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作义聂荣臻 聂荣臻的军事秘书谈聂荣臻
范济生:聂总的全局思想非常突出。抗日战争期间,晋察冀根据地在战略相持阶段非常困难,面对9万日军和10多万伪军,战斗在平津保三角地区,斗争非常残酷。但聂总还是从全局出发,从革命战争的全局出发,抽调划归晋绥、晋冀鲁豫、陕甘宁边区的部队先后有22个主力团,1个支队、1个炮兵营、1个工兵连。
这些都是在平原和山地作战中很有经验的老部队。聂总说,支援就必须选主力部队,选在战争中锻炼成长起来的能征善战的部队,把好的送给兄弟部队。
解放战争初期,聂总深刻领会中央的意图,着眼于全国大局。从延安回来之前,就电告晋察冀,积极向敌占区进攻,收复失地。同时,特别指示要贯彻中央争取东北,巩固东北的战略方针,让晋察冀积极主动、以最大的力量支持东北。
晋察冀军区迅速抽调4个军分区的指挥机构,率领12个主力团和朝鲜义勇军,进入东北。还从部队选调干部,组建了25个团的架子,并一次选配了包括地委书记在内的党政优秀干部2500人去东北,报中央批准,成立热辽军区。
划出冀东归东北,解决东北的人力、物力困难。在作战方面,聂总要求华北野战军从全局行动,全力以赴支援东北野战军作战。1947年春天,正太战役刚刚结束,聂总又确定发动清沧、保北战役,配合东北野战军的攻势作战。东北每次大的行动,华北野战军都进行了有机地战略配合。威胁了天津,震慑了北平,动摇了傅作义的后方,傅始终有后顾之忧,未敢抽兵北援。
1948年4月,毛主席从陕北到了河北阜平县城南庄。聂总把自己的住室给了毛主席住。毛、聂经常长谈,有次谈了一夜,还喝了点酒,他们谈的是关于全国的战略决策和华北军区的任务。5月,聂总召集华北军区首长开会,传达了他和毛主席那次夜谈的内容。
毛主席说:“抗日战争需要持久战,打蒋介石则不能拖得太久,解决得越快越好,这样才对我们有利。由于晋察冀联结东北、西北的地理位置,与晋冀鲁豫合并后,华北的两三个兵团配合东北野战军首先解决东北问题,再解决华北问题。
然后,抽调部队支援西北、西南。”聂总传达了毛主席有关全国战略方针后,接着说:“党中央、毛主席加速解放战争进程的战略决策,首先是把东北选为突破口,消灭东北境内之敌,解放东北全境,然后再合力解决华北。
为此,党中央、毛主席在解放战争的棋盘上,把华北野战军置于战略配合地位,这是整个战争形势的需要。目前,华北的基本任务,就是按照东北战场的需要行动,全力牵制关内敌人,不使其出关,必要时派部队到东北战场配合作战,以便首先顺利地解决东北问题。
现在,我们虽然有能力集中力量,按照我们自己的意图打更大的仗,更多地去消灭敌人,但是,我们不能仅从华北这个局部考虑问题,应该胸怀全局,按照中央军委的决策和部署,在全国一盘棋上行动,积极寻机歼敌,全力以赴地配合东北作战。
”这年秋,解放战争进入决战阶段,东北野战军南下前,林彪向中央建议,要求华北部队率先攻打大同,拖住国民党军傅作义主力,以便东北野战军南下,组织辽沈战役。
拖住平津之敌,不使其出关增援,成为辽沈战役取得胜利的关键之一。根据中央军委的部署,华北第2兵团挺进东北地区,直接配合作战,第3兵团发动了绥远战役,攻击傅作义的老巢,达到了预期目的。
周均伦:1948年5月,晋察冀、晋冀鲁豫两个大区合并,成立华北军区,聂总任司令员,下属3个兵团11个纵队32个旅,共46万人。这年秋天,聂总指示华北军区后勤部部长周文龙,在石家庄设立后勤办事处。聂总说:“华北处在中间,起着桥梁、纽带作用。
对各个战场的后勤支援有义不容辞的义务。石家庄办事处目前负责东北战场和淮海战役作战物资的支援,还要准备保障平津和太原方面作战部队的物资供应。将来还要担负东北野战军南下后勤保障。
任务非常繁重,物资供应要做充分的准备,做到倾库而出,不要小气,竭尽全力,把最好的东西优先供应兄弟部队。”周文龙坚决按照聂总的这个指示办了。在供应西北和华东野战军的炮弹中,有105榴弹炮炮弹几万发。
在进军东北的陆路沿途建立兵站,准备棉衣等物资,供应各战区经过的部队。情报工作在对敌斗争中是非常重要的,聂总到平津前线指挥部后,见东北野战军情报工作较弱,便从全局考虑,主动向林彪建议,把华北军区二局的200多人并入东北野战军。
柳鸣:提出北平和谈,需要很大的政治勇气和胆量。林彪说过:“北平的和平解放是聂司令的功劳,是他首先提出来的,当他提出这项意见时,我曾反对过。事实证明,他确实有远见。”聂总是政治上很强的军事家,情况研究透彻,心中有底。
聂总给毛主席发电报,把北平傅作义的情况反映了上去,说不战就和平解放北平不更好嘛。当时,我是跟随聂总的机要组长,来往电报都看过。聂总所说的和谈并不是凭空想象,他与傅作义打了多年的交道,对傅很有研究。
傅面前当时有两条路,一是死拼,一是他完全可以坐飞机南逃,但他没有走,这与中共北平地下党的工作有很大关系,当时刘仁同志就在聂总的身边。绥远方式更宽容一些,聂总采取的是一再忍让的态度。华北野战军与傅作义的部队打了很多仗,现在不计前仇,一切从大局出发。绥远又等了半年多。聂总表现了宽宏的政治度量和信心,时机把握的好,终于化敌为友。
范济生:聂总坚决贯彻了毛主席用军政两手解决华北问题的战略思想。解放张家口之后,中共平津战役总前委成员之一的聂总,以极强的政治责任感和高超的谋略,考虑北平和平解放的可能,他和刘澜涛同志谈的时候,我在旁边。
聂总说:“张家口已解放,傅作义西逃老巢的路不仅被切断,而且他赖以起家的部队也差不多被我们打光了;北平以南解放区已经联成一片,从陆上南逃也无望;如果天津被打下来,就彻底堵死了华北国民党军从海上南逃的退路,北平就完全变成一个孤岛,有争取和平解放北平的可能。
不战而屈人之兵,也是孙子兵法的要义之一。”当时我没有听懂,聂总就给我解释了“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涵义。聂总之所以这样考虑,一是,北平是著名古都,一旦毁于战火,损失太大;二是,毛主席和聂总在一起曾议论过新中国建都北平的事,自然应使北平的损失越小越好;三是,人民也可免受战火之难。
聂总从中共北平地下党发来的情报中进一步了解到傅作义的思想状态,坚定了在不放松军事打击的同时和平解决北平的信心。
傅作义的情况,我们了解很全面。聂总说:“我打了这么几十年的仗,了解敌人的指挥官能这样仔细,还是很少的。”为此,聂总向前委谈后,因林彪当时立足于打,就以个人名义,向中央提出了争取北平和平解放的建议,毛主席很快回电,表示同意。北平地下党组织开始全面做傅作义的和平转变工作。经聂总和前委与傅作义全权代表的多次艰苦谈判,终于达成了和平解放北平的协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