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光琰的女儿 我与萧光琰的苦涩友谊(14)
我很理解萧光琰的心情,只能劝慰他想开些。我已经忘了和他具体的讲些什么,现在想来一定是些十分苍白无力的话。因为群众也没什么不对的,按当时党的教育,从来没有让不同思想行为的人互相宽容。
萧光琰迎来了新的一年。新年晚会上有一个节目是活报剧,使用侮辱性语言和动作,把萧光琰搞成小丑模样,把他说过的一些话,做过的一些事儿夸大并加以嘲笑。
这种嘲弄和侮辱是任何人都难以承受的。他忍无可忍地说:我这样的人,如果人格被伤了,改造就慢了。可人们认为对资产阶级的侮辱和嘲笑是革命行动。 他有一个幸福的家 虽然各种运动不停,我和萧光琰仍然一起打球,两家仍然经常来往。
各种批判和人身侮辱使他越来越无所适从,刚回国时的热情和自信渐渐消退。
他和我讲他的委屈,有时甚至流下眼泪。可贵的是他仍然念念不忘他的催化剂,不厌其烦地给我讲他在科研上的思路,想让我共享他对催化剂开发和应用的设想。我从心里理解和同情他,可我只能谨慎地用我自己的方式尊重和保护他。
真正给萧光琰生活的力量和勇气的是他的家。他有一个和睦家庭。他自己爱好广泛,对夫人非常体贴。夫人甄素辉不仅长得漂亮,而且气质高雅,文静宽厚。他们的女儿小洛洛胖乎乎的,一头卷发,聪明天真,又极有教养。
那时候萧光琰到我家,每次来都带着他的夫人和宝贝女儿洛洛。我的孩子比洛洛大几岁,他们在一起总是玩儿得很高兴。 他的夫人当时天天挤公共汽车到大连海运学院去教英文,可是她从不抱怨,完全是一副随遇而安的态度。
在我家里,我和萧光琰谈话时,他夫人从来不插嘴,如果我有事情问甄素辉,她总是就事论事地回答(不太流利的中文),从不多说。她非常爱丈夫,坦然地接受着现实。回国十年了,萧光琰知道妻子承受委屈的能力远远超过自己,每次遇到不如意的事情,夫人都静静地让他倾吐,然后用女人的柔顺和坚韧来安慰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