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海婴年轻照片 陈村:记忆里的周海婴先生
图说:周海婴先生态度亲切,说话时做着手势
我在上海作协工作的三十多年里,只有一次被叫去接待一个中国人。他是真的名人。只要上过学,就必然听说过他。因为,他爸是鲁迅。
好像没有特别的事情,哪位忽发奇想请周海婴先生到作协来看看,他同意了。我们很高兴跟他见面。我们生晚了,不可能见到鲁迅先生,见见先生的儿子也很好。
我通读过《鲁迅全集》,其中的有些文章一再重读。读过他人回忆鲁迅的许多书和文章。写过《我爱鲁迅》。我知道他家的一些轶事。例如冬天洗澡,从老虎灶叫来热水,海婴先洗,他爸接着洗,最后是他妈妈。例如鲁迅发脾气,躺在阳台上不起来,海婴到他身边也躺着,他就只好起来了。
那天在作协小楼上的作家书店,一杯清茶,我们围着周海婴先生聊天。我坐他对面,拍了他几十张照片。他很小就喜欢摄影,应该不会烦我。照片上,他神情有点疲惫,但态度亲切,说话时做着手势。那天谈到鲁迅的墓地,还说了什么都忘记了,他的神情留在照片上。
聊完,我们陪他去作协的花园看了看。我们史无前例地轮流跟他合影:赵长天、臧建民、赵丽宏、孙甘露和我。周海婴先生让我们年轻。
那天是2005年5月31日,后来我再也没见过他。六年后看到新闻,周海婴先生因病在北京去世。几年后我见过他的儿子周令飞先生。孙子的脸型比儿子更像鲁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