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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滴CEO程维讲述:和Uber言和是它先提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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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10日消息,据彭博商业周刊报道,今年9月底滴滴出行的CEO程维罕见接受了彭博商业周刊的采访,谈论了他从默默无闻的大学毕业生成长为中国商界大人物的历程。
以下为该报道的主要内容:
在打车服务新创公司滴滴出行北京总部,很多员工称公司创始人和CEO程维为“老大”(大老板的意思)。其他一些员工则叫他的英文名字Will。今年夏天他通过另一个称号:Uber终结者,让全世界认识了他。8月Uber宣布将中国业务出售给滴滴出行,离开了中国市场。
在出售后Uber持有滴滴出行17.7%股份,并获得10亿美元现金,对Uber来说这是一次体面的退出。但对程维来说这是巨大的胜利。在宣布交易8周后,在公司总部的5楼他谈到Uber时刻意表现出落落大方。他称:“Uber是一家伟大的公司,在所有硅谷公司中他们在中国的战略是最好的,他们比谷歌更灵活,在世界其他地方他们不是这样,但在中国他们学会了展现善意。
他们不像中国的其他普通外国公司,更像新创公司,充满激情,感觉他们是在为自己战斗。”
世界对Uber和该公司CEO特拉维斯·卡兰尼克的战斗精神非常熟悉。但直到8月程维在国外还无人知晓,他宁愿让公司英文流利的女总裁、前高盛董事总经理柳青代表公司露面。在程维领导下,滴滴出行4年里扩张到400个城市,给用户提供租车、专车、豪车和通勤巴士服务。程维称,中国现在80%的出租车司机都使用滴滴出行拉客。由于太多人使用该应用,高峰时间没有滴滴出行很难打到车。
最近投资者对滴滴出行的估值为350亿美元,成为世界最有价值的未上市公司之一。Uber的业务遍及全球6大洲约500个城市,估值为680亿美元。今年33岁的程维戴着眼镜,看起来很天真无邪。他的办公楼在北京北面,他的办公室里有很多商业书籍,桌上放着一个金鱼缸。天气好时,他从办公室窗子可以看到北京西北部山上的长城。
就像长城保护明朝不受蒙古人侵扰一样,他表示:“在我们真正准备发布服务时,一下子出现了约30家公司,他们有着不同的模式,一些公司比我们强大很多。说起来话长,有很多意外的事情。”程维出生在华东内陆地区江西省,他的父亲是公务员,母亲是数学老师。他称,在中学他的数学就特别好,但高考时漏看了试卷的最后一页,有3道题没做。
最后他还是考取了北京化工大学,他本想学习信息技术,但被学校录取的是企业管理专业。和其他学生一样,大四他就去打工,他的工作是:卖人寿保险。但他没有卖出一份保单——即使老师都不买,他的一位老师说“我的狗都有保险了”。在一次招聘会上,他向一家自称“中国著名医疗保健公司”的企业申请经理助理职位,但他去上海工作后发现,其实那是一家足疗店。
程维表示:“我们很少为滴滴出行打广告就是因为那件事,因为我认为这完全是骗人的。”他不喜欢足疗。2005年程维在22岁时走出了校门,他首先去了阿里巴巴,他先去阿里巴巴上海公司找到了销售的工作,每月工资1500元。他表示:“我非常感谢阿里巴巴,因为找工作时没有被赶走,而是有人对我说‘我们要的就是像你这样的年轻人’。”
尽管早期卖保险很差劲,但他证明向商家出售网络广告很擅长。他的职位不断上升,最终在名叫王刚的经理手下工作。王刚首次看到程维时说,你的销售业绩很好,他的真正天赋是主持客户活动。2011年不满错过提拔的王刚,召集程维和其他手下讨论如何创业。他们讨论了教育、餐馆点评、甚至室内装修等,不过一家快速融资并计划在全球扩张的外国打车公司吸引了他们的注意,这不是Uber,而是英国的Hailo。
程维认为,Hailo模式可移植到中国。2012年他离开了阿里巴巴,王刚也离开了,他成为程维的主要资金提供者,投资了80万元。(王刚在滴滴出行的股份现在价值10亿美元。)开始程维和他的前阿里巴巴同事一起租了一个100平方米的仓库,开始了创业。他称,最开始他们只有10人,他派了2人去深圳推出服务,因为他认为深圳的监管最宽松。
但事实上滴滴有一些竞争优势,其他公司都在复制Uber的美国战略,推出豪车和代驾服务。但中国的豪车远少于出租车,滴滴去北京最大的火车站推广他们的应用,向已经有手机的年轻司机免费提供应用下载。2012年北京下了大雪,很多人在街上无法打到车,他们开始使用滴滴,该公司首次1天接了1000个订单。这引起一家风投公司的注意,他们向滴滴投入200万美元,对其估值达到1000万美元。
程维称:“如果不是那年的雪,也许就没有滴滴的今天。”然后出现一些坏消息:阿里巴巴投资了另一家打车公司快的打车。中国互联网新创公司的成功常常依靠三大巨头:阿里巴巴、腾讯和百度。王刚和程维转向了深圳的腾讯。后来滴滴和快的都出现了技术故障,程维向马化腾求救。马化腾同意出借50位工程师和1000台服务器,并邀请滴滴团队暂时到腾讯办公楼工作。
但滴滴不赚钱,程维需要融资。2013年11月他首次访问美国,遭到多个投资机构的拒绝。他表示:“我们花了很多钱,但投资者总是说‘停’。”2014年春节期间,一切都改变了。腾讯成功推出了红包服务,允许微信用户向家人和朋友发钱。这次成功让腾讯明白:移动支付是未来。腾讯意识到滴滴可帮助提高移动交易,开始向该公司投资,允许乘客使用微信支付打车费用。
阿里巴巴也将支付宝与快的捆绑,2014年头几个月里,快的和滴滴在折扣和给客户的补贴上花费了约20亿元。卡兰尼克将中国视为Uber下一个大机会,滴滴和快的意识到不能这样竞争,最后在俄罗斯风投资本家尤里·米尔纳撮合下,2015年2月两家公司宣布合并。滴滴占新公司60%股份,程维坚持自己运营。
2013年底,卡兰尼克和Uber高管团队来到中国,寻找合作伙伴和可能的合并。他们访问了滴滴总部,程维一开始就告诉卡兰尼克“你给了我启发”,然后气氛就紧张起来。卡兰尼克提出投资滴滴,但他要求持有40%股份。到2015年初,Uber的优势似乎很大。其应用软件更好,技术更稳定。投资者对其估值为420亿美元,十倍于滴滴当时的估值。
程维称:“我们感觉自己是小米加步枪的PLA(解放军),天天被飞机和导弹轰炸,他们有一些非常先进的武器。”2015年5月,程维开始反击。滴滴称将提供10亿元补贴,Uber紧随其后。程维和他的顾问都想如何战胜Uber,最后他们认为,Uber就像章鱼,触角遍及世界各地,但身子在美国。早期投资者、前董事王刚建议,滴滴“直接刺Uber的身子”。
王刚称,滴滴考虑进军美国。但相反,2015年9月滴滴投资了Uber的对手Lyft。很多人认为中国本土偏向滴滴,但程维否认了这点,并称滴滴还要负担多数监管责任,支付数千万元替司机交违章罚款和其他罚款。他还指出,有国企背景的公司如广汽和中国人寿都投资了Uber或其中国公司。2016年5月苹果投资滴滴10亿美元。1个月后Uber从沙特PublicInvestment Fund基金融资35亿美元。
程维称,Uber首先提出休战。Uber的迈克尔却认为,来自沙特的融资迫使滴滴走到谈判桌。双方都同意停止血拼,关注打造业务。程维表示:“就像军备竞赛,Uber在融资,我们也在融资,但从内心说,我知道钱需要投入到更有价值的地方。最后我们与Uber握手言和。”柳青和迈克尔在2周里就敲定了协议条款。Uber和滴滴在对方董事会都有一个席位,但没有投票权。
程维称:“我们也将相互学习”。协议还未完成,中国商务部还在审查。但中国法律专家称,这种高规格交易,反垄断机构不大可能禁止。两家公司在其他国家竞争不受影响,程维称:“在全球市场,我们还要竞争。我们希望这种竞争不是恶意的。”过去2年的大折扣结束了,价格在上升,司机收入在下降,因为该公司要盈利,并为上市准备好看的数字。
程维已经在思考取代司机,滴滴在硅谷寻找数据科学家开发自动驾驶汽车,与谷歌、百度、特斯拉、通用和Uber竞争。他还与英特尔中国实验室前主管吴甘沙对话,吴甘沙创立了UiSeeTechnology无人驾驶汽车公司,正在开发自动驾驶汽车使用的道路扫描系统。
程维称:“我们对无人驾驶汽车有着相同的愿景,认为能对社会做精彩的事情。”程维认为,滴滴和Uber中国在打车补贴上的投入,超过了Uber在全球的总支出。事实确实如此,程维认为这是中国的转折点,“这意味着中国将成为共享经济世界里的领先国家”。(木秀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