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法家洪厚甜 专访洪厚甜:书法 用生命去感悟……

2017-05-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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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简介:洪厚甜:它的标准仍然是中国固有的传统审美标准,包括对其他事物的认同也是这样,这是中国人骨子里边所固有的.我始终觉得我们这代人的审美是秦汉审美形态的一种回归.自碑学兴起以后,我们认同的清代以来的书法家,真正有大成就的都是在篆隶上有突破的.当代书坛我们头上的一辈书家,能够站得住脚的,也是在汉碑上有突出成就的.比如说张海主席.何应辉.王镛先生都是这样.我们所指的古法就是秦汉精神,秦汉的这种浑朴.古拙,我在中国美院上课的时候提到,<张猛龙碑>.<张黑女墓志>等,加上一些摩崖.造像,远远不止

洪厚甜:它的标准仍然是中国固有的传统审美标准,包括对其他事物的认同也是这样,这是中国人骨子里边所固有的。我始终觉得我们这代人的审美是秦汉审美形态的一种回归。自碑学兴起以后,我们认同的清代以来的书法家,真正有大成就的都是在篆隶上有突破的。

当代书坛我们头上的一辈书家,能够站得住脚的,也是在汉碑上有突出成就的。比如说张海主席、何应辉、王镛先生都是这样。我们所指的古法就是秦汉精神,秦汉的这种浑朴、古拙,我在中国美院上课的时候提到,《张猛龙碑》、《张黑女墓志》等,加上一些摩崖、造像,远远不止一千多种碑,我们看到的并不是同一种外在的形态,那么为什么我们看到它们就知道是碑呢?就是这种元素,这种元素是什么?就是众多秦汉碑刻所反映的这种雄浑、质朴、古拙的精神。

有了这种元素,一看就知道是碑的元素。

谷国伟:您刚刚深入的谈到了秦汉精神,这种精神所折射出的浑朴、古拙精神,在当前的大环境下,您对当前碑学创作如何看待?

洪厚甜:我觉得,书法在当代的发展,还是要张扬这种博大的秦汉精神,以秦汉精神为现代书法的精神内核。

谷松章:您认为对当代“巴蜀书风”影响最大的书家有哪些?“巴蜀书风”的特点是什么?

洪厚甜: 1998年四川省和重庆一起在北京举行了“巴蜀风”的展览,外界对“巴蜀书风”的评论是才气、灵气、文气,以这“三气”来定位。近代对四川书法影响最大的有两个人,就是谢无量和刘孟伉。还有在全国都有很大影响的颜楷,早期的赵熙、包弼臣。

关注近代书法,它们都在我们的视野之中。他们是清末以来,对“巴蜀书风”影响相对较大的几位书家。现在这一代,大家都比较清楚,何应辉先生、刘云泉先生、张景岳先生等,对“巴蜀书风”的影响也比较大。

“巴蜀书风”的特点是雄厚和奇崛。“巴蜀文化”是一支很重要的地域文化,它受到了中原文化、楚文化等文化的影响,是一种南北融汇的文化。它有一种细腻的东西,也有一种气势恢弘的精神在里边,“巴蜀书风”就是这种文化精神的传承。

谷国伟:您刚才谈到了谢无量、刘孟伉、颜楷,包括早期的赵熙、包弼臣等对“巴蜀书风”影响比较大的书家,您对这些书家的创作风格如何评价?

洪厚甜:他们也有一个共同点,就是碑帖融汇、奇崛生动。

谷松章:这几年一直在搞“流行书风展”,我们通过展览发现许多所谓的“流行”,在审美追求上有很多地方是借鉴“巴蜀书风”,在表现力、审美追求、变形等方面非常的相似,可以说“巴蜀书风”对“流行书风”有很大的影响,您作为“巴蜀书风”的书家,是否有这样的感觉?

洪厚甜:我感觉不是这样。我对“流行书风”的理解,“流行书风”是当代人对传统的诠释角度在一定的时段内被大家所广泛认同。我把它看做是一种比较抽象的审美认同。我们这代人的书法创作,在后人看来会把我们和清代看做一个时期,并不会把我们看的很远。

我们和清人也就近百年的间隔,几十年、一百年在历史上算什么?我们现在看唐代,虽然是一千多年,但就是唐代看汉代的距离。我们现在称汉唐,经常是把它们作为一个时段来看,那么后人看我们,肯定不会把我们和清人的审美思潮分开的。

从我们谈话开始,就没有离开“碑帖结合”这个话题,我们也是受到了清代碑学兴起的潜移默化,也就是一种文化认同,可以这样说,清代是发端,我们正在这条路上,碑学的发展究竟如何,还要看我们这代人。现在,各种相关史料的发现发掘,都是空前的,我们以一种什么样的艺术眼光和艺术立场,来对待这些资源,以一种什么样的历史观和历史视角来把握我们这代人的取向,才是最重要的。

谷松章:四川一直是全国书坛的重镇,但是近几年的宣传相对比较少,请您向读者介绍一下四川书坛特别是青年书法群体的创作情况。

洪厚甜:应该说四川省书协这几年还是做了很多的工作,尤其是在对年轻人的提携和培养上,可以说力度在全国是最大的。在2000年的时候,中国书协第四届理事里边,最年轻的理事就是四川的,当时我担任中国书协理事的时候是37岁,刘新德比我小半岁,我们两个在这届理事会里边是最年轻的两位理事。

这也从侧面体现出四川省书协在提携年轻人上的力度。四川省书协从1996年开始举办临帖培训班,到现在已经办了11届,省书协在组织这个培训班上可以说花费了大量的精力。

去年省书协又举行了“四川书风现状”的展览,就是四川省青年书法群体的展览,四川与北京也联合举行了“双年展”,去年是第二届,省书协在宣传上也做了很多工作。但是四川的青年书家群体在发展中也存在一些不足,这也是省书协领导,包括何应辉主席所注意到的一些问题,一是四川省的青年书法作者在近一两年中国书协主办的这些展览上缺乏一定的竞争力;另外一个最致命的问题是四川省的青年书法作者太注重随意书写,太注重书写的率意性,片面的理解“书无意于佳乃佳”,而缺乏对经典传统技法的深入研究。

怎么深入它,怎么让经典传统技法在我们的作品里边得到深层次的表现,是四川的青年书法作者所面临的一个课题。所以我们必须深化传统,加强对传统经典技法的深入研究。

谷松章:您仔细谈了四川书坛特别是青年书法群体的创作情况,您能否谈一下您目前的创作状况?

洪厚甜:从1997年我出版了第一本作品集,到今年《二○○六洪厚甜书法集》面世,已经是第五本了。2003年以来基本上是每年一本,我计划往后每年出一本,一是鞭策自己,二是对每年的学习作个小结。《东方艺术.书法》每期有我一个专版介绍,就是推出我的新作,将自己的创作向社会做个汇报。

谷国伟:您除了书法之外,还有什么其它的爱好?

洪厚甜:除了书法之外,很喜欢音乐。我现在工作比较特殊,作为基层文联主席,面对着八个协会,八个协会如何发展我都得思考。对文学、舞蹈、美术、音乐、书法、戏曲,包括民间文艺等,都要为各个协会的发展提出规划和要求,因此工作也需要我对这些相关艺术进行学习。

我经常看的书籍有《文艺研究》、《江苏画刊》、《艺术世界》等,还有一些时尚杂志,我觉得,你是这个时代的艺术家,首先你要成为这个时代的人,你成为这个时代的人的一个重要标志就是你要进入这个时代的时尚生活。你只有成为这个时代的人,才能够创作出真正能代表这个时代的审美的艺术作品。

谷松章:您觉得当代书法比起晚清、民国书法来说,您认为当代书法是否有发展?如果有发展,它最突出的表现在哪一点?

洪厚甜:有发展,主要还是当代书法主动的艺术追求。如果说民国书法还是一种从实用的艺术派生出来的一种形态的话,那么当代书法是主动的艺术追求和具有专业化思想,而且是史无前例的。我们要用艺术的眼光去关注书法艺术。

谷国伟:原来周俊杰先生提出过“新古典主义”,后来王镛先生又提出了“流行书风”的概念,那么您认为代表中国书法的发展方向是什么?

洪厚甜:“流行书风”不是一个学派,我也不把“新古典主义”看做一个学派,我感觉都是一种艺术自觉,书法艺术的自觉,应该是这个时代的标志。“新古典主义”是对这一代人艺术创作形式的一种观照,将传统进行一种新的诠释,是对一种艺术状态下的创作状况的描述;“流行书风”是对一个阶段的审美认同的总结和回顾;陈振濂先生所倡导的“学院派创作”是在一种现代艺术学科化的视角下来关照中国传统书法,它是传统的艺术形态和现代艺术学科规范的一种结合,是对传统的创作模式的拓展。

谷松章:那么您是否认为未来的创作的艺术自觉在大氛围下呈现出一种多元的、不可能只是一个流派的涵盖?

洪厚甜:对,应该是这样。艺术到了我们这个时代,由于传媒的空前发达,大家对整个世界信息的把握和关照,使得世界都变小了。我们现在所掌握的资讯,已经远远超过了古人那种封闭的学习。

任何一种艺术思潮都有它的时代性。我们不敢说秦汉的这种精神可以左右书法审美多少年,但是至少可以说在一个阶段里边它是主流。这个时代的多元发展也是这个大前提下的多元发展,但是它肯定是会迁移的,但未必在我们这一代。

谷国伟:就您个人来说,您想通过书法艺术追求到什么?书法带给您最大的愉悦是什么?

洪厚甜:作为一个书法人,对所有书法技术、书法表象和内在意象的研究探索,都反映出我们对这个世界的美的一种关照、对生活的一种提炼。通过书法作品反映出作者对生命的一种体验和理解。我们要完成对技术的不断深入、对艺术形式和审美意象的不断拓展,我们还有没有拓展的愿望,就反映出我们对生命还有没有新的感知。你对生命的体验有多深刻,你对艺术的认识就有多深刻、表现就有多深刻。

书法带给我最大的愉悦就是能将我心里边无法言表的东西物化成艺术作品,呈现给社会。而且这个艺术作品比我自身的生命更长久。

谷松章:借助这个机会,请您向读者提几点建议。

洪厚甜:就我这么多年的学书经历和体验来说,一个人要想在书法这个领域里有所建树,实现自己的愿望,必须要接受学科化、专业化、系统化的学习,进行专业化的训练,并使之成为一种主动的追求,而不是被动的接受,这是你能够在书法领域站住脚的基本要求。那种随意性、守株待兔式的学习者在我们这一代是要被淘汰的。站在这个时代审美的前沿去思考,随时关注和思考这个学科前沿的思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