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他的方式:蒂姆·邓肯宣布退役

北京时间7月11日晚间,NBA圣安东尼奥马刺队大前锋蒂姆·邓肯正式宣布,结束自己长达19年的职业生涯。

五个总冠军,2次最有价值球员、3次总决赛最有价值球员。这位1997年的状元秀,职业生涯19年均在圣安东尼奥马刺队度过,场均34.0分钟贡献19.0分10.8个篮板3.0次助攻2.2次封盖,共计出场1392场比赛、47368分钟,贡献26496分、15091个篮板(11232个防守篮板、3859个进攻篮板)、4225次助攻和3020次封盖,得分篮板和盖帽均为队史第一。

和科比不一样,邓肯不会有一个"巡回退役仪式",这就是邓肯,就像他自己认为的那样、就像最了解他的主教练波波维奇预言的那样,邓肯的退役就是——转身走进更衣室,再也不回来了。这一次,他真的再也不会回到球场了。

出生于1976年4月25日的邓肯,儿时主攻游泳,曾经是全美青少年游泳界的传奇。若不是维京群岛上的那一次飓风来袭,也许世界游泳的历史根本没有菲尔普斯什么事情。

但终归,邓肯还是和篮球走到了一起,高中才在姐夫的建议下开始打篮球的他,却在大学入学时已经成为了全美篮球名校哄抢的对象。维克森林大学四年,他是肆虐NCAA的"飞天魔鬼",每一年人们都说,只要他选秀就一定是状元。但邓肯坚持念完了大学,拿到了学位——在数千万美元的诱惑面前,他也要坚持完成早逝母亲的意愿。

1997年,那是一个值得圣安东尼奥马刺队和所有银黑球迷记住的一年。那一年的摆烂大戏史无前例,是的,即使这几年连续摆烂的76人也难以企及那一年的高度:全联盟三分之一的球队为了得到更大概率的状元签选择摆烂;NBA历史第一豪门凯尔特人球迷每每在输球后起立鼓掌,欢呼"我们离蒂姆更近了";状元签归属马刺之后,凯尔特人的红衣主教提出用半支球队和当年的三号签、六号签换邓肯一人……机缘巧合也罢,命中注定也好,终归,蒂姆·邓肯和圣安东尼奥马刺走到了一起,就此开启了NBA历史上绵延15年的最长王朝。

1997-98赛季,甫一进入联盟的邓肯以其扎实的基本功很快立足,新秀赛季场均两双,当之无愧的最佳新秀,入选全明星,西部季后赛走到第二轮、惜败犹他爵士。NBA第一年的邓肯走到了多少人一辈子都不曾达到的高度。更大的惊喜在一年之后到来,1998-99赛季,刚刚二年级的邓肯带领球队首夺总冠军,这是圣安东尼奥马刺队史的第一个总冠军,也是"后乔丹"时代的第一个总冠军,邓肯拿下总决赛最有价值球员。

进入21世纪,邓肯独自扛过OK组合,互有胜负,用2003年的总冠军送别老大哥大卫·罗宾逊,然后是GDP组合逐渐成形,马刺在2005年和活塞上演嗜血之战最终七场决战拿下,又在2007年横扫当时的还是"小皇帝"的勒布朗·詹姆斯。

那个时候的邓肯仿佛无所不能,进攻、防守,他一个人就是一支球队,那个时候还没有所谓马刺体系,那个时候的马刺体系就是——把球给邓肯。8年里的四次总冠军,三次总决赛最有价值球员,再加上两度常规赛最有价值球员,2007年邓肯就已经锁定了历史第一大前锋的席位,前无古人,后大概也没有来者。

一直有人说邓肯的马刺不是王朝,因为这支球队从来没有完成过卫冕。是的,那个时候的双数年,邓肯和他的马刺总能遇到点神奇的事情发生,比如2004年费舍尔的0.4秒绝杀。除了马刺球迷,也许很少有人记得,那个0.

4秒之前正是邓肯在空中扭曲着身体投进了一个可能是他职业生涯最精彩的中投,那一投有点2014年西部决赛第六场加时赛打雷霆的意思。但邓肯和他的马刺之所以伟大,不在于他们的那么多冠军,而是他们从来都能在最惨痛的失败之后缓过来,2004年的0.

4秒之后是2005年踩着湖人杀出西部,2006年吉诺比利对诺维斯基的那个脑残犯规葬送胜局之后是2007年其实已经有些老了的马刺靠着信念杀出了西部,2013年28秒领先5分被热火拖进加时进而输掉总冠军之后是2014年的完美复仇。

其实,2007年开始,邓肯已经开始变老,或者说更早的2001年足底筋膜炎之后,邓肯早就不是当年的维克森林"飞天狂魔"了。但是,2007年到2013年这六年里,已经年迈的邓肯带领马刺完成了队史最华丽的转型。他是球队的表率,夏天他是球队训练馆最勤奋的一个,为了减重数月只吃白水煮鸡胸,拖过轮胎、练过拳击,一切只为了适应球队轻快的新打法。

马刺19年,大卫·罗宾逊、"小将军"埃弗里·约翰逊和西恩·埃利奥特是他的大哥,他用一个个冠军帮助他们完美终结职业生涯;吉诺比利、帕克是他的战友,他们是GDP,是历史上最成功、更是最长情的三人组;伦纳德、阿尔德里奇是他的继承者,他竭尽全力,帮助他们,场上场下尽可能地帮助他们……

他一直在这里,有时候仿佛他在,圣安东尼奥马刺就在,就不会倒。有时候,仿佛那一句"未来是你的"就是他的护身符,好像他永远都不会老。乔丹退了,OK组合散了,"小皇帝"都被他熬老了,但他一直都在。然而,他终归是要离开的。

2012年西决输给雷霆开始,邓肯退役就像是马刺球迷头顶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今天这把剑终于掉下来了。邓肯要走了,2007年的冠军之后,他陪着马刺熬过了最艰难的2008年-2011年,然后又带起了马刺新一代的核心科怀·伦纳德,这个过程里有2012年西决输给雷霆的不甘心,有2013年总决赛被热火翻盘的最深伤痛,也有2014年复仇雷霆、热火终于赢得第五冠的最甜蜜胜利。

真的够了,2015年西部季后赛第一轮输给快船,他可以衷心祝福师弟保罗,2016年西部季后赛第二轮含恨输给雷霆,他始终都是马刺最平静的老大爷。对于邓肯来说,40岁的年纪,19年职业生涯风风雨雨,一切都到了该结束的时候。判罚不公也好,群星抱团也罢,那些都和他无关了。

19年了,邓肯觉得,一切都到了该结束的时候,那就结束吧。不需要退役巡演,那是科比的方式,是联盟的需求,与邓肯无关;没有总冠军送别也无所谓,那是邓肯对自己的要求,后人自有后人福,不该强求。终归,就是这样,转身离开,再也不回来了。

波波维奇说:"我们要心怀感激,邓肯不常有,GDP不常有,圣安东尼奥马刺所有的成功源于邓肯。"这就是对邓肯最高的评价了,从恩师嘴里说出来,比其他谁说的都强。

吉诺比利说:"和你并肩作战14年,是我此生最大的荣光。"这是对邓肯最大的褒奖,发自战友内心。今生得此知己,夫复何求。

我可以想象,这两天的网络上、社交媒体上有多少感叹,有多少致敬,但其实,邓肯未必会知道,他连个社交媒体账号都没有,甚至他连马刺的官方新闻发布会都不会出席。

他的离开,就这样,这是一个决定,不需要理由,也不需要解释。

40岁的年纪,他有新的美满家庭,有他的汽车修理厂,消失在人们的目光下,去一个有大海的地方,过他自己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