輪迴轉世?!有兩個靈魂的女孩
女主角貝絲十歲的女兒愛咪於千禧年前夕與好友出遊,卻神祕失蹤,貝絲的生活從此變調,她恨自己與丈夫失職、恨女兒的玩伴粗心大意、更恨身分不明的加害人,十年來貝絲對女兒的失蹤始終耿耿於懷,用盡一切方法探尋事實真相。
故事開端,正是愛咪消失滿十周年,一位名叫莉比的單親媽媽帶著女兒愛絲玫來找貝絲,聲稱愛絲玫是愛咪的輪迴轉世,貝絲對此超乎常理的論調嗤之以鼻,因為愛絲玫還是個十歲小女生的模樣,但貝絲卻逐漸發現愛絲玫知道許多只有愛咪才有可能知道的回憶細節:她最愛的玩偶叫什麼、早餐愛吃什麼、還有在哪裡偷偷刻了自己的名字。貝絲在理智與對女兒的思念間掙扎,她無法控制地感到重為人母的喜悅,卻又開始懷疑是否這一切都有幕後黑手在操弄,是不是莉比覬覦她豐厚的贍養費以及尋找愛咪的懸賞金,才支使女兒演了一齣完美的戲?但莉比和愛絲玫又是從哪裡獲知那些回憶細節?該不會她的前夫、她的密友也都牽涉其中?而最讓貝絲感到不安的,莫過於愛絲玫確定愛咪已遇害,但卻始終想不起愛咪的遇害經過和葬身之處。
當理智崩解、思念潰堤,貝絲唯一的出路、唯一可以讓她放下愛咪的方法便是挖掘真相。在莉比家的電腦裡,她意外發現了一段自白錄音──來自於一名最出人意表的錄音者,那人一直都在,而她竟然都沒察覺……,這時,愛絲玫又忽然宣稱她知道愛咪的屍體在哪裡、要警方即刻開挖……真相如排山倒海般湧出、黑暗得令人無法直視。
有時,我會看到她坐在旋轉木馬上的模糊身影,聽見伴隨溜滑梯嘎吱響的咯咯笑聲。當然,其實她根本不在。溜滑梯、鞦韆也全都不見了。議會決定拆掉搖搖晃晃的蹺蹺板和旋轉木馬,取而代之的是新穎的遊樂設施,此外,他們也把遊樂場遷移到公園另一側的咖啡座旁。現在,家長可以在孩子盪鞦韆、玩沙子或轉圈圈時,邊聊天邊享用卡布奇諾。
但是,他們奪走了我最後一次看到愛咪的地點。
從前的遊樂場──那個愛咪去過,而且鍾愛的樂園,如今成了一片平整的柏油地,上面規劃出各種球類的運動場地,地上的直線與圓圈交錯,像極了散落一地的幾何繪圖尺。
我彎腰放下手上的花束,讓它靠在光滑的藍色欄杆上。欄杆同樣是新的,比從前的欄杆直,我希望也能比從前的欄杆堅固,能阻止孩子們闖進去。
我脫下手套,調整花束上卡片的位置。獻給我親愛的寶貝女兒,原諒我。永遠愛妳的媽媽。
我交握雙手低下頭。我的話語在冷冽的空氣中如同薄霧一般模糊,禱告化成縷縷輕煙,蒸發成空幻,就像愛咪一樣。
我撐著欄杆站了起來,納悶地猜想,不知道公園的管理員是否會和去年一樣,在隔天一早便將這束花清掉?不過,也有可能根本留不到那個時候。
我曾在車禍意外現場看到繫在路燈上標示地點的花束,這些花一直放到花梗凋謝、包裝的玻璃紙變皺變髒之後,才被人收掉。這些花束的安全警示作用勝於紀念價值。我的花束並無不同,只不過我想提醒大家注意的危險,不像超速的車輛那麼明顯易懂,甚至還讓家長難以向孩子解釋。
走到小徑盡頭之後,我回頭看。如果十年前的今天,我曾來到這裡並且回頭望,保持警覺,盡了做母親的責任,也許……
冷空氣刺痛我的臉頰,梧桐的樹枝上結了霜,網球場的網子上同樣看得見閃閃發光的冰霜。這時,聖馬可教堂敲了十聲鐘響。
我拉高外套衣領圍住脖子,走向公園的出入口。
珍在我家裡的電話答錄機留下訊息,提醒我別忘記她的新年「聚會」快到了。
「算不上盛會,」她說,「只不過是幾個朋友聚聚。我知道妳寧願留在家裡,我懂。但是,嗯,如果妳想來點變化或喘口氣,我們絕對歡迎妳。」
我刪除她的留言。我無法面對任何派對,不管是正式或非正式的都一樣。我有自己的除夕儀式:到遊樂場獻花,和靈媒會談,怒氣沖沖地做完家事之後,再放聲哭泣,讓哭聲掩蓋午夜泰晤士河畔炮聲隆隆的慶典。我無法想像自己還能去做其他事,那可是對愛咪不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