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贵族郑念 她是中国最后一位贵族 气质满分
之前在网络上看到一位老者的照片,照片上八十几岁的她,穿着蓝调祺袍,头发花白,她有一双老年人罕见的、幽邃晶亮的眼睛,温柔而有力,那种透过岁月尘土夺目的美,令人过目难忘。
她叫郑念。说起她的故事,时光要倒回民国时期,那段滋养着一些真正的名媛大小姐的时代。很多人说,看到这张照片,郑念真正配的上气质二字。
郑念出身民国北洋政府高官家庭,祖父是中国近代史上的一个著名人物。所以他们有着丰厚的家产,能在1966年的时候还保有那种生活方式——独立的三层住宅,男女佣人和厨师、园丁。仅在大陆的银行,她的存款就数以万计。
郑念还在天津南开中学读书时,就四次登上北洋画报封面,成为远近闻名的“风云人物”。
在伦敦政治经济学院读书期间,遇到了在英国读博士的郑康祺,两人情投意合,坠入爱河。后来由于工作需要,丈夫带着她去悉尼长居,这或许是她人生中“最为美好的一段岁月”。而“郑念”这个名字,也是为了纪念1957年去世的丈夫而起的。
除了丈夫过早去世,郑念的前半生,基本上是风和日丽的。可是文革浩劫,彻底摧毁了她的生活。
因为郑念是英国留学生,又长期在外商公司工作,当时被控为英国间谍,红卫兵抄了郑念的家,没收了财产,郑念还被关在监狱六年半,这漫长的六年半,她受到轮番审讯、拷打。
无人交流的孤寂,对女儿的担忧,精神和肉体难以承受的折磨……也曾令她身心俱疲、消沉绝望,还几次因肺炎、大出血病危住院。但郑念都拒绝承认那些莫须有的罪行。她奋力讲道理,摆事实,为自己抗辩。甚至连看守所的人都认定,没有一个犯人像她那样“顽固和好斗”。
这段经历最让人震撼的,不是她饱尝的万般磨难,不是那暗无天日的寂寞。而是她在苦难中呈现的倔强与尊严。从她身上看到的更多的是她非凡的个人勇气、原则和智慧。
为了让她承认那些莫须有的罪行,郑念曾经有十多天双手被反扭在背后,手铐深深嵌进肉里,磨破皮肤,度日如年。
她的身上处处都是伤口,但她宁愿创口加深也不愿衣衫不整;有位送饭的女人好心劝她高声大哭,以便让看守注意到她双手要残废了。而郑念想的是:怎么能因此就大放悲声求饶呢?
在知识和道德上,她压倒了审讯人员。在铁窗中能够支撑她从容镇定的活下去,正是“贵族”骨子里,将气节和名誉视作比生命还珍贵的东西。
好不容易挨到了出狱,她才知道唯一的爱女已死于非命。她独自坚强地以63岁高龄离沪赴美,命运把她的生活蹂躏成一张张皱纸,这个双鬓落雪的老人,却始终散发着一股浑然天成的从容优雅。
80年代在华盛顿,作家程乃珊见到70多岁的她,也不住感叹:她是那样漂亮,特别那双眼睛,虽历经风霜侵蚀,目光仍明亮敏锐,只是眼袋很沉幽,那是负载着往事悲情的遗痕吧。
虽然去美时已63岁,但郑念很快使自己适应新的生活方式和环境:
在高速公路上的驾驶、超市购物及银行自动提存款机……当然,她不否认“……当落日渐渐西沉,一种惆怅有失及阵阵乡愁会袭上心头”,但她仍“次日清晨准时起床,乐观又精力充沛地迎接上帝赐给我的新一天”。
从郑念身上我学会什么叫真正的优雅和美丽,懂得如何在污秽的尘世保持灵魂的高洁和仪态的高贵,以最柔软又最固执的姿态守着最强硬的底线不放弃。
她优雅、矜持,带有英式资产阶级贵族的修养和东方女人的柔韧,但她又极度清醒和固执。她有知识分子的独立思考,不轻信不狂热。
大概只有曾身陷囹圄的人,才会明白自由的珍贵吧。
在美国,郑念还坚持用英文写作。用一本沉甸甸的自传《Life and Death in Shanghai》(上海生死劫),记录了那段发生在国内的烟云往事。
1988年,我国改革开放前夕,魄力公开发行了由程乃瑾翻译的《上海生死劫》中文版,也许这时对她那段不堪回首经历最好的“无声犯案”。
从她身上看到了中国“最后贵族”的一种精神与坚守。这才是真正的贵族大小姐,她所承受的苦难,令她更善良更完美。她有比骨瓷更美更硬的灵魂。
福楼拜曾经说过:一位真正的贵族不在他生来就是个贵族,而在他直到去世仍保持着贵族的风采和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