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稚晖先生传 吴稚晖先生的生平点滴

2017-12-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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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简介:国名党元老吴稚晖先生的大名早在我童年时的脑海里便印象很深了,记得在1934年,我六岁的那年,在离我家不远的太湖十八湾,新筑了一条由无锡通往宜兴的"锡宜公路",竣工后,举行了一个隆重的通车典礼,这个消息一传开,当时,在我们这个半封闭的农村来说真是天大的新鲜事,十里八乡的农民都赶去看热闹了,我也骑在父亲的肩膀上赶去看新鲜.记得游行队伍很长,大多是学生,手里举着彩色标语,一边走一边喊口号,给我印象特别深的是,一群学生打扮成工人的模样,拿着筑路工具,前面几个拉着一个压路滚子的模型边走边唱着&l

国名党元老吴稚晖先生的大名早在我童年时的脑海里便印象很深了,记得在1934年,我六岁的那年,在离我家不远的太湖十八湾,新筑了一条由无锡通往宜兴的“锡宜公路”,竣工后,举行了一个隆重的通车典礼,这个消息一传开,当时,在我们这个半封闭的农村来说真是天大的新鲜事,十里八乡的农民都赶去看热闹了,我也骑在父亲的肩膀上赶去看新鲜。记得游行队伍很长,大多是学生,手里举着彩色标语,一边走一边喊口号,给我印象特别深的是,一群学生打扮成工人的模样,拿着筑路工具,前面几个拉着一个压路滚子的模型边走边唱着《大路歌》,赢得了观众的热烈掌声,真是热闹万分。

家乡有了汽车路,一时间就成了街头巷尾人们的热闹话题了。大人们都议论着,这条公路能在我们这里走,全是靠吴稚晖的福,他要不是雪堰桥人,公路怎么能造到我们这里!听口气大人们都在感激吴稚晖,可没过几年情况完全改变了,周围的老百姓开始埋怨他了,甚至有人谩骂吴稚晖是害人精。那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呢?原来在1937年抗日战争爆发后,无锡沦陷了,日本鬼子沿着公路进行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把闾江村的民房烧了700多间,还在那里建立了据点,三天两头出来打扰百姓,弄的周边的村庄鸡犬不宁。人们便将这恶果归咎到了吴稚晖的头上,认为要不是吴稚晖把公路筑在了这里,人们哪能遭这么多罪?一会称他是福星,转眼又骂他是害人精,吴稚晖先生到底是好人,还是坏蛋?可把我这孩童给闹糊涂了。

八十多年来,对吴稚晖先生的传闻轶事听得可不少,可特别是近年来网络信息的发达,对论述吴老的文章也很多,但总是褒贬不一。说来也是巧遇,在2009年秋,我代表无锡泰伯吴氏宗亲联谊会到台湾花莲县去参加“第33届台湾吴姓宗亲恳亲联谊大会”。

会议期间,吴稚晖先生的堂弟吴锡麟先生的夫人郑娟娥女士,到台北我们的住所来看望我们,在谈起我们是同乡时,郑女士请我回大陆后帮她找找她爱人的表兄张俊康先生,因失去联系几十年了,他们很希望能和他见上一面,真是无巧不成书,回来后我不仅很快的找到了这位93岁高龄的张先生,而且她的小儿媳还是我儿媳的表姐,而且还正在我公司任厂长,我把这喜讯去信告诉她后,她非常高兴,在2010年春节郑女士回雪堰桥老家时,我还帮他们聚在一起吃了团聚饭,大家都非常开心。

从此郑女士和我宗情加亲情,大家觉得很亲近,她虽已经八十岁的人了,但身体很健康,精力充沛,思维敏捷,很健谈。他是福建人,是台湾著名抗日名将郑品聪将军的女儿,历任台北市参议会的议员,退休后现任议会顾问,并现任“台北市果菜包装职工会”的总干事。

她很热情,亲口告诉我不少有关吴稚晖先生的故事。最近她又从台湾寄给我一套“吴稚晖学术研究会论文集和研讨会实录”的精装本和“吴稚晖先生遗扎”等相当珍贵的资料,我仔细阅读以后和听了郑女士的讲述,似乎吴稚晖先生就展现在我的眼前。

今年正值辛亥革命成功100周年,全国各地都在轰轰烈烈的展开纪念活动。在此之际,我也不怕自己才疏学浅,也来凑个热闹,对这位开国元老吴稚晖的所见所闻和一些学习心得,把吴老的生平点滴略述一二,以供大家参考,不到之处望读者给予批评指正!

一、  从一个穷小子成为一位举人老爷:

吴稚晖先生六岁失去母爱,父亲常年在外地工作,家境一般,从小就由无锡江尖的外婆抚养长大,所以他称自己是无锡人,他七岁进私塾,很爱读书,成绩优良,但老师对他有偏见,认为他家境困难,读点书学个生意,谋个生活就可以了,多念了也当不上官,在他十三岁那年冬天,老师竟直截了当的对他说:“吴眺(他的原名),你们家是做生意的,要就科第恐怕没什么希望,我看你还是去学钱庄比较合适。

”吴稚晖分辨说:“我喜欢念书,我外婆,我父亲也要我念书,我吃钱庄饭没有什么兴趣。

”老师却还是说,“念也念不出个名堂,何苦?你家境又不是很好,还是早打主意学学生意的是!”吴稚晖虽然不再说什么,但心里很难过,他想为什么老师不叫别人去学生意?偏要跟我说,那些同学书念得不如我,而他们却“该”念下去,难道是我注定没有读书的命?他真的很不服气,立志一定要努力奋斗。

总算功夫不负有心人,他二十三岁时,考中了秀才,二十五岁以第一名的成绩考取了当时的名校“江阴南箐书院”,二十八岁在省里辛卯科中举,成为人人羡慕的“举人”大人。

二、  年轻时就是一个不畏强暴的硬汉子

我国自汉武帝以来,就罢黜百家学派,独尊儒学,把孔子尊为“至圣先师”,历朝历代就明令规定,在途经孔庙时,文官必须下轿,武官也必须下马以示尊敬。但在光绪十八年(1892)的五月里,有一天吴稚晖和几个同学看见堂堂的江阴知县经过文庙(又称孔庙)竟未下轿,他们便蜂拥而至,栏轿质问知县的举动是“非圣无法”,并向知县丢石块抗议,这位知县虽然理亏,但面子却挂不住,当场就抓了几个学生进县衙去,吴稚晖不服气,又带领了更多的学生到县衙去交涉,责问知县懂不懂大清律法,“举人”岂可以随便逮捕的?最后知县只好承认自己的举动失当,并用轿子把他们送回书院。

另一件事是,为抗议清廷驻日公使阴谋假日警之手驱逐他出境而进行“尸谏”轰动一时,情况是这样的,在光绪二十八年(1902),吴稚晖带了一批留学生由广东回到东京,遇到九个来自江苏、浙江、江西,打算进入“成城学校”学习军事的自费留学生,他们因为清廷驻日公使蔡钧拒绝保送的缘故,迟迟无法入学,吴稚晖便带领这些留学生到使馆据理力争,结果却被蔡钧通知日本警察把他抓到警察局去,并被日本内务省下令驱逐出境,限于第二天早上六时押送神户上船,即时遣送回上海,吴稚晖先生受到这样的羞辱,认为士可杀不可辱,愤慨至极,于是就乘人力车押赴火车站的途中,一跃下地跳入日皇皇宫的护城河自杀。准备进行“尸谏”,后虽被救出,但他这种不畏强暴的举动轰动国内外。特别是早就藏在身上的绝命书便被人传颂一时。

三、从一个八股老学究,一跃成为“世界百年文化学术伟人”:

一个清代科第的举人老爷吴稚晖先生,他对八股文学术的根底有多深也可想而知的了,而他后来又怎能跳出这个几千年来牢不可破的桎梏,而首先出来倡导用通俗的白话文来写文章呢?根据台湾国史馆副馆长朱重圣先生和政治大学教授丁慰慈先生在论文中介绍,吴稚晖先生之能跳出文言文的旧框框,来大力鼓吹提倡白话文。

他是从《何典》一书中开头的二句“放屁放屁,真正岂有此理”的词句中启发灵感的,他认为这样的字句,才能使中国的文章从堆叠词句,雕琢文字的矫揉造作中解放出来,产生真诚自然的气势,于是他在写文章时从此不再保守桐城派的古文笔法,改用嬉笑怒骂,幽默戏谑的笔调写文章。

他在当时“新周刊”上,用各种不同的笔名,发表了这样笔调的白话文章特别多,而当时被喻他是“小报原料场的大股东”。

所以吴稚晖先生的文章,可以说是白话文的先驱者,但他的行动也遭到了守旧派的不满和攻击,如当时的“爽报”以【狗彘不食吴稚晖】作标题,写文章谩骂他,朋友都主张应予以控告。

他却摇头大笑回答:“我非但不应该控告他们,还应该佩服他们。因为它们真不愧为爽报。他们恨极了仇人,便直爽的告诉出来,即使别人充作贱货,送与他们食,他们的恨恨的不食。这够得上左丘明的‘不匿旧恶,怨是用希’了,还不应该佩服的吗!

”我倒不愿意见某些人含满怀的仇恨,而在见面时笑容满面的伪君子,你看他对看问题的哲理多清晰。吴稚晖先生不仅是推行白话文的先驱者,同时也是推行国语统一运动的急先锋,更是注音符号的首创者。

吴稚晖先生在中国文化学术改革方面花尽了毕生的心血,同时也结出了丰硕的果实。因此在他离世九年后的1962年6月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第61届会议通过决议,将先生列为“百年文化学术伟人”,成为我国得此最高荣誉的第一人。

四、吴稚晖和孙中山不平凡的情谊:

吴稚晖先生和孙中山没有见过面之前,他对孙中山在南方闹革命的行为很反感,他认为中山先生不过与红眉毛,绿眼睛的江洋大盗无异,他在国外读洋书,喝洋水没有任何科举功名,是个不学无术之辈而已。所以在1901年五、六月间,在留学东京时吴禄贞和程家胜邀钮永建一起到横滨去看孙中山先生,那时钮永建和吴稚晖住在一起,所以也邀他一起去,但他傲慢的说:“梁启超我还不愿去见他,安可竟见孙文!

”他就是不肯去。钮永建回来后,他问钮对孙文的印象如何,钮告诉他:“像一个书生,他的气度温和端正得很。

我生平未见过第二人。”还说:“你没看见,看见了一定出乎意料之外。”钮永建的话他虽然相信,但他还是不想去见。直到1905年正月十九日,孙先生到英国伦敦,问清了吴稚晖的地址,他当天下午独自到寓所去造访吴稚晖,他们虽首次见面,但谈得非常投机,竟有相见恨晚之感,孙先生的革命见解竟让吴稚晖佩服得五体投地。

从此他两的友谊便打下了牢不可破的基础。

后来吴稚晖先生竟成了孙中山的得力助手和亲密战友,满清政府推翻后,孙中山为了寻求英、美、日列强的支持,从美国到伦敦和稚晖先生共商未来建国大政方针,并请他到下榻处帮他处理文件,当时全国各地的革命情况还不明朗,中山先生不得不秘密行动,以免引起清廷大使馆的干扰,所以所有与国内往来的函电,都是由稚晖先生传递和处理的,这段时期中山先生的文稿也大都出于吴老之手。

一九一二年一月一日孙中山在南京就职担任临时大总统,吴老从英国回上海,一月四日便到南京和孙先生会面,俩人在总统府同室共眠四个晚上,彻夜长谈,你看他们的情谊有多深?孙中山病危时期吴稚晖常侍左右,孙中山临终前的两篇遗嘱都是出自吴老之手。

五、吴稚晖先生一生道德高尚、淡泊名利:

辛亥革命成功后,一些革命党人在胜利面前迷失了方向,只追求功名利禄,却忘了民族的疾苦,吴稚晖先生看了很是反感,他感慨说:“革命党得了志,一些人风光起来,面目都变了。始终保持本来面目,没染上一些官僚习气的只有少数几个人,尤其是孙中山先生。

”为了针对这股不正之风,他在民国元年(1912)4月下旬,在上海同盟会上,他和李石曾、蔡元培等几个盟友组成了“进德会”,他们提倡“不赌博、不嫖妓、不置妾、不官吏、不议员、不吸烟、不饮酒、不食肉(不大吃大喝之意)。

”入会者分四等,即“三不”、“四不”、“六不”、“八不”。选择“八不”的当时只有吴稚晖和李石曾二位先生。吴稚晖先生他八十九年的人生里程中,据说除了民国三十五年(1946)被半推派的选为制宪国民大会代表外,他始终都谨守着“八不”的原则,据说建国初期的教育总长和林森逝世后的主席位置都准备让吴稚晖先生担任的,但他始终拒绝,他的宗旨是:“官是不必做的,国事是一定不可不问的。

”他只做实事,不图虚名。

他的生活非常节俭,从不贪图享受,郑娟娥女士讲,到了台湾后蒋介石本来安排要给他一套宽敞的府第,但他谢绝了,只要了一套普通的住宅,后来还住了好几家族亲和外甥女,她和吴锡麟先生就是在他家结的婚。她说他家就像民间几代同堂的大家庭一样,哪像是个官府人家,他生活简朴,,常年穿着粗布衣衫,饮食更是一般,他的标准是“两粥一饭,小荤大素”,即使来了客人也是粗茶淡饭,从不大鱼大肉。他好客,解放前在上海时,他的住宅是三层楼,底层是租给朋友开裱画店的,我的同学曾在那里工作过,他在底层看的很清楚,每天来来去去的客人很多,每天都有几桌人吃饭,郑女士说他到了台湾也是那样,据说他在政府里虽担任不少职务,但他只拿监察委员的一份薪金,日常开支不足之处,都是靠卖字和教书来弥补。

吴稚晖先生在国民政府中,说得上是党国元老了。可他走完八十九年人生的时候,他没有留下什么房屋钱财,留下的仅是两袖清风。根据台湾中国文化大学陈鹏仁教授在论文中介绍,在金门为吴稚晖先生骨灰海葬时,张其均创办人拆封吴氏遗嘱后的演讲中说:吴先生在世时,所有剩余金钱,存在第四信用合作社的全为倒账,故结账时写了“恰当”两个字。并无余钱可取,遗嘱后的少数收入,分别送给他指定的亲戚,并在他的遗嘱上写了一句“生不带来,死乃支配,可耻”的话,像他这样高尚的品德,确是值得世人钦佩的。

六、吴稚晖先生的几件幽默趣事:

1、  偷来人生:吴稚晖先生赞成裘可桴先生“生不做寿,死不开吊”的主张,他生平最反对做寿、开吊。1925年,他60岁时,在上海的无锡帮为他庆祝花甲寿诞,在大厅里隆重的摆上寿堂,四壁挂满送来的寿幛,和满桌子的寿桃寿面,红烛高烧,上海的头面人物都齐齐一堂,独不见寿星出场,在大家正等得不耐烦的时候,却接到了他发自杭州的一封来信,“….

.本日弟已赴杭州,亦不能陪坐,歉甚,敬恒谨启。”弄得来客啼笑皆非。

在1945年八十寿辰时,又出了一次洋相,考古学家卫聚贤教授为祝贺他八十大寿,特意在《说文杂志》上出了一期“吴稚晖八十大庆专集”,吴老非但不领情,反而在《扫荡报》上登了一则“谢绝接受庆礼”的启事。他说,“我稚晖是偷来人生,是阎王爷捉拿的逃犯,不能吃面做生日,阎王爷知道了,随时会被捉拿归案的”。

这件事给蒋介石知道了,在阴历二月二十八生日那天,以蒋、宋夫妇的名义给吴稚晖送去一盘寿糕,这他当然不能扔出门去的,恰好这天不约而同的去了二、三十个亲友、族人挤得满满一屋子的人,后来就照了一张集体照,吴稚晖个人也照了一张坐像(附于后),并亲手把寿糕切成细块,请大家分享,有人建议凑热闹每人吃碗面,吴老却说:“这不行,阎王爷会找上门的。

”引起哄堂大笑,亲友故旧为他筹集的“八十大庆”基金黄金10两,吴稚晖坚决不肯收,后来全部赠给他家乡一所中学做了新校舍建造经费。

2、  吴稚晖先生破例为甥女留墨宝:吴稚晖先生的篆书,于右仁的草书,谭延  的真书及胡汉民的隶书,被公认为清末以来的四大书法家,尤其是于右仁和吴稚晖的书法,被王师肚先生指称为民国以来能以创造精神形成个人独特风格者,唯于右仁和吴稚晖二人。

故吴老的书法是非常出名的,后来他为了补贴招待费用,对外也收受笔润帮人写字,据我的同学讲,在上海稚老寓所的裱画店也帮他办理这项业务的。他说向他求墨宝的人很多,我问起他堂弟媳郑娟娥女士时,她说到台湾也是这样,向他求字的人也很多,但稚老有个怪脾气,就是不肯给自己亲人留墨宝,她说要是自己人开口要他写几个字,他会沉下脸说:“你是不是想我早点死,好拿我的字多卖点钱?”所以没有人敢再开这个口。

不过郑女士讲,他也有过一次例外,就是对他的亲外甥女冯元赛。事情是这样的,外甥女冯赛元童年丧母,家境不好从小就由娘舅吴稚晖一手抚养长大,外甥女聪明伶俐,舅舅对他疼爱有加,由大学到英国留学都是由稚老一手栽培,后来她结婚成家,挑选女婿及后来到总统府当蒋经国的老师都是她这个娘舅给安排的,真是胜过亲闺女。

1950年冯元赛60寿诞那天,亲友都热热闹闹的为她举行60大庆,娘舅吴稚晖姗姗来迟,见大家都在热热闹闹的为外甥女祝寿,厅堂里放满了亲友们送的礼品,他却两手空空,他就笑嘻嘻的对外甥女说:“日子过的真快,你也已经六十岁了,今天大家都来向你祝寿,很好,娘舅也不例外,也该给你送点贺礼,元赛啊你想要啥,尽管开口,今天娘舅一定满足你的要求!

”冯元赛略一思索,笑嘻嘻对稚老说:“舅舅,今天我什么也不想要,只要你能为我写个大‘寿’字,我就心满意足了。”稚老爽快的说:“好!为了我的宝贝外甥女,今天我就破一次例!

”便叫人拿来文房四宝,大笔一挥,写了一个大的篆体寿字,上面落款“赛甥生于前庚寅,今亦垂垂老矣知我篆寿字可取故为作了。”下款是“庚寅元旦书  万事亨通  舅敬恒  年八十有六”。盖上两方印章。这个寿字原物照片,在郑女士最近送给我的《吴敬恒先生遗扎》一书上有缩影照片,今翻拍附后。

3、  锯洋车:蒋经国先生曾在他《永远与自然同在》的文章提到,他在北京追随吴稚晖先生读书的时候,有人送来一辆洋车(人力车)给稚晖先生代步。稚晖先生收下后,一等客人离去,就要经国先生去找一把锯子,把洋车前的两根拉手锯掉,并且要他帮忙,把这已经没有把的车子抬到书房里去当沙发用,稚晖先生当时还对他说:“一个人有两条腿,可以走路,何必人家拉!你坐在车上被人拉着走,岂不成为四条腿?”这段话后来对经过国先生有着很深远的影响,所谓“身教胜于言教,”在此表露无遗。

后   语

吴稚晖先生,生于清朝后期(1865),正处于封建社会向现代资本主义和共产主义社会的方向大变迁的历史时期。吴稚晖先生能从几千年传统的旧文学桎梏中跳跃出来,积极的推行白话文的新学,并从事文字改革,首创注音符号,一个老学究能做到这一点是非同小可的事。更不可思议的是,他能把寒窗之下苦读了二十年,来之不易的科第功名“举人老爷”的荣誉抛在脑后,而投身到推翻满清王朝的辛亥革命中去,这种可说是顶天动地的选择,没有超常人的毅力的人是绝对做不到的。更可贵的是,在革命取得成功以后,能洁身自爱,淡薄功名利禄,不沾半点官场陋习,一心为解救民族疾苦而努力,从政一生,两袖清风而离世。这种高风亮节的崇高精神是值得后人所敬仰和学习的。俗话说:世无完人,吴稚晖先生一生中亦有缺陷,他最大的失误是没有能很好的领悟和贯彻孙中山先生“联苏、联共、扶植工农”的精神,而主张清党反共,这也算是他一生中最大的美中不足之处吧!

 吴文勉

附注:

   本文大部分摘于《吴稚晖学术研讨会论文集》和杨旭先生著《怪人吴稚晖》及稚老堂弟媳郑娟娥女士口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