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军军长李九龙 [原创]闲聊79年对越作战中的第54军军长韩怀智

参加1979年中越边境自卫还击作战的部队共有9个陆军军,其中在军级正职的18名主官中,只有一位得以于后来荣升军委总部,成为了人民解放军的副总参谋长。他,就是第54军军长韩怀智。

说起来也颇为有趣。当代很多人知道韩怀智的名字,并不是对他军人历史的了解,而是从明星八卦中捉了一点影。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传说演员韩雪的爷爷就是原解放军副总参谋长韩怀智,更有甚者把开国中将王近山也编成了她的外公。

作为中国娱乐圈四大著名二线艺人“冰雪薇甜”中的一员,韩雪长期投身影视歌三栖,虽然演戏不算出色,但歌唱得倒也好听,人还比较低调,按说不应该八卦太多。主要是她经常以难言恭维的表演现身于春晚和某些大型盛会,不能不引起了很多人对其“后台”的猜测,她的家庭出身自然也成为了被坊间议论的一部分。

好在后来韩雪以晒爷爷军功章的方式自证身世,总还不失其红三代子弟的身份。韩雪的爷爷并不是韩怀智,而是红军出身、参加过平型关大捷战斗的开国大校韩曙。至于她的外公,更是与“王疯子”没有半点关系。

韩怀智是河北省平山县古月镇曹家庄村人,生于1922年4月21日。他15岁参加八路军第115师,先后经历了抗日战争、解放战争、抗美援朝战争,在部队中历任测绘员、测绘班长、侦察参谋、特务连长、侦察副科长、团参谋长、支队参谋长、副团长、团长、副师长、师长等职。

1956年8月,时为志愿军第54军135师师长的韩怀智被授予陆军上校军衔,并荣获三级独立自由勋章、三级解放勋章。此后,韩怀智又相继升任第54军参谋长、副军长,并于1969年5月成为第54军军长。

韩怀智的文化底子好,参加革命队伍后先后在测绘、侦察、警卫、参谋、情报、军事主官等岗位上经受了锻炼,以善于收集和分析情报、判断准确、周密细致、参谋业务好、能打硬仗、长于抓训练而著称。在几十年的戎马生涯中,韩怀智屡立战功,智勇双全,终于成长为了一名高级指挥员。

1978年12月7日,中共中央和中央军委决策发起对越自卫还击作战,并于次日下达了战略展开命令,广州军区、昆明军区参战各部队开始紧急向中越边境地区集结。由于越南在12月25日向柬埔寨发动了全面入侵,中央军委又决定增调3个军参加边境作战,加大对越南的惩罚力度。

1979年1月2日,第54军接到了武汉军区下达的准备向中越边境机动执行作战任务的预先号令。军长韩怀智立即与政委朱志伟召开作战会议,传达军区指示,进行分工和部署,全军随之进入一级战备状态。正分散在各地执行生产施工和野营拉练任务的军属各师奉命紧急收拢,按照军区指示将160、161两个乙种陆军师扩编为甲种陆军师,同时对部队进行形势教育、政治思想动员、调整组织和补充装备物资等工作。

在军的统一组织下,又大力开展了战前强化训练,以求得在较短时间内提高部队的军事素质。

根据中央军委的作战设想,准备将第54军、第50军集中到云南中老边境地区,突然打出去,横穿老挝,迂回越西北,攻克奠边府,配合昆明军区主力歼灭西线越军二军区之主力部队。根据总参电令,1979年1月10日,韩怀智带着第54军团以上主要军事干部和军师机关有关人员飞赴昆明,接受任务和勘察边境情况。

由于昆明军区在战前临时换将,原武汉军区司令员杨得志已调任昆明军区司令员。说起来军区换将和第54军受领作战任务几乎是同时发生的事,韩怀智等人在昆明见到杨司令员后并没有感到他已经成为了外军区领导,仍然还是像在武汉军区那样沟通亲切,上下同心。

杨得志特意设宴款待了自己的一群老部下,回顾了第54军的光辉历史,勉励他们为国征战,再立新功。此时昆明军区已经制定了出境作战预案,并专门成立了军区西前指,统一对第54军、第50军进行组织指挥与后勤保障。

两天后,韩怀智就带领本军干部乘吉普车出发,在昆明军区一位副部长引导下一路勘察地形、道路等情况,一直走到云南西双版纳的勐腊县城。在这里,他们听取了边防部队干部的情况介绍,并对中老边境地区的地形和敌情、民情进行了现地勘察走访。

经过几天考察后,韩怀智感到这一仗不好打。要从勐腊出境后横穿老挝迂回奠边府,直线距离就有150多公里,加上沿途山地纵横,道路少而曲折,实际距离300公里不止,且路况很差。这么长的穿插路线,还要横越两个敌对国家,面临道路不熟、情况不明、敌情不清等困难,对部队机动、后勤保障、通信联络都将是极大考验。

第54军已经16年没打过仗了,基层干部、战士缺乏实战经验,因为扩编又补入了大量新兵,虽正在进行临战训练恶补技能,但效果如何还是未知数。尽管韩怀智曾久经战阵,却仍然感到了身上责任的沉重,他不能不慎之又慎!

在中老边境考察了3天后,韩怀智一行便返回了昆明。正在将勘察情况进行汇集整理,准备研究作战方案之时,总参又来电令,要第54军领导速乘飞机再赴广西中越边境勘察地形。当时韩怀智等人不知道,就在他们前往中老边境考察之际,国际形势已发生了变化。

由于越军在柬埔寨的攻势进展太快,首都金边陷落,红色高棉政权大势已去,不得不撤到西部柬泰边境山区打游击。鉴于柬埔寨形势已无法挽回,中央军委的指导思想又回到了实施有限规模的边境惩罚性作战,因而取消了迂回越西北的战役计划,决定将第54军和第50军转为战役预备队,相机投入到广西、云南方向,昆明军区西前指也随之撤销。

接到总参电令后,韩怀智一行又匆匆飞到广西首府南宁,受到了广州军区司令员许世友的亲切招待,并听取了广州军区作战部门关于边境斗争的情况介绍。尔后他们花5天时间沿广西边境走了一圈,勘察了边境上的各个重要隘口,并现场研究了出境作战的预案。

直到1月25日,韩怀智才率领众人乘火车返回了河南驻地。回到军部后,韩怀智向朱志伟等留守领导介绍了勘察云南、广西边境的情况,并分头向各部队下了通报。之后,韩怀智亲自主持军司令部开始制订向云南、广西两个方向的机动方案和出境作战预案。时隔26年之后能够再披征袍,韩怀智胸中的激动可以想见。而第54军全体官兵也加紧苦练,士气高昂,枕戈待旦!

2月12日,第54军终于接到了中央军委和武汉军区发来的向广西边境战区开进的命令。韩怀智、朱志伟立即向全军下达了机动开进的预先号令,抓紧时间组织军属各单位集结编队,陆续分乘火车开赴广西中越边境。由于第54军准备充分,从接到上级命令至第一列军列发车还不到6个小时!

从2月12日9时30分开始,第54军40836名参战人员按照先遣队、162师、军机关和直属队、高炮团、炮兵团、坦克团、160师、161师的序列先后从驻地出发,分乘86列火车沿京广线、湘桂线向南急进。

前卫师162师于2月15日13时30到达广西崇左地区,后卫师161师于22日14时到达崇左,至此全军历时10天多全部到达广西边境,完成了机动任务。

第54军在出征时还留下了一段佳话。162师奉令向前线开拔之际,副师长田景荣因查出胃癌正在武汉住院治疗。他听说部队要去打仗,便打电话给军长韩怀智,强烈请求要上阵杀敌。韩怀智担心他的身体,遂进行了劝阻,但怎么劝也不行。

最后,韩怀智有感于田景荣的老兵丹心,才同意了他的请求,命令162师师长李九龙、政委董怀忠安排田景荣带病出征。这件事传出去后,极大地振奋了军心。后来162师指战员在执行任务时,只要听到“田副师长在我们前头”,斗志便更加旺盛,人人争先杀敌。

部队陆续出发之际,韩怀智和军参谋长卢政组建了精干的军先遣指挥所,随后率指挥所人员驱车赶到郑州,再乘飞机直飞南宁。到达广州军区前指后,东线总指挥许世友和军区参谋长周德礼向韩怀智交代了任务,令第54军作为战役预备队,随时准备向高平和谅山两个方向进入作战。

之后,韩怀智将军指挥所开设在了靠近边境的亭亮地区。2月17日,第54军前卫师162师已全部到达广西宁明、龙州地区集结。根据广州军区前指的指示,162师准备在谅山方向投入作战,协助东集团第55军攻取同登,阻止谅山越军救援高平。

然而由于高平方向战事紧急,南集团第42军125师攻击越南复和地区进展迟缓,后劲乏力,已严重影响了战役全局。许世友等广州军区前指领导不得不改变决心,于19日凌晨命令162师迅速转向水口关方向出境进入战斗,接替友军125师向复和进攻。

根据战场形势,广州军区前指决定及时投入战役预备队,因此又指示第54军到一个师就投入一个师作战。在这种情况下,随后赶到的160师、161师奉命被分别配属给第41军、第55军,从念井、友谊关方向出境投入作战。后来令韩怀智感到遗憾的,就是没能指挥全军打个痛快,而只是指挥了162师一个师作战。

2月19日凌晨,韩怀智和军作战处长唐硕紧急从亭亮赶到南宁军区前指受领了任务。由于时间紧急,已来不及再回军指挥所进行部署,遂电告军指挥所,命令162师迅速向水口关方向机动,准备执行作战任务;同时组织一个精干的军前进指挥所,由军副参谋长姜显臣率领,立即赶往水口关。

随后,在征得许世友司令员、周德礼参谋长同意后,韩怀智和唐硕紧急乘坐一架米-8直升机直接飞往龙州。到达龙州简易机场后,他们又乘上162师派来的吉普车赶到了水口关,此时已是19日上午。这一路真是披星戴月,征尘满身!

到了水口关后,韩怀智和唐硕立即登上关北侧的311高地,这里有一座古炮台,现在成为了友军125师的指挥所。加强125师指挥的第42军副军长杨海水也在指挥所,他和125师政委政委刘栋等人向韩怀智介绍了情况:从水口关到越南复和县城有3号公路相连,距离约12公里,再向北22公里就是越北重镇广渊。

125师向复和进攻已经两天多,进展迟缓,损失较大,仍未能打通道路。特别是在公路必经之处有一座孤山耸立,山上岩洞很多,越军钻洞据守,以火力封锁山下公路,对我军威胁很大。

125师连攻数次,因孤山地形险要,加上炮火对洞中之敌无多大效果,一直未能得手。125师师长李庭阁已于19日凌晨率该师375团夜战袭取了复和县城,但在继续向复和县城西北的哥新地区进攻时遭到越军袭击包围,情况不明。

第42军主力出奇兵走小路突破东溪,正沿4号公路杀向高平。然而越军多次破坏道路,后方运输线一直不通,炮兵和后勤物资上不去,伤员运不下来,军区首长非常焦急。

韩怀智听完情况介绍后,已明白了眼下战局的危机所在:现在最重要的是打通道路,友军看来已经尽了最大努力,162师上来就是要救火的!

19日接近中午时,姜显臣副参谋长率领军前指人员到达311高地,随即开台联络各部队。不久162师师长李九龙也带领各团团长乘车赶到了311高地,当面向军前指领受任务和了解情况。这时前方已经传来了更坏的消息:友军125师前指和375团“被敌四面包围,情况紧急,请求增援”,并说师领导已经把地图、文件和密码都烧了。

韩怀智感到情况已十分严重,不能再耽搁下去了。他和李九龙等人对战场地形、敌情进行了分析后,决心162师到达水口关后不停留,全师分乘汽车成两路纵队,分别沿水口关至复和、东连至格灵公路从行进间进入战斗,歼灭复和地区和孤山的残余越军,打通复和至东溪的公路,并解救友军指挥所。

这时根据广州军区前指的命令,原配属125师的炮兵、舟桥部队、第43军坦克团3营已转隶162师,军区前指又临时抽调了300多辆汽车来保障162师的机动开进。

中午12时左右,162师各团已陆续到达水口关附近地区,迅速进行战斗准备。下午14时47分,韩怀智、李九龙下达开进命令,随即162师各团分乘354辆汽车通过水口大桥出境,沿公路杀奔复和县城。在162师炮兵群和随伴火器的掩护下,先头的485团、484团均顺利闯过孤山越军火力封锁区,向复和县城迂回开进;后卫486团也进至大弄地域待命。

由于孤山像一根钉子一样钉在往来的交通要道上,严重威胁后续部队开进,韩怀智命令162师坚决拿下孤山!

李九龙将战斗任务交给了“猛虎团”486团。2月20日凌晨,486团组织突击队夜袭孤山,用炸药将顽抗的越军全部埋葬在山洞里,终于拔掉了这根钉子,解除了其对中国军队后方运输线的威胁。

484团一路击破越军阻击进至复和县城附近,也于20日凌晨偷渡平江成功,占领了对岸要点,开始掩护舟桥部队在平江上架桥。经过顽强奋战,至20日下午13时38分终于在平江上架起了一座可以通过坦克和重型车辆的浮桥。

在484团右翼行动的485团也一路攻占了坂猪、空瓦等地,后奉李九龙命令转往复和县城与484团会合。根据广州军区前指电令,韩怀智、李九龙指挥484团继续发展进攻,一举打通了复和至东溪公路,并与在东溪地区的友军第42军126师取得了联系。在162师的支援下,李庭阁师长率125师前指和375团也在哥新地区稳定了防御,转危为安。至此,162师身手不凡,初战告捷,先后歼敌300多人。

韩怀智率领军前指在311高地上指挥作战3天多,有条不紊地处理了各种复杂突发情况,终于指挥162师攻难渡险,打通了道路,完成了广州军区前指赋予的初步任务。20日黄昏,广州军区前指发来电令,命令162师在公路沿线清剿残敌及进行护路的同时,以一部兵力沿3号公路继续向广渊方向发展进攻。

军前指据此向162师下达了命令。在李九龙指挥下,485团依托友军125师在哥新的阵地继续进攻,于21日拂晓打下了班占西南侧无名高地,占据了有利态势。

然而由于情报错误,广州军区前指误判了防守高平的越军兵力,认为仅以进至高平城下的第42军一个多师兵力攻城没有把握,因而再次改变了决心。22日黄昏,广州军区前指电令第54军前指,要162师停止攻打广渊,立即沿复和至东溪公路向高平开进,于23日拂晓进至高平以西,协同第42军围歼高平之敌,并与友邻部队会攻克马诺。

具体任务要韩怀智到高平第42军指挥所找广州军区副司令员吴忠当面受领。

几天之内任务多变,显见战局之纷乱复杂。韩怀智立即电告正准备向弄哥发起攻击的162师,令其停止向广渊方向进攻,准备向高平方向机动作战。随后韩怀智军长率领军前指离开311高地,乘车从水口关进入越南境内,径直赶到设在巴脱的162师指挥所,当面向李九龙具体交代了任务。

据此李九龙迅速将全师部队紧急收拢,分乘广州军区前指临时调集来的几百辆汽车向高平开进。在向李九龙交代完任务后,韩怀智即率军前指驱车先行驰往高平。

这时广州军区副司令员吴忠率第42军基本指挥所已到达高平外围指挥战斗,距离巴脱约60公里。韩怀智着急找到吴副司令员领受任务,命令车队加快速度前进。然而从复和至东溪的简易公路上都是向前开进的炮兵和后勤辎重车辆,非常拥堵,想快也快不起来。

情急之下,韩怀智决定和唐硕、姜显臣及一名参谋分乘两辆吉普车超越车队先行,军前指的其余十几辆车随大队人马之后跟进。韩怀智一行边开进边疏导,艰难地超越了大队车辆,终于赶到了前边。

由于这条道路打通未久,执行护路任务的484团又已返回复和地区转为师预备队,再往前开沿途便没有部队护卫了。根据友军通报,这条路上有越军特工出没,已数次袭击了中国军队的落单车辆和人员。韩怀智一行仅有两辆吉普车,又缺乏武装护卫,一旦遭到越军截击后果将不堪设想。

但见韩怀智临险不乱,开出一段路程后便命令司机开大灯快速行驶,大摇大摆前进,不管三七二十一,即使有敌人见了这阵势也吓他个手足无措!就这样,韩怀智一行暗夜走单骑,闯过靠松山,一气飞驶到东溪,遇到了在这里防守的友军第42军126师部队。

从东溪上4号公路再奔高平沿途已有第42军部队护路,韩怀智等人乘车连夜疾行,终于在深夜到达高平外围,见到了吴忠副司令员和第42军代政委勋励等人,结束了这段惊险之旅。

吴忠和勋励向韩怀智介绍了当下的敌情:第42军124师和126师一部已基本控制了高平外围要点,从东面、南面、西南面对高平守敌形成了半包围。因广州军区前指有通报,说越军852团已从班庄退守高平,连同原来防守高平的越军共有两个多团,并集结有几十辆坦克,以42军一个多师单独发起攻击没有把握。

故令第42军就地控制要点,待北集团第41军到达后再行攻击。吴忠考虑到对高平敌情还没有完全掌握,加上第54军的162师尚未赶到,遂表示等162师赶到后再与韩怀智具体协商攻城方案。

23日早晨,后边的第54军前指其余车辆也到达了高平外围。韩怀智即率军前指离开第42军指挥所,转移到高平东南侧约4、5公里处的一个叫教维的小村庄里开设了指挥所。23日晚,李九龙率162师部队全部开进至高平东南的果冈、教维地区集结,当夜休息,补充粮弹。当日,第54军的160师已配属给第41军指挥,从念井地区出境加入高平西北侧作战。

第42军在高平城下等了两天,北集团还是没有到达高平以北,高平越军也没有发动大的反冲击。其间吴忠和第42军首长先后派出多组小分队抵近高平侦察,又用高倍望远镜反复观察城内,最后认定高平城内已经没有越军重兵驻扎,连高平省的党政机关似乎也已撤离。

吴忠感到高平总攻不能再拖延下去了,遂电请广州军区前指,立即向高平发起总攻。许世友采纳了吴忠的建议,任命吴忠为高平攻城总指挥,统一指挥高平附近地区的所有部队。2月24日,吴忠调整部署,将162师调到高平西侧和西南侧,协同第42军对高平形成了攻击态势。当日黄昏,吴忠下令发起总攻。由于高平越军早已撤离,第42军部队很顺利地占领了高平。

在高平没有抓住敌人,吴忠很不甘心。根据上级通报,在高平以北的克马诺山区聚集了越军346师677团一部兵力,敌师指挥所也可能在内,必须将其合围歼灭。吴忠遂令第42军以一部兵力防守高平并清剿残敌,以124师、126师主力和162师迅速从高平东西两侧前出北上,与从高平西北侧压过来的160师合围歼灭克马诺地区之敌。

接到吴忠的命令后,韩怀智考虑到对高平以北的敌情不明,所以要求162师各部队自行发起攻击,不规定总攻时间,大胆寻机歼敌,积极向克马诺方向发展进攻。随后李九龙展开484、485两个团发起攻击,由南向北直插克马诺。

出乎意料的是,南北集团部队顺利围住了克马诺,但又扑了个空,未能捕获越军主力和346师指挥所。在此期间,484团3营进至班姆南侧无名高地附近时遭到了越军伏击。由于麻痹大意,组织不力,指挥员惊慌失措,放弃指挥责任,造成战斗失利、伤亡101人的重大损失。这是162师在整个自卫还击作战中最大的一次损失。

攻占克马诺后,韩怀智命令162师分散在高平西北侧和北侧清剿残敌。此时获悉,第54军最后一个师161师也已归东集团第55军指挥,从友谊关出境参加谅山方向作战。清剿至28日,162师又奉广州军区前指命令进至高平市区,接替北上清剿的的124师372团执行护桥护路任务。在向高平攻击及其后的清剿作战中,162师又歼灭越军500余人,取得了不错的战果。

北集团121师部队于总攻之初向高平西侧长途穿插,迭遇苦战,现正向扣屯地区集结。由于121师在穿插途中丢掉了大部分后勤辎重,导致遇到了断粮危机,携带的伤员也无法转送。随121师行动的第41军副军长毛余冒险从扣屯赶到高平,当面向吴忠汇报情况,请求支援。

吴忠当场拍板,组织力量给121师送去了大量给养、弹药和药品,并将121师穿插以来随队伍行动11天的350余名伤员转运回国。韩怀智得知这一消息后,也下令准备了20车粮弹物资,让从后方赶到军前指不久的王英洲副军长带车前往扣屯,慰问友军。

2月28日,第54军前指转移到高平市内的一个粮库开设。当日深夜,有两个越军特工摸到韩怀智的住处附近,欲行偷袭。幸好被两名外出查线回来的电话兵发现,一问口令答不出,双方交火,越军特工只好仓惶逃跑。这是韩怀智在这场战争中遇到的又一次险情。

3月1日,张志信师长、李兆贵政委率160师也推进到高平附近。根据广州军区前指电令,将160师归还第54军前指指挥,继续执行清剿任务。此时第42军部队已离开高平北上向弄压、茶灵发展进攻,第54军一时没有新的作战任务。

在对战区敌情进行研究时,作战处长唐硕发现高平东侧的广渊地区之敌还没有部队攻击,就建议由162师负责攻打广渊。韩怀智正愁没仗打呢,当即赞同,并去电向广州军区前指请示。军区前指很快批复同意,指示160师仍归第41军指挥,接替162师守卫高平和清剿附近残敌的任务。就这样,160师仅归建一天便又配属给了友军。

韩怀智立即召来李九龙,当面布置了攻打广渊的任务,要求部队行动要快要隐蔽,要打得敌人措手不及。好个李九龙,回去后就迅速组织162师部队采取徒步和乘车相结合的机动方式,连夜冒雨向广渊急进。他们如神兵天降,直插广渊,打得防守越军无还手之力,迅速袭占了广渊。

随后李九龙组织师主力在广渊地区清剿残敌,并以一部继续发展进攻,与从复和方向打过来的友军125师部队会合,又打通了广渊至复和的公路。至此,162师再次显出了“猛虎扑羊群”的雄风,赢得了广渊之战的胜利,先后歼敌近600人。

攻占广渊后,韩怀智带着军前指转移到了广渊城南的一个医院内开设。第二天,吴忠带着第42军指挥所也从茶灵来到广渊。韩怀智向吴忠汇报了162师奔袭广渊的战斗情况。吴忠对162师这支部队很欣赏,称赞说:“162师这个部队能走能打!”

3月4日,广州军区前指电令第54军前指率162师进至复和地区清剿残敌,尔后准备撤军回国。3月5日,中国政府向全世界宣布已达到惩罚越南的目的,中国边防部队开始撤退回国。

韩怀智、李九龙指挥162师进至复和地区,采取划区分片、先围后剿、分进合击、搜堵结合、夜伏昼搜、明走暗伏的战术手段,对菲曼以南、平江以北、巴望河以西地区的残余越军进行了大规模清剿。162师各部队不畏艰苦,钻山入洞,穿林涉水,经7天搜剿作战,歼灭残敌200余人,基本肃清了该地区的成股越军。在此期间,军前指和162师指挥所也转移到了复和县城。

根据广州军区前指的预令,162师边撤边剿,准备于3月14日经水口关撤回国内。不料,3月11日上午广州军区前指又来急电,令162师回头北上,经茶灵向东攻击前进,协同由南向北进攻的友军第20军58师歼灭重庆地区之敌。这下好,162师前头边剿边撤的路都白走了,又来了个回头大掉角!然而162师就是这样一支优秀部队:服从命令听指挥,叫走就走,叫打就打,叫停就停,叫撤就撤,而且走得快,打得好!

受领任务后,韩怀智就向李九龙传达了命令,要其组织162师部队分乘广州军区前指临时抽调来的270多辆汽车,即速向茶灵方向开进。随后,韩怀智带着军前指乘车先行赶到茶灵,与随第41军行动的北集团总指挥、广州军区副司令员欧致富会面,了解了重庆方向的敌情。

当天晚上,162师部队陆续通过茶灵转向重庆开进,韩怀智率军前指随后跟进。162师再次不辱使命,一路攻关破寨,血战班嘎,强渡巴望河,夺取班萨斗,配合友军58师攻占了重庆。由重庆往北是通往广西边境重镇岳圩口岸的道路,162师奉命继续发展进攻,于3月14日打通了回撤岳圩的道路。在会攻重庆的战斗中,162师又歼敌300余人,为参加这次自卫还击作战圆满收官。

韩怀智率军前指先是进至重庆开设,后继续转移到济追以北靠近边境的一个越南农场中,在这里指挥162师执行护路任务,并待命撤军。3月15日,广州军区前指发来撤军电令,韩怀智、李九龙等人即行周密组织,指挥162师于3月16日18时经巴蒙、72号界碑全部安全撤回国境内。

在这次自卫还击作战中,武汉军区第54军出境作战26天,在广州军区前指的指挥下分别加入高平、谅山方向痛击越寇,打进越南境内纵深30-80公里,机动作战400余公里,相继转战复和、高平、河安、茶灵、广渊、脱浪、谅山、重庆等地区,共歼灭越南武装力量4433人,胜利完成了作战任务。同时,第54军也战斗伤亡1979人,其中牺牲、失踪400余人。

在第54军所属3个陆军师中,162师的表现最为出色。该师从2月19日水口关出境到3月16日岳圩回国,共作战26天,歼敌2085人,自己伤亡1065人,敌我交换比为1.96:1。战后,162师被中央军委荣记集体三等功,成为了这次自卫还击作战中唯一被记三等功的师级单位。

特别值得一提的是,由于战场情况紧急,162师先后执行的战斗任务变换多达7次,部队忽南忽北、忽东忽西、机动频繁、连续作战,共转战400多公里,战斗纵深80公里,足迹几乎遍布整个高平以东地区。部队吃大苦、耐大劳,始终保持着高昂的战斗意志。广州军区司令员许世友、政委向仲华对162师这种坚决服从命令听指挥的优良作风很满意,特别予以了表扬。

160师被配属给第41军指挥,2月23日从念井出境,先后执行在高平以西、以北地区清剿、护路及防守高平的任务,3月14日由龙邦回撤入境,共作战20天,歼敌854人,自己战斗伤亡284人,敌我交换比为3:1。

161师被配属给第55军参加谅山地区作战,担任该军预备队,2月26日从友谊关出境,先后参加了攻歼540高地地区之敌和攻占脱浪县城的战斗,3月11日由友谊关回撤入境,共作战14天,歼敌1487人,自己战斗伤亡610人,敌我交换比为2.44:1。

在这次出国作战中,韩怀智带领军前指直接指挥162师行动,纵横高平以东地区,其间果断处置各种复杂突发情况,谨慎协调与广州军区前指和友军的关系,服从命令听指挥,沉着善战,敢打敢拼,取得了优良战绩,丝毫不减当年的雄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