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话三义第七讲:郭松龄倒戈反奉 张作霖求驱灾

《乱世三义》剧照

在《乱世三义》演至中后段时,刚刚在王永河手下搞“查税清地”而获新功的唐子义又遭遇了一次“大事件”。原来这东三省要变天,一向为张作霖冲锋陷阵的“虎贲将军”郭松龄突然造了反,手握重兵的他自山海关内杀回关外,直逼奉天大本营,一时间风云变色,缺兵少饷的奉天几近于孤城。对于唐子义而言,这一战生死并不可怕,而谁输谁赢也于己无干,最最关切的是老大索智义居然趟了这趟浑水,在郭鬼子的身边已经升任参谋长,对此叛乱事件有推动之嫌。

观众们不由得纳闷,这郭松龄是谁?为何能手握东三省重兵把张作霖逼到绝地,陷于如此尴尬境地,难道他还真长了三头六臂不成。事实上,这郭松龄是张作霖手下最得力的主战将领之一,很受器重,在叛乱之前一度被张作霖提携为张学良的行伍老师,有托孤之意,而且更将九万奉军精锐交予他统率直指关内,可见对他的信任。这郭松龄字茂宸(1883年-1925年),盛京东郊渔樵寨村生人,自称是唐朝名将汾阳王郭子仪的后裔,父亲郭复兴曾想追求功名复兴家业,但家境的衰落迫使他放弃进仕之路,在乡村做了一名私塾先生……看到这里,我想有很多观众会觉得有蹊跷,觉得似曾相识,原来,这郭鬼子的身世与《乱世三义》中的索智义如出一辙,尤其是在他身任盛京将军衙门卫队哨长的经历更是重合度惊人,要知道剧中唐子义自导自演绑架盛京将军小妾并施救的戏码,就是发生在索智义此时的眼皮底下的。

执意为之,还是巧合?我觉得编剧与导演是有意将索智义的神髓与郭松龄去相靠拢的,试想唐子义已经走了一趟张作霖的发迹路,而今与大哥的恩怨情仇借着《乱世三义》做戏剧性的演进,可谓是百年后再叙重头了,令人唏嘘不已。而后剧中把索智义纳入了郭松龄帐下,而唐子义成为张作霖御前头号悍将,实际上就是在借着二人的戏剧性恩怨铺垫郭松龄与张作霖此时既敌对又矛盾的复杂情义关系。而且,剧中唐子义单身匹马去与索智义谈判,想以旧情化解干戈结果碰了一鼻子灰,事实上就是当初张作霖执意要与郭松龄当面谈判但被杨宇霆等人劝下未果的侧面演绎。这可真是小戏剧里映射大天下,咫尺方圆话百年风云。

郭松龄无论是在民间野史还是在官方记载当中并无太好的口碑,通常称其城府太深、心胸狭窄且不能容人,但智谋却不少,所以称其为“鬼子”。在反奉这一辙事件上,往好听了说是他心向共和反对张作霖在东北拥兵自立、穷兵黩武,但却不掩其对张作相、吴俊升、杨宇霆、汤玉麟等人的嫉妒之心。毕竟郭松龄不似他们是张作霖的“兄弟党”,只因军功而被火速提拔,平时又得忍受这些人对自己的嘲讽与攻击甚至是羞辱。如直奉第二次战争,掌管军火的杨宇霆就曾有意刁难郭松龄,他迟迟不给前线的郭松龄调配军火,这使得郭军在前线的战事一度受困。直奉二战结束后,奉系内部发生了激烈的地盘之争。由于在此次胜利之战中,郭松龄居功至伟却未获赏,心中大为不满,这或多或少成为郭松龄后来倒戈的原因之一。

1925年11月21日晚,郭松龄发出讨伐张作霖、杨宇霆的通电,提出三大主张:一是反对内战,主张和平;二是要求祸国媚日的张作霖下野,惩办主战罪魁杨宇霆;三是拥护张学良为首领,改革东三省。

郭松龄将所部整编为5个军,郭亲任总司令,原炮兵司令邹作华为参谋长,刘伟、霁云、魏益三、范浦江、刘振东任军长。 11月23日,七万大军浩浩荡荡向奉天进发,一场血战拉开帷幕。12月7日黎明,郭军攻占锦州,形势的发展对郭松龄非常有利。当时,张作霖所能调动的只有张作相的第五方面军5万多人,黑龙江的部队由于苏联控制的中东铁路拒绝运送张的部队而无法及时到达。形势对张作霖极为不利,他已经做出了弃城撤离的打算,却未曾想事态峰回路转又收获了日本的援兵。

在郭松龄起兵之初,日本人明里打着“严守中立”、“不干涉”的幌子,背地里却与郭松龄接触,企图乘机取得过去没有得到的利益。拉拢郭松龄失败后,日本人转而与张作霖接触。在此危急时刻,张作霖慌不择路,也希望日本人能够拉自己一把。张作霖向日本人表示,只要能保住他的地位,“一切要求都好商量”。日本人乘机提出增筑吉会等7条铁路、获得商租权等侵害中国国家主权的要求,张作霖为一时之急,同意了日本人的无理要求,双方订立了反郭密约。战事结束后,张作霖对日本人所作的承诺全部反悔,作为补偿,张作霖亲自携带私款500万现大洋酬谢日方有关人员。但此举并没有起多大作用,日后被炸身亡,即源起于这个没有兑现的反郭密约。

就这样,缺兵少将的奉军一下子得到了日本人的帮忙,日军不仅撕毁与郭的中立约定向其军队开炮,而且派出了机群对其轰炸,延缓了奉天之围,使张作霖得到了喘息之机。而受寒冷、缺粮、缺弹药困扰的郭松龄部队在不得已发出总攻击命令后,马上就被吴俊升亲率的黑龙江骑兵杀得溃散,而后部下多变节投降,以换得张作霖“反戈不杀,重重赏”的甜头。郭松龄见大势已去,于是在12月24日晨携夫人韩淑秀及幕僚数人以及200多名卫队出走。出新民县约20里,遭到奉军王永清骑兵旅的追击,卫队战败,郭松龄夫妇被捕。随后不久,张作霖下达了“将郭氏夫妇就地枪决”的命令。史料记载,杨宇霆担心夜长梦多,张学良会出手相救,便向张作霖进言即杀郭松龄,以绝后患。郭氏夫妇被害后,张作霖命令将郭氏夫妇的尸体运回奉天,在小河沿体育场曝尸三日示众。

在《乱世三义》中索智义因郭松龄叛乱事件而被捕押赴刑场,唐子义星夜驰往奉天求大帅施恩相救,最后终于被施恩获释,免于军法。事实上,这是历史上的一折真实事件,很多郭松龄的部下军官被绑缚在刑场等待处决,最后关键时候张作霖的赦令传达到,前后三名信使闯入法场一再传令才使得诸多军官枪下余生。张作霖在赦令中宣布“罪在郭逆一人”,不牵累其部下余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