有研究。

他说,一些陨石收藏者花高价收藏,经鉴定是假的后往往难以接受,“有的瞬间就蒙了,还有的老人知道后生一场大病”。所以,即使能一眼看出真伪,也不能急着说破,要先察言观色看对方的承受力,然后再从陨石收藏的基本概念及实物展示开始,让收藏者能学到判断陨石的一些知识。“有一些甚至要过很长时间才能告诉对方陨石的真实情况。”

“我希望能亲自发现它”

令人好奇的是,陨石坠落罕见,张宝林如何搜集到如此大量的珍稀陨石?张宝林告诉记者,这与北京天文馆在人们心目中的权威性和对他的认可有关。各地群众在发现陨石坠落后,往往会第一时间联系北京天文馆,讲述所见所闻,这就为他提供了第一手的消息来源。

张宝林指出,在我国现有的法律条文中,对陨石的归属和买卖没有明确的规定。因此,人们高价售卖甚至炒作陨石的价格,虽不合情理,但在法律层面无法可依。与此同时,作为事业单位的天文台没有巨资购买陨石用于科研和知识普及。为此,张宝林处于“全天候”待命状态,一旦得知某地发生陨石坠落现象,便立即奔赴现场进行实地考察,与发现者及早洽商,以便为国家储存科研和科普素材。

“一定不能只讲大道理,要求陨石持有者无偿转送给国家,那他可能连拿都不拿出来给你看,他会说没有。我们的办法就是商量着跟他买,最早赶到,第一个跟他谈,防止珍贵的陨石流失。”

“陨石有三类,其中两类的最大陨石都在中国发现。依我的判断第三种也很可能在中国,我希望能亲自发现它。”张宝林说。

“追星人”讲述陨石收藏的那些事

索契冬奥会有一个亮点近期为人们津津乐道,那就是俄罗斯为2月15日获得冠军的运动员特制了“来自星星的金牌”——镶有陨石碎片的金牌。俄罗斯人以这样一种特殊的方式纪念车里雅宾斯克州陨石坠落事件一周年。

2013年发生在俄罗斯罕见的陨石雨举世瞩目,也催生了国内新一轮的陨石收藏热。

真假陨石如何辨别?陨石的价值如何评估?陨石是否有放射性,是否安全?如何保管陨石?带着这些问题,记者采访了“追星人”北京天文馆高级工程师、陨石专家张宝林和陨石收藏爱好者李文。

张宝林介绍,根据所含物质成分不同,陨石分为石陨石、石铁陨石和铁陨石三类。陨石的三个基本特征可以作为初步辨别真假的标准,首先是熔壳,陨石在进入大气层时速度非常快,因摩擦产生高温造成表面熔化,形成厚约1毫米的黑色熔壳。落入地球后受风化、氧化等的作用,陨石表面也可能呈褐色。其次,除月球陨石、火星陨石等少数陨石外,大部分陨石都具有强度不等的磁性。第三是陨石的比重较大,比一般岩石重。

对于市场上有些陨石的价格比黄金还高,张宝林认为“有少数陨石比黄金贵重是有可能的,但并不是所有品种”。关于陨石的价值,主要可以从几个方面来评估。被人们亲眼目睹坠落过程的陨石称为“目击陨石”,概率很小,平均每年只有一例,因而价值很高。

另外,稀有程度是影响陨石价值的重要因素。目前发现的陨石中约有95%为石陨石,铁陨石占比约4%,石铁陨石更少,越稀有的陨石品种价值越高。还有就是陨石的品相,外观越好、越完整则越贵重。

人们对作为“天外来客”的陨石感到神秘好奇的同时,也有一些顾虑和担忧。这些来自外太空的陨石会不会有放射性?对人体是否安全?张宝林说:“陨石有放射性,但并没有超标,所以对人体是安全、无害的。实际上,地球上所有的岩石也都有放射性。有放射性并不可怕,关键是放射性不能超标,要在安全的范围内。”

关注陨石十多年的收藏爱好者李文分享了他的收藏经验,他认为陨石保存最重要的是,要保持一个尽量干燥的环境。“陨石怕水,不要沾水,存放的器皿中可以适当加些干燥剂,需触摸陨石时如果手上有汗建议戴上手套。”李文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