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记:第九讲 自然与人性:鲁本斯、普桑和伦勃朗

第九讲 自然与人性:鲁本斯、普桑和伦勃朗

1、鲁本斯与巴洛克

十七世纪的主要特征是理性启蒙运动的发展,这个时期诞生了三位重要的哲学家(法国的笛卡尔,荷兰的斯宾诺莎,德国的莱布尼茨,典型了欧洲整个近代理性科学的思想基础)和一位君王(法国,路易十四,1638-1715年,他使法国成为欧洲第一大帝国,作为欧洲最大的艺术赞助人和身体力行者,他推动了法国文化艺术,巴洛克艺术的辉煌发展)。

相对于文艺复兴艺术追求平衡宁静,巴洛克艺术强调的是动感、张力和令人震惊的眩晕。

意大利艺术家贝尔尼尼的雕像《特雷西的狂喜》就通过一种动感的张力给人极强的冲击力。

而在绘画领域,巴洛克艺术的最重要代表就是鲁本斯(出生于佛兰德姆地区,现比利时安特卫普附近),他早年在意大利学习绘画,受到提香和提香以后的艺术家影响,具有一种浪漫的理想气质。他说,我的情感来自于天国,而不是来自于现实的沉思。

鲁本斯的作品《掳掠留基波斯的女儿》并没有展示一场血腥惨烈的抢劫场面,而是把画面张力强化到最高程度的同时又有一种古典式的平衡感,使这个画面成为一出被控制的戏剧,这就是巴洛克的典型风格。一方面极大强度地释放力量,另一方面这种冲突力量又被更高的一种神力所掌控(实际上就是王权,所以又学者指出,在鲁本斯的绘画中总是表现着权力的欲望,这种权力既是男性对于女性的控制,又是君王对于臣民的控制)。

鲁本斯《和平祝福的寓言》没有任何说教和符号化的表现,而是用雄壮艳丽的身体和五彩缤纷的物品展示了一个没有战争的幸福世界。这幅作品消解了西班牙和英国的战争。

《帕里斯的审判》中非常鲜明地表达了鲁本斯给我们的世界是一个代表着帝王的权势夸耀地充满着肉体的艳丽的世界。

这就是巴洛克。

2、普桑的古典情怀

普桑是十七世纪法国最重要的画家,先到南方意大利学习绘画,后回到北方从事绘画事业,曾一度成为法国宫廷画家,也收到了意大利许多画家的影响。

普桑在和提香同题材的《酒神节画像》作品中,相对提香代表性的艳丽色彩,普桑的创作理念更加宁静和谐和肃穆。

普桑《格玛尼库斯之死》延续了达芬奇以来的在平行线条中寻找垂直的力量,同时通过色彩对比渲染出极其凝重的氛围。

普桑《我在这里》非常典型地表现了文艺复兴绘画的均衡宁静的风格,水平线上松散布置的构图给人一种静穆安详的感觉。

《台阶上的神圣家族》是严格按照教义的观念来进行人物组织安排和色彩铺陈的,表现了古典主义的理性原则。

所以,古典主义的一个最重要的特点,就是按照理性而不是按照直观来进行画面的组织和描绘。

3、伦勃朗的光影人生

伦勃朗是荷兰十七世纪最重要的画家,他绘画的伟大成就来自于他的天赋也来自于荷兰那一片低湿的土壤。

伦勃朗《托普医生的解剖课》用近似于肖像记事(零情感度)的方式来描绘了一堂解剖课,给人的感觉犹如一个摄影记者客观地记录了一个现实的场面。包括其三角形的严密的人物构图也呈现一种冰冷的情调。这幅作品像是一出光影明暗的戏剧,向我们展示了伦勃朗的绘画技能,而不是任何具体的意义表达。

作为伦勃朗光影艺术表现的最伟大的作品《夜巡》(1642年作),强调了现场光影的真实感和平衡感。

作为写实主义绘画的代表人物,伦勃朗是根据主题表现需要来处理人物的,这是他和巴洛克艺术和古典主义艺术的最大区别。

4、自画像中的伦勃朗

伦勃朗一生之中为自己描绘了数以十计的字画肖像,这在绘画史上是绝无仅有的,这些自画像也描绘了他的一生。

伦勃朗绘画的一个特点是用粗粝笔触进行绘画,因为他发现这种笔触包含一种特有的对于人生尖锐的表现力量。这种粗粝笔触只有到了十九世纪后期的梵高哪里才得到遥远的回应。

伦勃朗热衷于描绘自画像的原因,说明他作为画家并不是把更多眼光投向世界,而是把更多的眼光投向自己的生命和自己的内在世界。他通过肖像描绘来表现自己的内心,也表现着自己对于世界的观看,所以我们在观看伦勃朗绘画的时候同时也看到了伦勃朗所看到的世界。

贡布里希曾经指出,如果我们把伦勃朗的自画像和达芬奇的《蒙娜丽莎》比较就会发现,达芬奇的《蒙娜丽莎》无论多么客观写实,仍然遵循了古典主义的优美理想的原则,而在伦勃朗这里,正如他粗粝不羁的笔触一样,他表现的是画家本人的内心和他内心对这个世界的感触,努力通过它的绘画穿透我们的心灵,把他真实的自我展示给我们。

5、非凡的维米尔

维米尔的代表作《倒牛奶的女人》和《戴珍珠耳环的少女》描绘的都是普通人物所带来的生命力。

如果把维米尔和伦勃朗相比,我们可以说伦勃朗面对人生沧桑,世态炎凉,是坚毅地自我内省的一位画家,所以他的笔触留下的是人生的粗粝。而维米尔他确实把自己的目光投向普通的人群,投向那些贫寒的人物,而从这些人物那里他所感触到的却是人生内在美好的情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