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铸夫人曾志简历 陶铸夫人曾志的遗嘱
陶铸夫人曾志生前曾担任中央组织部副部长,1998年6月21日因病在京逝世,享年87岁。曾志患淋巴癌,困扰她整整两年。她住在北京医院“红色病房”,前后接受了12次化疗。她以37公斤的体重和几近90岁的高龄,在病榻上完成了胡耀邦任中组部部长时坚决拨乱反正、平反冤假错案的纪事,并最终完成了40万字的自传。去年8月,她第四次住进医院,估计这一次可能出不去了,便告诉女儿自己有一份遗嘱,但要等到她临终的那一刻才能看。
6月16日,曾志开始昏迷。6月7日,见她清醒过来,女儿赶紧把老人的自传与出版社付梓签约的好消息告诉她。她只说了一句话:“别把我抬得太高了。”这是她生前说的最后一句话。6月21日晚上9时30分,老人在“红色病房”永远闭上了眼睛。
女儿陶斯亮在一只旧牛皮纸信袋上,看见妈妈写的一行字:“我生命熄灭时的交代。”打开信封,是曾志的一份遗嘱:死后不开追悼会;不举行遗体告别仪式;不在家设灵堂;京外家里人不要来京奔丧;北京的任何战友都不要通告打扰;遗体送医院解剖,有用的留下,没用的火化;骨灰一部分埋在井冈山一棵树下当肥料,另一部分埋在白云山有手印的那块大石头下。决不要搞什么仪式,静悄悄的,三个月后再发讣告,只发消息,不要写生平。我想这样做才是真正做到节约不铺张。人死了,本人什么都不知道,亲友战友们来悼念,对后人安慰也不大,倒是增加了一些悲哀和忙碌,让我死后做一名彻底的丧葬改革者!
6月26日,曾志遗体火化那天,没有通知任何人,可还是有300多人听到消息从四面八方赶到北京医院。从太平间到火葬场,老人连灵床都没下,没有灵堂,也没有花圈和挽联,只有孙子怀中抱着的一幅遗像。
这是没有仪式的仪式,从北京医院到八宝山,无数辆汽车尾随灵车缓缓西去,中组部部长张全景一路相送,前来送别的不光是老同志,还有许多与曾志有忘年交的年轻人。
7月18日的午后,遵照母亲的遗嘱,刚刚远行江西和广东撒放骨灰归来的陶斯亮把我们引进家中的客厅。“妈妈一生丰富坎坷,磨难最多的是福建,工作时间最长的是广东,而生活时间最长的是北京,但她对井冈山却是魂牵梦萦,刻骨铭心,始终不能忘怀。”
陶斯亮的回忆,将我们带到苍松翠竹的井冈山。
井冈山是曾志早年战斗和生活过的地方。依女儿的理解,井冈山代表了母亲一生的追求,井冈山精神是革命的信仰与革命的实践,革命的英雄主义与革命的浪漫主义高度的结合。所有上过井冈山的人,无一例外地在这儿淬火加钢,成为坚强的革命战士。这大概是母亲的选择。
曾志15岁那年投身革命。作为一个知识分子家庭出身的女孩,如果沿当初女子师范的轨迹,她或许成为别样的女人,而她却在那个血雨腥风的年代毅然选择了革命。她考入湖南衡阳农民运动讲习所,成为该所唯一的女学员,并于同年加入中国共产党。1928年,她参加了湘南暴动,并跟随队伍上了井冈山。担任红4军后方总医院党总支书记。……
6月30日,陶斯亮和家人们护送曾志的骨灰来到井冈山。
7月1日,家人在井冈山小井红4军医院后山坡上和妈妈告别。在战友们长眠的地方撒下了曾志的骨灰,献上了四束简朴的小花,又种了一棵苍翠的柏树。
7月4日,家人在广州与老人做最后的告别。陶斯亮和家人将爸爸妈妈的部分骨灰全在一起,埋到白云山有手印的那块大石头下面。
在曾志病情恶化之后,她口述,并让女儿记录下来,将存款转交中组部老干部局,请他们转给祁阳县和宜章县最贫困的地区建立希望小学,并留下一些做老干部活动基金以及日后出版曾志的两本遗著。
陶斯亮说:“妈妈是真正的共产党员,不折不扣地实现了自己的誓言,从革命之初到死,所有的举动,都非常圆满,从没有偏离自己的轨道。虽然她一生曾经受到六次处分,但都是极左路线造成的。1935年因为苏区失守,妈妈和党失掉了联系,她历经艰辛,苦苦寻找,那时很容易动摇。现代社会物欲横流,能够坚守自己的信仰,坚守自己的人格很难,但她也做到了,这是我最崇拜她的一点。”送走母亲的那天,女儿把一张全家合影放在母亲的口袋里,背面写道:“让我们的爱永远陪伴您!”老人生前,全家人轻易不敢对她说一个“爱”字,因为她始终认为,这个字是不能轻易说的,而当老人告别这个世界之后,无论是她的亲友还是那景仰她的人们,都想把一个永恒的“爱”奉献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