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艾嘉回忆刘文正 学张艾嘉 把一切交给时间
本届香港国际电影节最令人期待的活动,便是张艾嘉对谈林奕华的这场讲座,熟人访问熟人,才能听到更多报章杂志上没有的极罕八卦。刚开场,林奕华便讲了一段可爱的逸事:那些年,杨凡导演带张国荣、刘文正到张艾嘉家里打牌,哥哥邀请张姐上他在丽的电视台的一档节目,张姐当然立马答应。当时的哥哥初出茅庐,以为大家只是在聚会时随口说说,没想到张姐却身体力行,真的应邀上了他的节目,这让哥哥一直心存感激。林奕华问:“看着他们三个俊男,你还有心思打牌吗?”张艾嘉心直口快:“问题是,他们三个对我都没有什么兴趣……”林奕华咧嘴一笑,看,套张艾嘉说话真的很容易!
最近,林子祥跟张艾嘉开了一个有点残酷的玩笑:“现在重拍《最爱》的话,咱俩都不用‘扮老’了!”人生是残忍的,于是,张艾嘉总在自嘲“老了”,许多东西都逐渐不记得,忘了哥哥曾经去过她家打牌,也忘了自己居然跟哥哥在电影里合作过:“有一次在上海打开电视,看到是哥哥的戏,我就坐下来看。后来有一个女的演他的姐姐,欸,那不就是我吗?那个年代的明星拍太多戏了,拍完也就忘了。”开始善忘的张姐,今年却交出一部名为《念念》的大作,足证她对电影事业仍念念不忘。纵横港台影圈四十余年,监制、导演、编剧样样精通,影后更是拿到手软,还捧出了吴倩莲、刘若英、李心洁,张艾嘉的这些辉煌成就,我们统统记得。
其中,林奕华应该是记性最好的骨灰级“张迷”,每次重看《海滩的一天》,林奕华都一定会哭。林奕华跟张艾嘉相识多年,还曾合作过《华丽上班族》舞台剧,二人可谓无话不谈。与其说林奕华是讲座主持,倒不如说他在代粉丝发声:有迷上学生王子邓光荣吗?为什么没有跟周润发钟镇涛林子祥等港星擦出火花?你到底有没有跟杨德昌拍拖?……八卦之外最令我感动的是,在追随偶像张艾嘉的同时,林奕华也学会了如何诚实面对自己:“念中学时,张艾嘉的一句话对年轻的我冲击很大,‘人不可以一日无恋爱’,我把这句话写在笔记本上,从而知道自己的人生动力从何而来。”
许多年轻人都羡慕张艾嘉的传奇人生,但她并不是向来都一帆风顺的。张艾嘉喜欢写,总是不计报酬地写,早在环境闭塞的上世纪70年代,她便勇敢地写了一个同性恋理发师的剧本,而不理会到底是否有机会发表。拍摄文艺片《最爱》时遇到挫折,张艾嘉永远记得另一位女主角缪骞人的鼓励:“Sylvia(张之洋名),你相信什么就是什么,O K?”这么多年来,张艾嘉始终相信自己认为对的事,并持之以恒地去表达内心所想,她认定这是自己一辈子的使命。
相比起提问环节中内地学生咄咄逼人的“成功学”提问,我更喜欢张艾嘉式的温柔抚慰:“有一部戏的女主角本来是我,后来电影公司换了林青霞,导演让我改去演一个戏份不多的女童军,以我的性格,只要是导演让我去我都会去。柯俊雄试映时看了那场戏,马上跟刘家昌说:有个女孩叫张艾嘉,我们拍《梅花》,你用她!”1981年,张艾嘉在柯俊雄执导的《我的爷爷》出演女一号,并勇夺金马影后——— 张姐说,好多东西都是“等”出来的,一切最后还是要交给时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