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远辉与莽山烙铁头蛇 蛇博士和他的莽山烙铁头蛇(图)
湖南有座深山,山上有间爬满青藤的房,房里住着一位老人。这位老人叫陈远辉,他发现了世界濒危、堪称“蛇中熊猫”的新蛇种——莽山烙铁头蛇。从此,他潜心研究,细心呵护,与莽山烙铁头蛇结下不解之缘,30年爱蛇之举,次遭9蛇咬,第9次险丧命,失去中指,演绎着“农夫与蛇”的故事。
以毒找蛇,这个老人有点倔
陈远辉,毕业于郴州卫校。1982年前,他在一家蛇伤研究所工作,参与研制蛇药,主治蛇伤患者200多例。研究所解散后,他来到毒蛇出没频繁的莽山林管局职工医院。当时,我国已发现的毒蛇有49种。这里的人被任何一种毒蛇咬伤,他都能治。以他名字出售的蛇酒曾卖到每公斤360元的高价。
1984年的一天,一个老人被蛇咬伤来找陈远辉,从伤痕猜测可能是褐色的剧毒五步蛇,但那老人说说那蛇“全身黄绿色,花纹正看是方块,斜看是三角,尾巴是白色的。” 这种毒蛇陈远辉从没见过。后来,所有祖传的、新式的蛇药他全用上了,足足花了一个月才终于把那人治好。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毒蛇?陈远辉决心要找到它们。
1989年9月下旬的一天,陈远辉听说莽山两位捕蛇人逮着一窝蛇,2条大的都足有三四公斤,还有21条小的。他赶紧跑去一看,发现该蛇浑身是草绿和黑褐色相间的斑纹,尾巴乳白色,蛇头呈三角形,像烙铁头。他终于找到了他一直在寻找的蛇,欣喜若狂。陈远辉不顾妻子强烈反对,花掉了家里准备买冰箱的400元“巨款”,把23条蛇拿回了家。陈远辉与蛇共舞的日子从此拉开帷幕。
经蛇类研究专家鉴定,陈远辉发现的这个蛇种是一个未被记载的新蛇种,全世界仅剩300—500条,比大熊猫更濒危,急需抢救性保护。这种蛇只分布在莽山东部林区100平方公里左右的范围,因为属莽山地区所独有,又被命名为“莽山烙铁头蛇” 。这是国内新发现的第50种毒蛇。从此,陈远辉就痴迷上了这种被当地人称为“小青龙”的“烙铁头”。
农夫与蛇,这条小蛇有点冷
“蛇博士”陈远辉展示断指
2003年8月20日,陈远辉第九次被莽山烙铁头蛇咬伤。那年8月18日,他在鬼子寨附近的“青龙洞”抓获了一条小莽山烙铁头蛇。经过两天的研究后,为了不让濒危的莽山烙铁头蛇种再少一员,他放弃了将这条小蛇做成标本的打算,决定将其放生观察。当他带着这条小蛇来到青龙洞前放生那一瞬间,小蛇回头狠狠地咬住了他的左手中指。陈远辉摔掉小蛇后,并没有进行自我治疗,而是让随行的女儿掏出数码相机对着被咬的手指头猛拍。
不到十分钟时间,陈远辉就昏倒了。所幸他的女儿得过他的真传,给他处理了伤口后,在路边采了一些应急草药,稳住了险情。陈远辉清醒之后,用自己制造的蛇药医治,捡回了一条命。但是因为中间担搁十分钟时间,他的中指前部分肌肉已经坏死,当年8月30日他被迫到医院将自己的中指截去。
小车换蛇,这个蛇种有些贵
随着莽山烙铁头蛇的出名,这种蛇的身价也是水涨船高。1996年,莽山烙铁头蛇被国际保护组织列入IUCN(世界自然保护同盟)红色名录,该蛇的黑市价格更是一路飙升,已涨到了100多万一条。而当时,陈远辉家里饲养了7条3公斤以上的成蛇。
那段时间,经常有人用手袋提着一沓钞票去他家,说只要给一条莽山烙铁头蛇,那些钱就属于他了。陈远辉说,当时他无法得知里面有多少钱,但现在想来,应该每次都不下10万元。一天,一蛇贩开着一辆崭新的北京吉普来到他家,要用他的吉普换一条莽山烙铁头蛇,陈远辉同样拒绝了他。
以房养蛇,这一家子有些痴
1997年9月,一蛇贩冒险来到了陈远辉后院的养蛇池,趁着黑夜偷走了他养的一条5公斤多的莽山烙铁头蛇。
从此,陈远辉便将蛇移到家里的客厅和女儿的住房豢养。陈远辉豢养莽山烙铁头蛇的房子,那里除了有莽山烙铁头蛇之外,还有五步蛇、竹叶青、银环蛇、陈氏后棱蛇等标本。莽山烙铁头蛇的蛇粪特别腥臭,即使打扫干净,依然还是留下恶心的味道。
那时候,老婆和女儿陈香颖时时刻刻生活在恐惧之中。年仅10岁的独生女儿,一见那一大堆花花绿绿、特别腥臭的怪蛇,吓得直往妈妈身后躲,捂住眼睛不敢多看。陈香颖每次穿过客厅都战战兢兢的,生怕碰翻了铁笼子,每天晚上睡觉都会做噩梦。后来,连小朋友不来跟陈香颖玩了。亲戚来了,晚上被蛇吵得睡不着,第二天说:“你家老鼠真多啊,窸窸窣窣的叫”。
随着年龄的增大,陈香颖也理解、支持父亲养蛇的工作了。她在郴州卫校毕业,本可以到城里有份医院上班的工作,可是她担心父亲一个人在深山摔倒,担心父亲在野外被毒蛇咬伤,毅然选择回来当了陈远辉的“二传手”。陈远辉第九次被毒蛇咬伤,辛亏陈香颖在身边,处理及时才让父亲保住性命。
莽山烙铁头蛇很快成了家里的一个沉重负担。莽山烙铁头蛇主要以活鼠、活蛙、活鸟为食,成蛇一般都有3公斤以上,一顿得吃1公斤以上的食物,每10天就得喂一次。当时,在吃一顿肉都算是大餐的当地,这种喂养几乎是个无底洞。这让妻子有着说不出的苦。但她依然支持丈夫的工作。可惜,丈夫和女儿在深山的时候,妻子患病没人及时发现而去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