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曼前夫王赓其人其事

王赓,字受庆。1896年出生于江苏省无锡县城内小河上的知府宅第,(上世纪50年代改为无锡市崇宁路48号)。祖父王谷生是晚清时期的浙江省湖州府正堂知府,出身书香门第,他的字和画都是相当有名的。

王赓年少时家境虽然优裕,他却不喜玩乐,奋发好学。他青少年时期,清王朝已被推翻,他更立志要学好本领,振兴中华。考入清华大学后,每期成绩均名列前茅。毕业后进入美国普林斯顿大学研究哲学、文学。1915年又考入美国西点军官学校。

毕业后立即回国,在北京供职。王赓长得高大英俊,非常引人注目。尤其是1919年1月他作为上校武官随同我国和谈代表团出席巴黎和会,并对和会提出甚多意见,支持我代表团拒绝在和会决议上签字,以抵制英、美、法等国对我国的不公正待遇,抗议日本侵占我国领土的无理要求。

会后又帮助当时的外交部翻译了许多长篇文章,因而声誉鹊起,被誉为“文武全才”,提亲的人也络绎不绝。此时陆小曼的父亲陆定也在北京供职。

他既是前清举人出身,又曾东渡日本入东京帝国大学读过书,在政界中也是一位有名人物。此时陆小曼已在北京的中学毕业。她个子不高但长得娇小玲珑,又会吟诗作画,颇有才华,不乏追求者。但陆翁一眼看中了王赓,既是门当户对,又是郎才女貌。王赓是无锡人,陆家是常州人,也可算是同乡。所以托人撮合,并使他们很快完婚。

王赓比陆小曼年长7岁,当时陆小曼十七八岁,花季少女活泼好动,喜欢交际,而王赓公务繁忙,禀性好学,不喜社交。徐志摩与王赓同龄,俩人早就认识,在美国就成好朋友。用现在时髦一点的话讲属于“铁哥们”,所以每当周末,王陆夫妇经常约徐志摩或另外一些朋友到六国饭店跳舞或相约去西山游玩。

平时如有需要应酬或跳舞等社交活动,王赓常请徐志摩代陪陆小曼前往。然而日子一长,徐、陆二人情不自禁地产生了恋情。特别是王赓被委任为哈尔滨警察厅长以后,王考虑到哈尔滨气候寒冷,怕陆小曼去后不能适应,于是陆留在北京寓所,并拜托徐常去照应。

但到王赓回京时发现情况已大大地超出他的想像,形势已经不可挽回。王赓心里非常愤怒,也非常痛苦。在此激烈的矛盾中,涉及到爱情、家庭、个人的面子问题是很难使人冷静和忍受下来的。

加之王赓当时又握有军权,按当时军阀时代的高阶层人物习性和特权是完全可以随便杀人以泄其私愤的。但王赓在异常痛苦中,却以惊人的毅力和涵养,忍辱自退,而对徐、陆二人未加丝毫的伤害。

在离婚协议达成后还在六国饭店专门安排了酒席,好聚好散。王赓的这一大度表现大大地出乎一般人的意料,在当时也引起了社会上的议论。不少人不赞成徐、陆的结合,徐志摩的老师梁启超就是其中之一。1922年徐、陆举行婚礼时,梁启超当面批评了徐志摩。

如果说徐、陆的爱情值得赞美的话,那么王赓的胸怀和仁厚更是值得称颂的。王赓直到1937年在香港重新结婚,并育有一子一女,他们现都定居在香港。

此事以后,王赓辞去了北京政府的工作,投身到大革命中。1926年北伐时他被任命为国民革命军第四集团军前敌总指挥部的炮兵指挥官、铁军司令等职。他英勇善战,在汉铁路一带督军作战,发挥了很大的作用。

1930年,当时的财政部长宋子文组建税警团时见王赓文武双全便任命他为总团长,该团下属有6个公团、10余万人。税警总团原驻安徽蚌埠,以后移驻上海淞沪。“一·二八”事件爆发,王赓立即率税警团与十九路军协同作战抗日,并改称为十九路军独立旅,在江湾、庙行北新泾一带抗敌。

以后王赓因患肾病去德国治疗。1935年病愈回国,他退出军界,在铁道部任职。当时的军政兵工署署长俞大维劝其再任军职,王赓回答“如果国家对外作战,自会挺身而出”。1937年“七·七”卢沟桥事变爆发,抗日战争全面开始。他便实现了自己的诺言。即向兵工署报到,任兵工研究委员,兵工署昆明办事处处长(兼职)。1942年我国派军事代表团赴美,艾森豪威尔将军(后来的美国总统)是王赓在美国西点军官学校的同班同学。所以王也一同前往,由熊式辉任团长,王为团员之一。但不幸的是在赴美途中路经开罗,他的旧病复发,只好在开罗治疗,一个多月后病情恶化,病逝于开罗皇家医院,时年46岁。开罗盟军以军礼隆重葬仪,安葬在英军公墓。当年他所领导的税警总团参加“一·二八”淞沪抗战的部属军官王天鸣、曾昭六、游弥坚、孙立人等获此噩耗后均痛哭不已,深切悼念,对其为人处世以及治军严明等均表敬佩。

1962年,时任台北市市长的游弥坚(亦是王赓的妹夫),特在《民族晚报》上撰文,以纪念王赓去世20周年。

2000年5月13日《上下古今》香港副刊,又有岳天原撰《还王赓将军清白》一文发表,既慰其英灵,亦唤起人们对他的回忆。

王赓的弟弟王兼士曾留学德国,获慕尼黑大学经济学博士学位。归国后在上海创办闸北电厂并任厂长。1979年以古稀之年,仍应荣毅仁邀请到北京积极辅佐荣毅仁开创中国国际信托投资公司,功绩甚著。王兼士也是我国著名教育家,旅美学者顾毓琇的妹夫。为此顾毓琇也熟悉王赓的家庭和他的为人,顾老经常对人说:“王赓是个好人,是民国史上民初一位文武全才的现代军人,人称‘王将军’,他在北伐战争和抗日战争中都是作出了重大贡献的人。”

顾毓琇生前特地嘱托他的学生高恕新写一纪念文章,高根据他提供的材料,写了题为《王赓其人其事》的文章发表在2001年第一期的《无锡史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