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飚十面埋伏 《十面埋伏》用的是专业现代舞演员

2017-07-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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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简介:原标题:<十面埋伏>用的是专业现代舞演员8月21日.22日,杨丽萍新作<十面埋伏>将在顺德演艺中心大剧场上演.<十面埋伏>是国家艺术基金资助项目,是杨丽萍继舞剧<孔雀>之后打造的一部全新概念.极具实验性的舞台作品.昨日下午,杨丽萍亮相广州.甫一登场,她就对主持人说:让大家直接就自己感兴趣的问题提问吧.于是,在接下来的1个多小时里,杨丽萍和现场媒体与粉丝侃侃而谈.她直言,作品涵盖了当下心灵的体验,想通过<十面埋伏>战胜内心的恐惧."我特别

原标题:《十面埋伏》用的是专业现代舞演员

8月21日、22日,杨丽萍新作《十面埋伏》将在顺德演艺中心大剧场上演。《十面埋伏》是国家艺术基金资助项目,是杨丽萍继舞剧《孔雀》之后打造的一部全新概念、极具实验性的舞台作品。

昨日下午,杨丽萍亮相广州。甫一登场,她就对主持人说:让大家直接就自己感兴趣的问题提问吧。于是,在接下来的1个多小时里,杨丽萍和现场媒体与粉丝侃侃而谈。她直言,作品涵盖了当下心灵的体验,想通过《十面埋伏》战胜内心的恐惧。“我特别不喜欢被别人神化,我已经到了生命的冬天,肉身会消失,但精神和舞蹈会留下来。”

文/广州日报记者张素芹

植根于传统文化,又极具实验性

“我也知道柴米油盐,从气质上讲,《十面埋伏》新在思考”

《十面埋伏》是一个2000年前的故事,但依然不觉得过时,杨丽萍表示:“因为这个世界依然纷乱,人们头上还是有一把剑。这个作品的舞台上方低垂着20000把剪刀,当黑衣舞者从剪刀丛林走出时,他们的身体与剪刀碰撞发出响声……演员手上没有剑或者刀,但依然让我们感到恐惧和不安。

”杨丽萍创作《十面埋伏》的初衷,就是“让现代人真正了解战争和黑暗,然后寻找光明。所以才有了韩信这个具有‘黑暗’和‘光明’两面性的角色——每个人都有双重人格,人性里的善与恶总是如影随形,最可怕的是来自内心的埋伏。”

《十面埋伏》集结了顶级艺术家——杨丽萍担任总编导、艺术总监,著名视觉艺术家、奥斯卡金像奖得主叶锦添担任美术和服装设计,刘北立担任该剧剪刀装置艺术家及创意顾问,杨丽萍介绍道:“龚琳娜帮我们唱了很多有情感的片段,不少音乐也是选自赵季平的作品。《十面埋伏》虽然很中国,但在国际上也很受欢迎,比如舞台上,剪纸人剪出来的字国外观众看不懂,但他们知道是一种行为艺术,我们完全不需要用字幕去解释。”

在植根于中国传统文化的同时,《十面埋伏》带有强烈的实验色彩。以中国舞蹈为主调,借助了很多不同的艺术形式,比如装置艺术、民乐、武术及传统戏剧等, “比如剪刀装置。刘北立是个广州女孩,现在在美国,我之前看过她的装置艺术作品,很有意思,就合作了。

《十面埋伏》中,剪刀、血液都是装置,剪刀剪纸也都是中国符号。另外,饰演萧何的裘继戎是一个京剧传人,韩信的‘黑白’两面由两个演员来演,虞姬则如传统京剧中的旦角一样,由男演员来反串……”

在舞台的下场口,有一个抽象的人在全神贯注地剪着白纸,一直剪,一直扔,直至将自己埋在纸堆中,这让人想到《云南印象》中的老人和《孔雀》中不停旋转的小彩旗。杨丽萍表示:“因为舞蹈肢体是抽象的,有一些感觉没法表现。我不想用标签或字幕去提示,想用肢体展现弦外之音。《十面埋伏》中的剪纸人在表现一种剪不断理还乱的感觉,他象征着时间,是一个记录者,但同时也在作茧自缚。”

去年10月,《十面埋伏》在上海首演。杨丽萍表示,这是一个实验性的作品,创作之初,就是抱着一个实验的态度。一场场演下来,也在不断地调试。到如今,演员压缩到了15人,演出时长也由最初的两个多小时缩减到80分钟,非常符合国外巡演的要求,“包括羽毛、剪刀、幕布都是阻燃的材料,《十面埋伏》现在非常成熟了。”

因为强烈的实验性,有人说,《十面埋伏》信息太多显得零碎,但杨丽萍表示:“实验就是实验。从气质上讲,《十面埋伏》新在思考,它呈现了一种新的艺术形式。其中的京剧、武术,都代表了中国的舞蹈。相应的,观众也应该带有一种新的心态去看,在剧场中应该在乎自己的感受,而不是别人说的。

我们面对的是全球的观众,国际舞台上也想看到一个女性编导的新的尝试。我也知道柴米油盐,关心的不只是自己的内心,也是普罗大众都关注的问题。”

致力于开发、引导和传承

“当我退到一边的时候,可能对作品更好”

《十面埋伏》是杨丽萍全面退居幕后主导的第一部大型舞剧,基本用的是专业现代舞舞蹈演员,班底是新的,杨丽萍对这个团队非常满意,“演员们都很有经验。演虞姬的胡沈员待过很多团队,比如金星团队。小彩旗也有出演,她能上能下,一会独舞,一会群舞,你们在舞台上是找不到她的。

演刘邦的巩中辉也已经跳了20年。”杨丽萍表示,“跳现代舞很考验人,因为它不是那么直白,舞蹈家往往要到25岁后身体才有感觉,我也是如此。小时候虽然跳得好,但是在感觉上有欠缺。”

对于这些有经验的演员,杨丽萍表示:“你不能给他们编舞,只能让他们自己发挥。我只是引导,像黑白两个韩信的舞蹈,我整整帮他们打磨了一年,因为这个角色是很内心化的。”

作为舞蹈界的“前辈”,杨丽萍直言自己并没有选徒弟,“他们有时候是我的老师。比如我擅长的是白族舞蹈,有些孩子擅长的是哈尼族舞蹈。彩旗就告诉了我一个生命所能达到和释放的巨大能量。我们不是传统的师徒,我致力于开发、引导和传承,比如《云南映象》,虾嘎就是个农民,我找到了他身上的优点并发掘出来,点石成金。

比如小彩旗,她那么小不能跳孔雀舞,但是我可以让她旋转。有时候会发现他们一些很不经意的动作其实非常棒,都可以保留下来运用到作品中。”

《十面埋伏》中,杨丽萍不会亲自上阵跳舞,她说:“并不是我不想跳,是这个作品真的不适合我来演。这一次,作为艺术总监和导演,我总是在台下的观众席中观看,发现和调试各种问题,比如哪个动作多停留一秒也不行,灯光太亮了也不行。这次,我把观众的感受全部考虑到了。不像以前,我在舞台上跳,根本不知道台上的具体情况。当我退到一边的时候,可能对作品更好。”

自认已经到了生命的冬天

“无论是创作还是与人沟通,对我而言都是特别美好的感觉和经历”

《十面埋伏》为什么和杨丽萍以往的作品有如此大的不同?对此,杨丽萍说:“我是在山清水秀的大理成长起来的,在那里,插秧、丰收都要有歌舞的表演,都是美好的,所以那个阶段我有了《雀之灵》、《两棵树》。2000年左右,我意识到要把代表我们属性的、有我们艺术风格的东西保留下来,所以有了《云南映象》等极其尊重传统的作品。

前几年,我领悟了生命终究要流逝,于是有了《孔雀》。所有的作品都涵盖当下心灵的体验。做《十面埋伏》是因为现在我看到世界上有许多恐惧和麻烦。”杨丽萍强调:“我是一个很忧郁的人,我希望战胜自己。想通过《十面埋伏》来从艺术上进行实验,所以完全改变自己原来的风格。”

《十面埋伏》首演至今,有一种评论说这部作品“儿童不宜”。对于这种意见,杨丽萍直言:“确实是儿童不宜。你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生,但不知道什么时候死,人生有各种埋伏。小孩子还不具备这种理解力,所以希望小孩不要来看。但是大人完全可以来看——我们感受恐惧,但要战胜恐惧,也不要给别人恐惧。”

杨丽萍是为舞蹈而生的,“我没有学过编导,我是在大自然里感受人生,上编导课的。25岁时我就开始编导了,我的舞蹈都是自己编的。”她说,“在舞蹈方面,无论是创作还是与人沟通,对我而言都是特别美好的感觉和经历。每个人都有生命的终结,我特别不喜欢别人神化我,我的肉身会消失,但我的精神和舞蹈会留下来。”

虽然不出演《十面埋伏》,但今年杨丽萍还要跳几十场《孔雀》,“不演怎么行呢?我感觉自己的生命已经到了冬天。我的父亲已经去世,我周围很多老的艺术家也已经去世了。时间是杀手,但我们每个人也是无情的杀手。古今中外,十面埋伏的故事从未停止。

”杨丽萍说:“我就是一个会跳舞的农民。爱有很多,人最可怕的是有太多欲望,但有些人不需要占有,他只是奉献。我现在感悟很多,也有很多美好的感觉,你可以爱一朵花,也可以爱一个小孩。”

“不要跟我讲退不退出舞台这个问题。有人说我前世是撒花的天女,那么我以后还想撒更多的花。”杨丽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