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景中教授 中国美术学院教授范景中与大学生漫谈艺术
范景中以译介西方美术史专著著称,他创作旧体诗,用古文写作,自称最喜欢中国文人画。在今天的中国美术界,范景中几乎已被视为“中国的贡布里希”。
两小时演讲不用PPT 对美术史如数家珍
说起来,这场讲座来之不易。“前几天,一得知范先生来到沁阳,我们就设法联系他,邀请他来做一场学术报告。因为行程比较紧张,范先生不能确定。我们学院这边一直在做沟通协调,他终于在昨天答应来我们学校跟我们的师生交流自己的学术心得。”作为学术报告会的主持人,建筑与艺术设计学院院长陈兴义教授向记者说到。
63岁的范景中头发发白,但精神很好,演讲条理清晰,对自己的学习和研究精力娓娓道来。作为一位贯通中西的学者,看起来一身中国旧式文人的儒雅谦和之气。
演讲开始前,范景中特地向听众表示歉意,“因为自己得了青光眼,所以不能用电脑。只能让大家先听我一个人在说。”
演讲中,范景中教授以自身的读书、译书经历为切入点,讲述了美术史、美术史学史、中西美术交流史,以及相关人文科学的研究,强调美术是人文学科,应着重于把美术史的研究与人文科学研究相结合,关注方法论问题,将艺术与其他学科相互交融,并把艺术放在文化史、人类学、考古学、社会学等背景中考察;同时,他指出艺术史是一个民族学术的晴雨表。
自喻抄书匠 推荐三本书
上世纪80年代以后,范景中主要读两个人,一个钱锺书,一个陈寅恪。"在读完陈寅恪的《柳如是传》后,我觉得自己的功力、学历都不够,没有资格在写东西了。"范先生如是说。有人批评钱锺书太“琐碎”,钱锺书也曾批评陈寅恪“琐碎”。范景中却不这样看,他说钱锺书的书确实非常琐碎,可是一旦站开一个距离,会发现这些琐碎的东西组成了一个新的知识宇宙。读陈寅恪是另一番趣味,当他把无数琐碎的东西组织在一个历史的长卷中时,这些琐碎仍然有它熠熠耀彩的光芒。在西方美术史领域,很多重要著作尚未翻译进来。中国美术史相对其他学科,比较滞后。范景中告诫自己,与其写书,不如译书,读者可能更能受益。“因为我们所受的教育太残缺不全,最好的读书年华都被历史风尘淹没。”他以抄书匠自喻,希望自己在西方美术史研究中所作的工作能够对后来者起到借鉴作用,也希望年轻一代的艺术研究者能够开创出中国美术史研究的新天地。
范景中结合中西美术的学术史,向广大师生推荐了海因里希·沃尔夫林的《艺术风格学》、潘诺夫斯基的《图像学研究》、贡布里希的《艺术与错觉》三本书,希望大家能在书中品味艺术的魅力、发现新的研究视角。
分享读书、译书经验
一方面做着西方美术史工作,另一方面读钱锺书和陈寅恪,还有线装古籍,也是范景中长年不离的。谈到读书经验,范景中这样说到,我读书非常杂,但主线就是这三条,像《艺术的故事》,我读了不会少于15遍。我经常告诫自己,在学术上不要赶时髦,读书也如此。读书经常需要克服自己身上过激、偏颇的见解,还有知识上的盲点。
当问到范景中教授怎么看待他现在取得的成就时,范老师非常谦虚地告诉我们:“机遇是留给那些有准备的人的。我读书只是在‘读书无用’的年月中排遣有涯的人生。如果说有成就,那只是别人的幻觉。我觉得读书是一种幸运,又逢上了机遇,不至于有衣食之忧。这比起那些聪明有才华而没有机遇的人来,确实是运气。希望年轻人多努力,机遇到来时,就能够抓住它。”
在互动环节,大家纷纷提出关于艺术欣赏、艺术创作和艺术研究的各种困惑,针对“如何开始学习艺术”、“哲学与建筑的关系”等问题。范景中结合自己的体会对这些问题作了解答。
整场报告,范景中先生全部脱稿演讲,凭借其深入的研究,独到的见解,在同学之间引发热烈的反响,对该校设计类专业师生的学习与教研起到激励和促进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