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雪飞她歌词 乡野的歌 (薛鹏 张雪飞)
入伏,是蝉尽情歌唱的季节。在历经初夏彩排之后,蝉的独唱、领唱、大合唱,便在白洋淀畔千里堤茂密的大树舞台上正式演出。尽管晴空万里、骄阳似火,但在斑斑驳驳的树影掩护下,蝉振翅而起的歌声仍然响彻云霄。那悠扬的蝉声中有真情的赞美,那热烈的蝉声中有深情的祝福,那长鸣的蝉声中有对树木的无限依恋。
蝉的别名叫“知了”,这名字在华夏大地是出奇的统一,我想,这大概与它鸣叫的声音有关,“知?了,知?了”,这种声音在炎夏中长叫不断。尤其是在浓阴密布的千里堤上,只要有一只蝉叫开了头,马上就会有此蝉彼蝉响应,你方唱罢我登场,此消彼长,不绝于耳,反衬得千里堤上越发幽静。这不禁令人想起东晋南朝诗人王籍的诗句:“蝉噪林愈静,鸟鸣山更幽”。
其实,古代还有许多咏蝉的好诗、好赋、好文章。如唐代虞世南的《咏蝉》、末代陆游的《蝉赋》,都不失为咏蝉的上乘之作。他们多是以蝉言志,借蝉抒情,寄托了他们的理想和追求。至于唐代李白的“秋蝉号阶轩,感物忧不歇”,白居易的“一闻愁意结,再听乡心起”,则很有一些见蝉感怀,忧思不绝的意思了。
现代散文中,朱自清先生《荷塘月色》中写到了蝉,而李冷的《蝉如夏花》、方萌的《蝉噪林愈静》中则把蝉与佛家的禅连在了一起,正好应了“花即是禅,鸟即是禅,风耶云耶亦即是禅”的佛联。
走在千里堤上,享受着大树赐予的庇阴,听着蝉鸣,我体味到“临风听暮蝉”的境遇,领悟出“天生我才必有用”的道理。人的一生在历史长河中也只是极为短暂的一瞬,是非功过,留予后人评说吧!
蛙鼓
喜水的青蛙,即使在白洋淀,也不是常年唱歌的。冬天,青蛙蛰伏起来,躲得无影无踪。只有初夏之后,人们才在淀畔、河沟里、苇丛旁见到他们的身影,而真正想听到蛙鼓阵阵,那只有等到初夏过后,雨水充沛,地里下透了,众多的青蛙才鼓起肚子,此起彼伏地“哇哇”地叫起来。
夏日蛙鼓,最令人耳悦神爽。初夏之际,白洋淀上正是“小荷才露尖尖角”、苇芽绿绒绒的季节。这时节,北归的水鸟在苇丛间、水面上嬉戏,渔家船只来往穿梭,蛙鼓这时却“敲”响了,像是催开荷花,催长芦苇,为鸟鸣有节奏地打着节拍,为渔家助兴。
入夜之后,劳动一天的渔家躺在床上,那“咕咕嘎嘎”的蛙鼓犹如催眠曲一样,让人尽早入睡。此起彼伏、声如潮涌的蛙鼓与人相伴,驱走了深夜的孤寂。到仲夏,荷叶伸展开,犹如一面面大伞,顽皮的青蛙跃上荷叶,鼓足劲头向游人招呼。即使深秋,稻谷金黄时,那蛙鼓声依然不断,真个是“稻花香里说丰年,听取蛙声一片”。
农谚有“青蛙咕咕叫,丰年来报到”,足见农家对蛙鼓的期盼。在白洋淀上,也有蛙鼓的谚语,“蛤蟆尿泡尿,白洋淀上涝一涝”,这谚语既反映出过去水利设施差,也说明青蛙(蛤蟆)只有下透了雨才会频繁活动的特征。假若在仲夏季,来自洋淀旅游,夜宿淀边旅舍,夜阑无寐,挑灯独坐,那声如潮涌的蛙鸣与你相伴,真可以为你驱走几分深夜的孤寂。
如果此时你走出旅舍,走近稻田田埂、淀边,这时,月朗星稀,田野寂静,再听那些近距离的蛙鼓,会感到那蛙鼓声分外嘹亮。如是一蛙独鸣,会衬出夜的寂静;若是群蛙合唱,那底气的充沛、音量的宏大,又会让你觉得夜的喧哗和骚动。
青蛙,是田间益虫,是捕捉害虫的能手,地道的农民是爱之犹恐不及的。它们只是在完成捕捉害虫任务之后,鼓起圆圆的肚皮,给庄稼擂鼓助威,给忙碌的农民伴奏催眠。它们不哗众取宠,不涉庙堂之高,不登大雅之堂,只是秉承民间立场,鼓响自娱自乐的“蛙微言轻”的蛙鼓,这也该算是一种积极的生活态度,一种淡泊名利的精神吧!(薛鹏、张雪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