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朝辉驾摩托车飞越黄河前后鲜为人知的故事
朱朝辉,男,1975年出生,山西吉县人。中国第一个驾摩托车个成功飞跃黄河的人。在“飞黄”在此之前,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农村里爱骑摩托车的青年,虽然他的家境只是中等,但在父亲变卖家里的东风车、又借款两万,给他买了辆二手铃木摩托车之后,朱朝辉凭借自己的天赋和一门心思要飞黄的决心迅速地掌握了独轮单飞、手脚腾空、单手驾驶、倒立快行、180度调头等高难度的动作。
并抓住机会在公众面前展示车技:1998年9月19日,吉县黄河壶口国际旅游(漂流)月开幕式上,他冒雨表演了腾空飞行,距离是29米;同年10月23日,他又在县城广场上表演飞行,这次跃过30米;1999年初,朱朝辉又创造了35米的纪录。
1999年6月20日11时50分,朱朝辉骑红色YAMAHA YZ250摩托车,沿着其父亲设计的跑道,成功飞越母亲河--黄河上的壶口瀑布,成为驾驶摩托车飞越黄河的第一人。
30米,朱朝辉创造了国内摩托车飞越黄河的最新纪录.
这是人类挑战大自然的又一次壮举。飞越中,朱朝辉手部受了轻伤。
此次飞跃的起跑处在山西吉县壶口岸边,跑道长166米、宽3米,木质钢管跑道,落点处在陕西省宜川县境内,跑道长16米、宽4米,尽头处有竖起的纸箱构成的“保护墙”。
在数万名观众的《黄河大合唱》声中,早已在对岸揪心地等待着的新娘王彩丽,跑过去将朱朝辉扶住,紧紧地拥抱。在黄河壶口,一对黄河儿女的婚礼开始了。
在此之前的1997年6月1日,“亚洲第一飞人”柯受良驾越野汽车成功飞越黄河,为香港回归祖国献上一份厚礼;两年后,“黄河娃”朱朝辉为共和国50年大庆和澳门回到祖国怀抱献上的一份厚礼。
朱朝辉驾摩托车飞越黄河前后鲜为人知的故事
朱朝辉驾摩托车飞越黄河近一个月了,巨大的成功曾如旋风一般吹遍神州震惊全世界。当鲜花与掌声渐渐远去,当英雄刚刚平息了为“世纪之飞”而奋力一搏的澎湃心潮,在1999年7月中旬一个爽风吹拂的日子,笔者有幸单独采访了朱朝辉一家。下面便是他们讲述的发生在“飞黄”前后一些鲜为人知的故事,几多艰辛,几多悲壮……
“玩”车天才
朱朝辉生于1976年,家住山西省吉县城关镇西关村,背靠吕梁山,面朝黄河滩,是一个地地道道的黄河山里娃。或许一个人的爱好真的是与生俱来,1987年当意识“超前”的父亲买回一辆当时山村还很罕见的轻便摩托车,年仅11岁的小朝辉兴奋得三夜没睡。
认真观摩了几日,一天早晨趁父亲不在,便偷偷地启动摩托在院子里练习起来。为防止父亲发现,事后他总是把院子扫了又扫。他还因此不断受到父亲表扬。
“偷艺”自然百倍用心。时隔不到一星期的一天中午,小朝辉见上山锄地的父亲迟迟未归,因山高路远便耍大胆骑摩托去了。
再说父亲朱爱新,眼见梯田一端有辆锃亮的摩托“嘟儿嘟儿”地响,还以为是镇上的干部通知他开什么紧急会议呢。当终于看清是自己乳臭未干的小儿子在“操作”时,不由得目瞪口呆、惊出了一身冷汗。他简直不敢相信,就是成年人学骑摩托车至少也得十天半月的,而这小子居然能把摩托车开上坡陡路窄九曲十八弯多的大山顶上!
到家后,朱爱新要朝辉绕院里的几根木桩转几圈。朝辉以为父亲开始向他“发难”了,低下头盯着脚尖大气都不敢喘一声。父亲却大笑起来,解释说:“我是说,机械开不得玩笑,光有胆量还不行,得有过硬的技术才能玩得转,懂吗?”朝辉这才明白,父亲不过是对自己的技术不放心而已。
1989年,13岁的朱朝辉又迷上了拖拉机。仅仅跟司机出了几趟车,驾驶起来居然有模有样。父亲很吃惊也很高兴,认定朝辉天生就是玩车的料。这年秋天,朱朝辉被父亲送往地区驾驶员学校接受正规训练,成为该校有史以来年龄最小的一名学员。其后9年时间,他先后开过20多辆不同型号的汽车和拖拉机。令人称奇的是,不管哪种车,他从来都是无师自通,一看就会。
像自幼就喜欢听吕梁山的风声和黄河滩的涛声一样,朱朝辉对各种机动车辆的发动机声更有一种难以言说的喜爱,用他的话说:这声音令我听着愉快,沉浸其中总有一种鸟儿融化在蓝天里的奇妙感觉。
但萌生当一名摩托车特技运动员的想法,还是1992年的事。当他听到柯受良驾摩托车成功飞越长城的消息,顿时就像大海中随波飘荡的小船突然找到了航线,驾起自己那辆破“嘉陵”一边沿村外的山谷全速飞驰一边放声高喊:“我也要飞!
我也一定能成为一个飞车英雄!”不过那时,只是一个笼统的想法而已,至于“怎样飞”、“到哪里飞”、“飞哪些项目”,他并未细想。因此其后许多年他也并未真正进行过任何专门训练。
1997年6月1日,对朱朝辉来说,是足以影响他一辈子的特别日子。这天,又是这个远在香港的柯受良,威风八面地跑到自己家门口创造了驾驶小轿车飞越黄河的新奇迹。赞叹之余,21岁的朱朝辉更有一肚子的不服气,当下就对同伴们讲:柯大师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并且争取比他做得更出色。
不久后,他专门给柯受良大师打去电话,公开宣称:我是中国山西的朱朝辉,我也要飞越黄河,就在您飞过的壶口瀑布之上!
限于当时经济条件,朱朝辉只能选择驾摩托车飞越黄河。短短几个月过后,朝辉进步神速,驾驶摩托车可以连续冲上四五十个60度的台阶,并能玩出一些较为复杂的花样。
县委书记的感慨
1997年12月1日,朱朝辉这个“初生牛犊”勇气十足地敲开了吉县县委书记陈保堂办公室的门,直言不讳地问他:假如有一位土生土长的黄河山里娃也要像柯受良那样飞越黄河,您这位县委书记支持不支持?
陈书记问明情况“唿”地一声站起,说:“驾驶摩托车飞越黄河目前还是绝先例的事,对于宣传壶口瀑布,增强人们对母亲河的感情,进而更有效地救助、美化母亲河,都将起到非常重要的推动作用,可是难哪……”说到这里,陈保堂书记满眼含泪伤感地坐在了椅子上。
这是一位深受当地人民爱戴和敬佩的好书记,早在1994年他就有举办“摩托车飞越黄河壶口瀑布”活动的想法。并且在谁先飞这个问题上,真诚希望中国摩托车队在先,香港的柯受良先生在后。
1994年4月15日,国家体委正式批复同意举办摩托车飞黄活动,国家队的教练和运动员们无不欣喜若狂跃跃欲试。1994年7、8月份,陈保堂书记先后在吉县和北京见到了中国摩托车队的徐保山队长和秦克宁教练,初步商定于1995年6月由国家队运动员驾摩托车首飞黄河壶口瀑布。岂料,第二年竟因筹集不到有限的一笔资金而致使这一宏图大愿成为了泡影。
1997年6月1日,柯受良先生借助香港凤凰台提供的1200万元资金的支持,改用小轿车飞越壶口瀑布一举成功。当日,我们国家队的摩托车运动员们,希望能借柯受良的“飞黄”跑道驾摩托车再次“飞黄”。无奈,或许是柯受良先生并不知道这些信息,在“飞黄”次日即要求必须在3日内拆除跑道,不留一块木板。就这样,国家摩托车队精英们的满腔豪气再次化为两汪热泪默默咽进肚里。
当陈书记向朝辉说完这些,禁不住又是一番感慨:并非我们的运动员无能,是因为穷呵!
朱朝辉直觉热血阵阵上涌,激动之中又添万分悲愤:再穷也要飞,大不了用我一人的身体血祭我们的母亲河!
陈书记说:飞是一定要飞的,但今年不行。一是需要最起码的基础设施,二是车手应有过硬的驾驶技术与心理素质。此项活动意义重大影响深远:假若一个业余车手都能顺利飞越,对我们的国家专业队就自不待言了。所以你必须力争做到胸有成竹万无一失呵!随后,陈书记建议朝辉先进行特技表演方面的练习,并私下应允,若技术过关可考虑他在1998年黄河壶口漂流月期间参加摩托车特技现场表演。
二年胜十年
从陈书记那儿回来,朱朝辉的内心生出一种从未有过的沉重。他很清楚驾摩托车“飞黄”与驾小轿车“飞黄”的极大不同:驾小轿车飞越有驾驶室保护,落点又堆满特制纸箱,属于“软着陆”,平稳度也不必由车手控制,当拥有相应的速度后即可获得成功,在某种意义上讲,多半靠得是胆量。
而驾摩托车飞越,除了有胆量,更需要有过硬的空中与落地瞬间的平衡技巧,同时还要克服河谷风力的影响(黄河每日中午1点风力常常达到8级左右)。
落点也由于车手裸露在外而只能实施“硬着陆”。如此,车手哪一个环节稍微疏忽都有可能酿成大祸。尤其是,柯受良飞越长城时,空中距离仅为12.8米,而“飞黄”空中距离至少将达到30余米。他也曾听内行人讲过,一般车手需要十年左右的艰苦训练才敢尝试这样的冒险。
朱朝辉相信这些,但他却绝不可能等待这么久。于是他只能以百倍的努力和最大效率弥补训练时间上的不足。一次,他在自己开辟的跑道练习飞越,由于坡度偏大,摩托车腾空直上了五六米之后就翻着跟头栽了下来。
但他顾不得休息,简单包扎了伤口就又调整坡度继续投入训练。短短几个月时间,不知身体受了多少跌打损伤,光摩托轮胎就摔爆了10条。而这对于家境贫寒的朱朝辉来说才是最感心疼的。另有一次,他在空中飞行20多米落地后,凭惯性继续朝前狂奔的摩托车前轮死死卡在一石槽中,他被摔出五六米远当场昏死过去。
在场的亲友吓得又哭又叫,他醒来后则绕着心爱的摩托仔细察看了一遍,连说:“只要车没事就好。”
搞特技飞行与日常驾驶有极大不同,而能否根除那些不利的习惯性动作则又是许多车手最感头疼的事。摩托车特技飞行落地后,要求加一把油门增大车轮转速,借以实施与车体巨大惯性的平稳“衔接”,同时还必须注意迅速采取前后刹车一齐使用的停车方法。而朝辉停车习惯于用后刹车,刹车时又习惯于在松开油门的同时再刹车。
为了克服这些缺点,朝辉自有高招。每当又犯了习惯性“错误”,他就立即停下来自己训“自己”:“朱朝辉你已经是第X次犯这样的错误了。记住了,再这样我就对你不客气了!”最不客气的惩罚,是挥拳击打河滩坚硬的石头,每次都都打得鲜血直流。
通过刻苦训练,朱朝辉空中飞行距离达到了30米,落地也越来越平稳。在1998年元宵节上,他成功地进行了摩托车特技表演,一时间直让在场的数千名观众大开眼界,拍手称绝。
为进一步提高技术水平,朱朝辉两次进京拜师学艺,未能如愿又赶赴太原毕恭毕敬地敲开了原国家队教练杨凯乐先生的家门。经介绍他当晚又折回同属晋南地区的闻喜县,造访了也是原国家队教练的毛建国先生,并最终被其收留。
朱朝辉顽强刻苦的学习精神,即大刀阔斧又一丝不苟的大将作派,还有他对于摩托操作方面惊人的悟性,每每使得毛老先生喜出望外。训练仅仅一个多月,朱朝辉的技术水平即远远超过了老师当年的最好成绩。毛先生感慨长江后浪推前浪,无比欣喜地催促朝辉另拜高师以求更大发展。
然而,一个土生土长的山里娃再寻名师又谈何容易。朱朝辉在囊空如洗的经济状况之下,只好一边开出租车赚钱,一边进行新一轮的“自导自演”。
工夫不负有心人,今年3月28日,朱朝辉面对500多名中外嘉宾与当地政府官员,在柯受良“飞黄”残留的木板高架跑道旁作现场表演,这一次空中飞行距离居然超过了40米大关,比“飞黄”所需的30米超出了一大截。
就在形势一直非常看好的情况下,朱朝辉怎么也没想到会有如此严重的意外落在自己身上。今年6月4日,朱朝辉在正常训练中轻松一越即飞出了28米,不想由于落地后车把控制不稳,结果被翻滚的摩托车击中头部当场昏迷了过去。如此一来,原定于6月10日在省城太原举行的最后一次试飞只得暂时取消。更为严重的是,社会上也因此传闻四起,为此次“飞黄”活动带来了极大干扰和负面影响。
朱朝辉在医院醒来后,想得最多的仍是“飞黄”壮举,认为这正是训练自己心理素质的难得机会。一般选手往往在挨摔之后产生恐惧心理,严重者甚至由此永远退出曾经的选择。朱朝辉的不凡之处,或许就在于拥有那种“不怕摔”、“摔得起”和“摔倒多少次都能爬起来”的黄河山民精神。
根据受伤情况至少应休息半个月,而朱朝辉第二天就走出医院恢复了正常训练。6月13日到达山西体育场后,他强忍钻心的伤痛,高举一瓶矿泉水喷洒头顶,很快将情绪调整到了最佳状态,除完成“独轮飞行”“倒立驰骋”“手脚凌空”及“180度急转弯”等高难动作,并有意保留地一举轻松越过28米的空中飞行距离。最后一次试飞终于被划上了圆满句号。
众志成城
经济界人士很清楚,在黄河壶口举办极富观赏性和刺激性的摩托车大飞越活动,必定能给当地带来极好的扬名机会和巨大的经济效益。柯受良驾小轿车“飞黄”就是最好的例证。有关部门曾专门作过计算,此项活动若能成功举办,吉县社会综合收入至少可以达到2000万元。
然而自今年年初决定6月20日举办“99摩托车黄河壶口大飞越”活动以来,陈保堂书记却一直愁眉紧锁。这是因为,吉县是个只有11万人口的山区小县,更是一个有名的穷县,年财税收入只有900万元,而“飞黄”最低也得拿出100多万元的基本设施资金。
为了筹集到这笔款子,陈书记不分昼夜地四处奔波,结果却是收效甚微。最令陈书记伤心的是,有些单位出尔反尔,明明是已经敲定的款项,到时却莫名其妙地成了一纸空文。
重任在肩又一筹莫展,陈保堂这位已率领吉县人民苦苦奋斗了整整8年的老县委书记,多少次面对滚滚而去的黄河水泪流满面,他甚至向许多单位发出这样的恳求:谁能帮我们吉县促成这次活动,让我下跪都行!
今年4月初,山西省农科院的吕吉山先生为本次活动搞了一个很独到的策划,正在就诊的陈保堂听到消息,拔掉胳膊上的输液管便立即驱车近千里登门拜访。
不知从哪天前,陈保堂的“坐骑”被贴上了花花绿绿的“飞黄”广告,他本人也成了走一路宣传一路的“广告人”。每次乘车外出,他破例要太太随行,为得是可以多一个人为他到各地免费散发广告传单。
陈书记和县委县政府一班人的赤子之心终于感动了整个社会:北京电视台独家买断了此次“飞黄”的现场直播权,一些企业也纷纷解囊相助。尤其是吉县靠建筑艰难起家的个体私营企业主刘效平先生,一次性拿出全部储蓄100万元,使得这次“飞黄”的基础设施资金基本上得到了解决。
同样也是为了一个“钱”字,朱朝辉一家充满了一种感人至深的悲壮:为了保证朝辉“飞黄”成功,父亲放下了所有生意,把两辆效益看好的汽车贱卖了。哥哥朱朝阳则用卖火锅的钱为朝辉配备了一部手机,并筹借了一笔款子以备随时使用。
今年4月份,精神状态极佳的朱朝辉曾做过一个非常奇妙的梦,他梦见江泽民总书记身穿白衬衣蓝长裤、头戴遮阳帽来到了壶口。想不到,6月18日这天江总书记果真来到了壶口西岸,并两次走上接车台向他招手致意。自此,朱朝辉的“飞黄”激情得到了更进一步的升华,把个人爱好、实现自我价值同祖国和人民的利益紧密溶汇在了一起。
到了5月下旬,城市姑娘王晓丽以未婚妻身分与朱朝辉一起进驻壶口“飞黄”跑道附近。这位温柔纤弱的女孩,每天总是事先把朝辉训练用的土坡(代替跑道)再三检查,低处加土,高处用铁锹平掉,而后再使劲用脚踩得实实在在。
朝辉训练累了,她不顾羞涩地为其捶腿捶背;朝辉渴了饿了,她会立即递上饮料或可口的饭菜。训练之后,她便轻轻挽着朝辉的胳膊到黄河岸边散心,一首首唱给英雄未婚夫的充满无限柔情和激励的歌,在黄河雄浑的涛声中是那样的撼人心魂。
原国家摩托车队教练秦克宁得知朱朝辉将要“飞黄”的消息,不顾62岁高龄和一身伤病,主动请缨由北京赶来为朝辉作战前指导。
随着日期的一天天邻近,陈书记每隔一天就专程赶到壶口检查跑道。朝辉父亲也是每隔一天就来一次壶口,跑道木板上的任何一个细微的疑点都休想逃过他的眼睛。从西关村到壶口单程即有45公里之遥,父亲本来就是一个残废,待检查完一遍早累得直不起腰来,他常常就躺倒在跑道尽头大口大口地喘气。
身下就是涛声裂岸震耳欲聋的的壶口瀑布,据说一头牛跌进去再漂上来时身上的毛已被冲荡得一根不剩。在黄河岸边曾有一种迷信的说法:当渡河遇险时,必须将一个人投进河中以示祭奠才能确保平安无事。
此时此刻,父亲朱爱新真希望这是真的--因为这样他就可以用自己这条老命换取儿子的安全飞越了。细心的乡亲们发现,短短几个月时间56岁的他头发白了一茬。
6月15日,接车台跑道上的木板在铺设到40米时告停。这个距离对于此次“飞黄”是太缺少余地了。可仍是钱的问题,居然不能再将关系车手生命安危的木板再稍稍延伸一点。朱朝辉也因此生出这样一种貌似荒唐的“担忧”:他不是怕飞不过去,而是怕飞得太远。
摩托车特技充满风险,海外车手各种护具的费用动辄便是几万、十几万元。然而这对土生土长的朱朝辉来说,是连想都不敢想的事。在近两年的特技训练中,他的所谓“护具”寒碜得令一般人绝难相信:护膝、护肘是旱冰运动员用的,护胸是武警散打训练用的,头盔也属于很普通的那种,而靴子则是自己动手改制的。
一旦发生碰撞,很难起到有效的保护作用。这一点没有谁比朝辉更清楚,而他惟一能做的是:把所有希望都集中到出色的技术和最佳精神状态中的临场发挥上。
“飞黄”前一天晚上,从来不信迷信的陈保堂和朱朝辉这一老一少,重重地跪在壶口岸边磕了三个响头。这位党的老县委书记热泪纵横一字一颤地说:“我们这是穷飞呀,请保佑我们吧,黄河母亲……”
“飞黄”之后
6月20日11时56分许,朱朝辉“飞黄”成功,空中飞行距离达到了43米。此前的担心并非多余,果然因飞得太好而使落点超出接车台的木板跑道,没经过处理的沙土地面和摩托车的巨大惯性,使得朝辉防不胜防,连人带车翻了几个滚后才忍痛坚强地站立起来。观众为其超水平发挥欢声雷动,而那些知情人则在庆幸之余禁不住黯然神伤:因为穷,我们委屈了我们的英雄呵!
按此次活动安排,朱朝辉与王晓丽的婚礼在“飞黄”成功之后立即举行。其规模之盛大可谓世所罕见:婚礼由北京电视台和北京一家著名广告公司创意包装;陕西省西安市凯旋摩托车协会为婚典放飞6000只信鸽;另还有几家单位或个人为一对新人敬赠电视、情侣戒指和提供各种生活消费。
婚礼之后,陕西方面又举行了一个非常有趣的仪式:将朝辉夫妇送上缆车郑重交给黄河东岸的山西一方,以此为“秦晋之好”这一历史典故赋予新的内含。这也是参加人数最多的婚礼之一,仅国内电视观众即高达三亿多人。
但对此时的朱朝辉来说,如此宏大的场面和荣耀更多的只属于媒体和大众。当他拥抱了冲破重重困难终于让他圆了“飞黄”大梦的父亲一般的陈保堂书记,当他以同样的感激之情抱拳深谢了年逾花甲壮志不已的秦克宁教练,而后,他与喜极而泣的新娘一并跪下,先祭拜了黄河母亲,再俯地叩谢过黄河两岸数万名观众,便两人依偎着钻进朋友提供的那辆到处透风的“北京212”吉普车,赶赴真正属于自己的新婚洞房。
他觉得实在太累了,他需要一个温馨宁静的港湾好好歇上一歇。
45公里山路大弯小弯不下二百处,狭窄破败的家竟无处安置一对新人。洞房是借来的,原为村委会库房的这间小屋,甚至没来得及简单粉刷一下,几面捐赠款项的牌匾成了屋中最好的“装饰”。这些年来,朱朝辉一家为了“飞黄”已经到了倾家荡产的地步。仅1998年家中就为朝辉花费了5万多元,“飞黄”之前欠款总计已达13万元,其中一半以上是高息贷款。
不过,朱朝辉一家是知足的,对他们而言,没有什么东西能比为国家和一方百姓带来荣誉和利益更感欣慰的事了。在“飞黄”之后早上刚接到一笔捐款,朝辉当天下午即为当地一家急需修缮的文化景点捐了3万元。
“身卑不敢忘忧国”,朱朝辉在成为名人之后更知严于律己。他曾多次对人们公开讲:任何时候他都不拒绝做公益广告,并且保证不提任何附加条件。
笔者问起朝辉今后有什么打算。他说:对于摩托车特技他始终有一种“乐此不疲”的感觉,这也决定了他将终生从事这一惊险又刺激的职业。目前他正积极准备,希望能征得有关部门同意在今年澳门回归之际驾摩托车或小汽车飞越跨度为50米的虎门桥,并且力争使用国产车。
我们相信,朱朝辉在成为“驾摩托车飞越黄河第一人”之后,还将有更多感人的好故事鞭策和激励着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