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全宝郭启儒 戏剧与方言(侯宝林&郭启儒演唱歌曲)

2017-10-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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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简介:戏曲与方言 表演者:侯宝林.郭启儒甲:做一个相声演员啊, 可不容易. 乙:怎么? 甲:起码的条件儿, 得会说话. 乙:这个条件倒很容易呀, 谁不会说话呀? 甲:说话跟说话不同啊. 乙:怎么着? 甲:你看一般人说话:只要把内容表达出来, 让对方领会了就行啦.乙:哦,那么说相声的呢? 甲:相声它是艺术形式啊, 就得用艺术语言. 乙:噢. 甲:它这个艺术语言跟一般人说话有很大的不同. 乙:是啊? 甲:相声的语言哪, 它必须得精炼.乙:哎. 甲:您看我们表演, 说的是北京话. 乙:是啊. 甲:我们说的北

戏曲与方言 表演者:侯宝林、郭启儒甲:做一个相声演员啊, 可不容易。 乙:怎么? 甲:起码的条件儿, 得会说话。 乙:这个条件倒很容易呀, 谁不会说话呀? 甲:说话跟说话不同啊。 乙:怎么着? 甲:你看一般人说话:只要把内容表达出来, 让对方领会了就行啦。

乙:哦,那么说相声的呢? 甲:相声它是艺术形式啊, 就得用艺术语言。 乙:噢。 甲:它这个艺术语言跟一般人说话有很大的不同。 乙:是啊? 甲:相声的语言哪, 它必须得精炼。

乙:哎。 甲:您看我们表演, 说的是北京话。 乙:是啊。 甲:我们说的北京话不是一般北京话, 是精炼的北京话, 是经过了提炼, 经过了艺术加工。 乙:相声台词儿啊, 就是语言精炼。

甲:哎,相声语言的特点呢, 就是短小精干而逻辑性强。 乙:对。 甲:您看我们说的北京话, 外埠观众他也听得懂。 乙:噢。 甲:这怎么回事?经过了艺术加工了。 乙:哦。 甲:不像一般北京人说话那么啰唆, 什么名词、副词、代词、动词、语气词、感叹词用得那么多, 啰里啰唆一大堆。

乙:那么您给举个例子, 要用这啰唆的北京话怎么说? 甲:啰唆北京话?那比如说吧, 哥儿俩,住一个院里, 一个在东房住, 一个在西房住。

夜间都睡觉啦, 忽然间那屋房门一响这屋发觉啦, 两个人一问一答, 本来这点儿事几个字就能解决, 要用老北京话能说得啰里啰唆。 乙:怎么说? 甲:比方说夜间了, 都睡觉了,忽然间那屋屋门一响, 这屋发觉了, “哟嗬!

” 乙:“哟嗬”? 甲:啊!先来个感叹词。 乙:你瞧瞧这个。 甲:“哟嗬?那屋‘咣当’一下子门响, 黑更半夜,这是谁出来啦?一声不言语呀, 怪吓人的。” 乙:嗬!

这一大套啊。 甲:这回答也这么啰唆啦!“啊, 是我,您哪, 哥哥,您还没歇着哪?我出来撒泡尿。 没有外人,您歇着您的吧, 甭害怕,您哪。 ” 乙:这位比他还啰唆。 甲:这位还关照他呢。 乙:还要说什么? 甲:“黑更半夜的穿点儿衣裳, 要不然就冻着可不是闹着玩的, 明儿一发烧就得感冒喽乙:嗬!

甲:这说:“不要紧的, 哥哥,我这儿披着衣裳哪, 撒完尿我赶紧就回去, 您歇着您的吧, 有什么话咱们明儿见吧您。

” 乙:这够多少字啦? 甲:三百多字。 要用精炼的北京话, 说这点儿事情, 分成四句话, 用十六个字就解决问题。 乙:一句话用四个字? 甲:哎。 乙:怎么说呢? 甲:那儿屋门一响, 这儿发觉啦, 一问:“这是谁呀?” 乙:四个字。

甲:回答也四个:“是我您哪。 ”“你干吗去?”“我撒泡尿。 ” 乙:哎!这个省事多啦。 甲:您听这个省事啊?还有比这省事的呢。 乙:哪儿的话? 甲:山东话。 山东人要说这点儿事情, 同是四句话, 用十二个字就解决啦。

乙:十二个字……噢!三个字一句啦? 甲:哎。 乙:怎么说呢? 甲:山东话啊。 那儿屋门一响, 这儿发觉一问:“这是谁?”(学山东话) 乙:嗯,三个字。

甲:回答也三个字:“这是我。 ”“上哪去?”“上便所。 ” 乙:嘿,这个更省事啦。 甲:不,还有比这省事的。 乙:哪儿的话? 甲:上海话。 乙:上海? 甲:上海人说话呀, 八个字就够了。 乙:噢,两个字一句。

甲:哎。 乙:那怎么说呀? 甲:那儿屋门一响, 这儿发觉一问:(学上海话)“啥人?”“我呀。 ”“啥去?”“撒尿。 ” 乙:嘿!这有点儿意思, 省事多喽。 甲:不,还有比这省事的哪。

乙:还有比这省事的?哪儿的话? 甲:河南话。 乙:河南? 甲:哎,河南人说话, 说这点事情, 四个字就解决。 乙:一个字一句? 甲:哎, 乙:那怎么说? 甲:那儿屋门一响, 这儿发觉一问:(学河南话)“谁?”“我。

”“咋?”“溺!” 乙:嗐!您说的是各地的方言。 甲:哎,各地有各地的方言, 各地有各地的艺术。 乙:是啊。 甲:说相声就用北京话。 乙:那是啊, 相声是北京的土产嘛。 甲:对,可是不归土产公司那边儿卖。

乙:地方剧的一种。 甲:是嘛。北京的地方戏曲:相声、单弦、京戏。 乙:京戏,就带着地名儿哪嘛。 甲:是嘛,京戏。 它不管剧中人是什么地方人, 他唱出来也是按照北京音, 北京味儿。

乙:是! 甲:比如说京剧唱《空城计》。 乙:主角儿是诸葛亮。 甲:诸葛亮念白是这味儿, “把你这大胆的马谡哇!临行之时, 山人怎样嘱咐与你, 叫你靠山近水, 安营扎寨怎么不听山人之言, 偏偏在这山上扎营, 只恐街亭难保!

” 乙:嗯!是北京味儿。 甲:原来诸葛亮不是北京人。 乙:诸葛亮是山东人呢。 甲:山东人说话什么味儿? 乙:什么味儿? 甲:山东人说话都这味儿:(学山东话)“喂, 我说三哥,你上哪儿去啦?”“哎, 我上北边儿。

”“上北边儿干什么去啦?”“上北边那个地场找个人。 你没事吗?咱一道去要吧。 ” 乙:这就是山东话呀。 甲:可京戏里的诸葛亮, 一点儿这味儿也没有。 乙:那是怎么回事啊? 甲:有这味就不好听啦!

诸葛亮坐大帐, 拿起令箭一派将, 山东味儿的, (学山东话)“哎, 我说马谡哪去啦?马谡上哪个地场去啦?哎, 马谡听令。”马谡过来, “啊,是!” 乙:也这味儿。 甲:“叫你去镇守街亭, 你可敢去呀?”“丞相你说什么?不是镇守街亭吗?小意思, 没大关系,告诉你说吧, 交给我你就X(左贝右青)好吧!

”“哎, 马谡我告诉你说, 那个街亭虽小, 关系重大!街亭要是一丢, 咱们大家全都玩完啦!

” 乙:这像话吗? 甲:是嘛,要这味儿就不行了嘛! 乙:要这么唱就不叫京戏啦。 甲:哎,京戏不管剧中人是山东的, 山西的都不管。 乙:剧中人也有山西人哪。 甲:有啊,关云长。 乙:是啊。

甲:你比如京戏唱这个《古城会》。 乙:啊,关公戏。 甲:关公唱这个“吹腔”, 唱起来是这个味儿。 乙:怎么唱啊? 甲:(学唱)“叫马童, 你与爷忙把路引, 大摇大摆走进了古城。 ” 乙:京字京韵。

甲:一点儿山西味儿也没有啦。 乙:对。 甲:叫板也是这样, “马童,抬、刀、备、马!” 乙:有劲。 甲:可是山西人说话没这么硬。 乙:山西人说话什么味儿啊? 甲:说出来那么温柔、那么缓和、那么好听, 山西人说话都这味儿, (学晋中话)“老王, 你上哪儿啦?近些来生意很好吧, 没有事到我们家去吃饭吧!

” 乙:哎,这个语言呢, 非常的柔和。 甲:哎,京戏里头关云长要这味儿, 可就没劲儿啦。 乙:那是啊。

甲:一叫板, (学晋中话)“马童, 抬刀带马,咱们一块儿出去吃饭吧。 ” 乙:嗐!也没有这么唱的呀。 甲:是吧? 乙:啊。 甲:各地的地方戏呀, 都是按照当地的方言去发展。 乙:是。 甲:北方的这些地方戏呀, 我们北方人都听得懂。

南方人有时候听着差一点儿。 乙:是啊? 甲:它是语言关系。 乙:对呀。 甲:到南方啊, 有很多剧种, 我们北方人听不懂。 乙:是吗? 甲:到上海, 有沪剧呀。

乙:上海本滩的。 甲:哎,沪剧!你要不懂上海话, 你就不知道他那儿说的什么话。 乙:是吗?这沪剧您会唱吗? 甲:会唱啊。 乙:您可以唱几句。 甲:这儿唱两句?这儿唱两句有人听得懂吗? 乙:您唱两句。

甲:南方人听得懂。 乙:对。 甲:北方人听不懂。 乙:您唱。 甲:唱出来这味儿:(学唱)“我与你是两……”这什么词儿这是? 乙:我不知道。 甲:你不懂上海话。 乙:对,这听不懂。 甲:我去过上海, 刚一到那儿的时候, 我也不懂。

乙:是啊。 甲:不知道他唱的是什么, 慢慢学,就行啦。 你要是不学上海话, 在上海呆着, 那可别扭啦。 乙:是啊? 甲:说话就闹误会, 人家说是这么一个意思, 你体会呢,另外一个意思。

我刚到上海那儿我到理发馆去刮刮脸, 洗洗头吧。哎, 闹笑话啦。 乙:怎么? 甲:它名词不一样啊。 乙:刮脸? 甲:刮脸,他们叫“修面”。 乙:修面。 甲:哎,到上海我修面。 乙:修面? 甲:就是刮脸。

乙:洗头呢? 甲:洗头啊?那你一听就得害怕! 乙:怎么? 甲:他们叫“汰头”。 乙:打头? 甲:洗什么东西都叫“汰”。 咱们说“洗一洗”, 他们说“汰一汰”。 乙:洗什么就叫“汰”。

甲:哎。 乙:咱们洗洗手绢儿。 甲:叫“汰汰绢头”。 (学上海话) 乙:什么? 甲:“汰汰绢头”。 乙:噢,汰汰绢头。 洗洗大褂? 甲:叫“汰汰长衫”。 (学上海话) 乙:汰汰长衫。 甲:哎,长衫。

我刚一到上海的时候, 我想我得刮刮脸呢, 我就到理发馆去啦。 我说:“掌柜的, 你给我拾掇拾掇这个。 ”(指头) 乙:你干吗还比划着说呀? 甲:我怕他听不懂啊。 乙:人家怎么样? 甲:乐我啦。 (学上海话)“好格, 侬坐屋来呀。

”我说,“什么?”“让侬坐屋来。 我坐屋里?我说, “我没在街上啊?是在屋里哪。 ”他说,“是要侬坐屋来。 ” 乙:怎么句话呀? 甲:喔,是让我坐下。 坐下怎么叫“屋里”呀? 乙:言语不同嘛。

甲:哎。给我刮脸。 刮完脸呢,把椅子推起来, 我在前边这儿坐着。 乙:是啊。 甲:他在后边儿站着啊, 他指着我脑袋问我。 乙:问什么? 甲:(学上海话)“喏!侬汰一汰好不哦?” 乙:要打你。

甲:我一想解放以后不准打人啦!在这儿刮刮脸还得打我一顿哪? 乙:你可以问一问他呀。 甲:是啊,我很不高兴地问他了, “你是就打我一个呀?还是来的几位全打呀?” 乙:他说什么? 甲:他说啦, “一样了,统统汰了。

” 乙:统统打? 甲:我一想统统全打呀? 乙:您怎么样? 甲:咱也别给破坏这规矩呀。 “哎……那就打吧!”一会儿给我洗头、吹风, 临完拿镜子一照, 告诉我,“好啦!” 乙:好啦? 甲:我说:“好了您怎么不打我呀?” 乙:他说什么? 甲:(学上海话)“汰过啦!

” 乙:打过啦? 甲:“打过啦, 我怎么一点儿不疼啊?” 乙:嗐。 甲:你说闹多大笑话。 乙:说的是啊。 甲:他不懂话嘛。

乙:对,这就要吃亏。 甲:慢慢学就行啦。 你要不懂南方话, 越剧多好啊, 你听不懂啊。 乙:越剧是绍兴戏。 甲:绍兴戏呀, 那唱出来那调子多好听啊。 乙:是啊。 甲:哎,可是非得懂话。 唱出那味儿可好听。

乙:越剧? 甲:越剧呀!唱出这味儿。 乙:你唱两句。 甲:(学越剧)“天花传播快如飞, 传到东来传到西, 空气之中能散布, 一经染病便难医。 ” 乙:哎,好听! 甲:它南方的艺术就得用南方话。

乙:对喽。 甲:还有一种弹词。 乙:弹词是苏州的地方剧呀。 甲:非得用苏州话才好听。 乙:是啊。弹词你也会吗? 甲:会唱。 乙:那你唱两句儿。 甲:我这儿唱?有人懂吗? 乙:也许有人懂啊。

甲:北方人多。 这样,先把词儿介绍一下。 乙:对,把词儿介绍介绍。 甲:我唱这个故事大家都知道。 乙:啊,什么故事? 甲:《林冲发配》。 乙:野猪林? 甲:哎。回头我一唱这字可就变了, 大家听不出来啦。

懂南方话的能听出来;北方人就听不懂了。 我先用北方话把这个词儿介绍一下。 大家注意听啊, 要记住啊。啊, 最好能记录的尽量记录, 那么听完以后咱们就分组讨论啦! 乙:嗐!这不是听报告哪? 甲:啊? 乙:这有什么讨论的呀? 甲:没必要讨论? 乙:没有必要讨论。

甲:那好吧, 那听完了就自由活动吧。 乙:嗐。您把这词儿介绍出去。 甲:《林冲发配》。 乙:哎。 甲:林冲刚一出东京, 第一句词儿, 乙:什么词儿? 甲:“无端受屈配沧城, 好一似虎落平阳鸟失群。

一别东京何日返?我此仇不报枉为人。 ” 乙:这么四句。 甲:哎,唱出来是这样。 (学唱评弹)“无端受屈配沧城, 好一似虎落平阳鸟失群, 一别东京何日返?我此仇不报枉为人。

”哎?鼓掌的人不多呀?鼓掌的人都是南方人!北方人还是没听懂。 乙:哎。 甲:南方人听着好。 哪一点不对, 请南方朋友提提意见, 哪点儿不对您尽管说。 啊,是腔调是韵调?哪点儿不对您告诉我, 别客气!

哪位要说我唱的不对! 乙:怎么样? 甲:那……你来唱。 乙:啊? 甲:管保比我唱的好。 乙:是喽!就咱们唱。 甲:啊,我们唱啊, 很困难。我们是北京人呢, 乙:是啊。

甲:学的是苏州话呀, 难啦。我们这个嘴呀, 很吃力的。 乙:喔,用劲。 甲:哎,还学着不完全像, 吃力呀。 乙:是啊。 甲:您比如说这句词儿吧, 乙:哪句呀! 甲:“可恨高俅用毒谋”。 你要用北京话说, 我们嘴上一点儿也不吃力——“可恨高俅用毒谋”;要唱这弹词用苏州字, 我们嘴上就吃力了。

唱出来得这个样。 乙:怎么唱? 甲:(学唱)“可恨高桔(俅)”。 乙:不是“俅”吗? 甲:“不是, 桔!

”(学唱)“用毒谬(谋)”。 乙:谋啊! 甲:“谬”!“害得我, 披枷戴锁配沧揪(州)” 乙:州啊! 甲:是“揪”。 乙:嗬。 甲:非得这样它才像那个字。 乙:是啊? 甲:北方人学南方的就这么费劲。 可是南方人你让他学京戏呀, 也很费劲。

乙:费劲? 甲:上海人唱京戏?他也不好听。 乙:我听着也有唱的不错的呀。 甲:上海的名演员, 名票? 乙:啊。 甲:那功夫大啦。 乙:噢。 甲:他得学北京话。 按照北京音唱京戏, 他才好听。

要用上海话唱京戏那绝对不好听。 乙:上海话好听啊? 甲:上海话?有的人讲话好听。 妇女讲话好听。 有时候你走街上, 看见两个上海妇女, 人家在那儿说话, 你在旁边听着, 发音也是很美 乙:是吗? 甲:不但是发音美, 你在旁边看着, 连她那个表情显得那么活泼。

乙:喔?您来来。 甲:两个人碰到啦, (用苏州话)“你到啥地方去啦?”“大马路白巷白巷!”“依到我此地来吃饭好啦!”“我勿去格!”END-koolitenko 歌词制作组END-koolitenko 歌词制作组[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