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哈斯事务所 理解库哈斯——写给深交所的情书
渐渐喜欢上了库哈斯的调调,一种新闻焦点式的建筑发生方式。
世上的编辑,大概都有一大长处——在一堆文字中找出所谓的"警句"来。"警句"者,平凡事物中不平凡之意义也。所以编辑或者资深记者这类新闻人,当然包括库哈斯这样记者出身的建筑大师,做什么都善于提亮点、抓眼球,有点禅意的表达就是"直达人心"。
一种新闻焦点式的建筑发生方式(图片来源:百度)
镜头转向在"中华第一街"上建造中的库氏新作——深圳证券交易所新大楼(下简称深交所),即传说中寓意资金流动的"漂浮平台"。先素描一下:深交所占地面积3.92万平方米,建筑总高度240米,建设规模约26万平方米,计划投资25亿元人民币。
从效果图来看,深交所新大楼外观为立柱形,大厦底座被抬升至30多米形成一个巨大的"漂浮平台",平台的"腰部"由一条鲜亮的红色光带"缠绕",整体造型犹如一个漂亮的烛台。
我眼中库哈斯设计的深交所,又是一个将时事要素、社会万象引入建筑"反应炉"后的签名版作品——在建筑自身的一套想法和逻辑之外,还照顾到久居此地者内心潜在的品位和诉求;在叠加时代地域诸元素的同时,又为城市注入一股领导力、想象力和新潮活力。此外另一层意义是,深圳从此总算有了国际级大师设计的摩天楼。
开车在号称"中华第一街"(长度上的)的深南路上,我把正在建造中、已经结构封顶了的深交所当作了一个地标——每次看到它,我就知道我要去办事的大楼快到了。有时候,也会像《盗梦空间》的角色一样来个"穿越",预先看一下建成后的剪影——都市,日蚀,奇幻的蚀影在深交所全景窗幕上阒然掠过,都市的车流如梦如幻地悄然穿行,推出主语:国际名师,倾情演绎。
坐北朝南,横岭竖峰……之所以有这般悬想,是因为我曾看过一个包含库哈斯在中国最重要的作品——CCTV新大楼的一个关于北京的宣传片,有着类似的效果。
那一刻,我由衷地赞叹其果然出自国际名师,并从此把我们的首都看做和伦敦一样很前卫、富创意的城市。
言归正传,对库哈斯的深交所,我的理解是:
建筑外观酷似一个倒过来的人民币符号"¥",其中的"枝桠"部分对应的是"大平台"中的V字形结构件。这使建筑形象附着上一层浓厚的金融色彩。参考中国新年习俗中将"福"字倒贴的概念,"财富到了"的建筑语言也就昭然若揭了。
库氏新作——深圳证券交易所新大楼(图片来源:百度)
至于有称像赵国"刀币"一说,我觉得即使最相近的"小直刀"也不像。从附图可以看到,两者最大的差别在于深交所的"漂浮平台"在刀币对应的位置中没有"护手"。说到大平台,我觉得与CCTV中"新闻流"的概念异曲同工——"新闻流"的形式结果就是贯通而扭转的条状体块,而大平台是大空间无柱巨型结构在结构逻辑上与证券交易大厅无遮碍空间需求的对接。
库哈斯是荷兰人,在人文地理(而非自然地理)上属于北欧,而北欧风格素以简约的大气、低调的奢华著称,所以我们就看到了深交所如今的模样——它真的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
大道至简,真水无香,绿色建筑的特征之一,就是简约高效,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这里,趁深交所大楼还没进行外装修,我想为业主进一言:在深圳地区的气候条件下,外墙玻璃的并不一定要采用又重又贵又难以更新维护的双层中空玻璃才能节能,盲目地照搬国外和北方地区的做法只能是华而不实、费而不惠。
因为南方地区天气炎热,建筑的主要能耗为空调能耗,建筑节能的关键在于遮阳和散热。而根据岭南某权威机构的科研成果,在对四种玻璃选型在各种工况下的全年空调能耗进行统计分析后,发现"遮阳系数相同,传热系数大的全年空调能耗反而小",得出的结论是相对于中空玻璃,单片节能玻璃(如遮阳性能较好的吸热玻璃、镀膜玻璃)更适合用于本地区。
再进一言,今年四月深圳市绿色建筑协会曾组织研讨会,向业界介绍了一种高透节能夹胶玻璃产品,实现了高可见光透过、遮阳隔热性能优和低反射达到的统一。
深圳证券交易所新大楼(图片来源:百度)
如果上述建议被采纳的话,对于深交所这样的大悬挑项目是有现实意义的。因为玻璃一旦变单为双,就意味着总重量增加数倍,无疑加大了结构负荷和悬挑设计的难度。悬挑在大多数项目中,出于经济性考虑,肯定不是最经济、最节约做法,除非出于功能上的绝对必需。
但对于深交所而言,悬挑大平台是一种将功能组织成清晰的建筑形式、结构秩序的选择,同时也是一种比较人性化的设计——交易所大流量的人流需要一定的遮蔽空间,尤其在深圳这样炎热、高太阳辐射的地区更是如此。而且深圳的纬度为北回归线略偏南,夏季建筑的暴晒面移至北侧,于是这个坐北朝南的建筑就相应地有了南北对称的大悬挑。
回顾绿色建筑的发展,已循性能→健康→幸福的轨迹不断升华,人性化设计成为必须。但是即使在做得非常好的项目中,也会存在缺失。譬如在示范性的某大楼,在其尺度适宜、水草怡人的平台花园上,就找不到一个可以舒服地坐下来、有靠背的地方——希望建成后的深交所不要让我失望,那才真正是深圳的骄傲。
说到城市的骄傲,依最新排名,深圳与上海同居世界十大金融中心之列,而且深圳在上海之前——从这个意义上说,这是库哈斯的骄傲。
有时候,我还真喜欢库哈斯这种简单直接又涵义丰富,直指人心又结构清晰的风格,胜过在建筑这个面团中糅合很多聱牙佶屈、辞不达义、说不到点上的所谓"符号"、种种"表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