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飞机失事的报道寻找戴笠死亡的真相
戴笠飞机失事的报道最早见于《申报》。3月22日《申报》在第一版以《一军机离青来沪/在南京失事焚毁/乘客中有戴局长卫士两名》刊登了报讯。报道说:
航空委员会军用机一架17日飞离青岛,全机共载二十余人,不意途中气候恶劣,竟告失事。据调查结果:该机现已前[经]在南京明孝陵附近寻获,机身全部焚毁,只余残骸。驾驶员及乘客,均遭焚毙,血肉模糊,辨识至难,惟已于尸体中发现有军委会调查统计局局长戴笠将军之二卫士,及该局人事科科长龚轩芳之图章一枚。该机自失踪后,航委会及我空军当局即派专机两架,在青岛南京上海一带,寻觅该机下落,其后便派专机八架参加侦察。此间调查统计局干部人员,乍接获南京来电后,即于昨日下午赴京调查。闻17日该机起飞后曾发出电讯二则谓中途天气恶劣,此后即消息杳然。
此报道除了飞机上的人数错误,人事处处长龚仙舫写成人事科科长龚轩芳外,其余均无错误。23日,《大公报》第二版也以《又一飞机失事/在京撞山人全遇难/闻戴笠局长亦在内》为题,发布了报道,称“军统局参谋长李崇诗已自沪赶往料理”。
25日,《申报》又以《军委会调查统计局长/戴笠将军确已遇难/乘机误触马鞍山》为题,进行了比较详细的报道。该报道称:
该机出发数小时后,即遇狂风大雨。据调查,该机曾至沪近郊徘徊以图降落,然因机场地面视线恶劣,乃折往南京拟在明故宫机场降落。然在京近空盘旋时,因浓雾重重,因视线恶劣,低飞选择降落地点。不料误触山顶,机内汽油即发火燃烧。
燃烧之速及火势之烈,谅亦因汽油储量过多所致。……该机触撞山顶,山顶尚有三处撞痕。该机坠落后,机门适压于地下,视其情状,当时机中乘客,即有能生存者,亦无法开启机门,在汽油未爆发前之一刹那间逃出。据当地居民称,当时曾闻及凄惨之喊叫。惟以机中子弹爆炸,不敢近前营救。
因为火势猛烈,尸体已经无法辨认,但发现军统局人事处处长龚仙舫图章、戴笠卫士侧章各一枚,并有戴笠随身所佩手枪、行李钥匙,且足证戴氏系该机乘客之一无疑。调查人员更在焦炭中寻得形似戴笠氏门镶之金牙,更足证实戴氏确于机中遇害。戴氏平日常衣美国货毛衫,调查人员,曾在一尸体身背上发见同样之毛衫一件。乃即因此认明该尸系戴氏遗体。该尸脑袋破裂,一手亦毁,其余乘客20人中尸体可辨认者,只有军统局人事处处长龚轩芳、翻译2人,副官1人,警卫2人,其余人员尸体俱已焚毁。军统局方面自出事点抬回尸体8具,并捡获手枪7枝。
戴氏尸体自辨认无误后,即于22日移往南京中山东路逸仙桥畔军统局南京办事处入殓,当用丝绸分装上下部,凑成整体,冠以礼帽,覆以绸衾,然后入殓。
估计由于大部分尸体已经烧毁,所以《申报》的调查员一直以为机上有20多人,龚仙舫的名字也一直叫不准是哪几个字。但是,此报道一披露,戴笠之死,是确证无疑了。
戴笠之死,中国共产党人拍手称快。1946年3月25日,中国共产党中央机关报《解放日报》在第一版以《国民党特务头子戴笠坠机毙命》为题进行了报道。全文如下:
合众社称:“中国秘密警察首脑戴笠,17日由北平(一说青岛)飞南京途中,在南京附近(一说江阴附近)坠机毙命。”
“戴笠为中国的神秘人物,以残酷无情著称,对于他的生平,实际上无从获悉,仅最近才许获得他的照片。因为极巨大的盖斯塔波的权力而受到许多人的恐惧的憎恨,常引起与希姆莱相比。他名义上是军委会调查统计局第二号领袖,实际上是全世界闻所未闻的最秘密组织之一的首脑。”
美联社:“中国秘密警察头子、战时中美合作组织首领、传奇性的戴笠将军之死,似乎完全与他活着的时候一样的神秘……可靠方面说:蒋委员长闻悉他可靠的股肱死讯时哭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