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玮的诗 美好藏于细微生活——读董玮诗集《试着赞美》
人生的美好就藏在诸多生活的细微处,就在一缕阳光中、一滴汗珠里……董玮的诗歌让我发现了这种一直被熟视无睹的美好。 董玮给我的印象是,黄皮肤、黄头发,黄得铁,黄得扎实,站在人群当中,有种另类的感觉。也许这只是我远观的一种误读吧。
在董玮给我这本《试着赞美》诗集之前,偶尔也读过他的诗歌,一针见血,而又实质性地存在着,绝不空洞。 “诗无达诂”。随着自己读诗的不断深入,对于诗歌,越发不敢随意“胡言乱语”,对于董玮的诗歌,凭直觉来说说我的体会吧,也许是一次误读也未可知。
整本诗集分亲情卷、抒情卷和爱情卷。无论哪一卷都给读者以不同的感觉,似乎诗人感觉的触角是放射状的,从不同的方位都能捕捉到诗歌的内涵和要领,并且把它们信手拈来,提到读者面前。
台湾诗人余光中说过:好的诗歌应该包括想象力的丰富、语言的高超、音调和意象的营造,一句话:深入浅出,通俗易懂。一接触董玮的诗歌,我就觉得好读,不累,没有华丽的修饰词语。由于我水平有限,不喜欢晦涩难懂让人绞尽脑汁仍不知所云的诗句,但也不是说我喜欢大白话一样的诗,我喜欢诗句里面藏着牵连不断的涟漪一样的小小的惊喜,藏着干净的美等你发现,等你一挑门帘找到它。
董玮的诗是自然的呈现,朴实中见真情。
三分之二的部分是在陈述,而三分之一甚至是一两句来用于转折,用于把惊喜把妙句最后捧出来,让你一惊、一叹,进而瞠目结舌。如《藏在生活里面》: 妻子把全家人的脏衣服洗净/正一件件往阳台的晾衣架上挂/我在卧室,隔着窗玻璃/看那些从缝隙间挤进来的阳光/多么生动啊,那些晃动的阳光/在和妻子的手掌捉迷藏/她在捕捉它们。
我的爱人/一个额上渗出一层细密汗珠的漂亮女人/忽然侧身,用一句诗般的语言对我说:仔细看看吧/这就是我们藏身的生活。
整首诗歌就是这种三分之二和三分之一的关系,结尾处画龙点睛之笔让人惊讶。我喜欢这首诗歌里洋溢的阳光味道,这些都是人生中的美好呈现,细微处的美,细微处的爱和阳光下的温情。
诗人简明说:真正的诗歌都藏有诗人精心埋设的情感“按钮”,找到并且转动它,阅读才有可能被导入私人化的经验暗道中去。读董玮的诗,你需要找到这个按钮——真情(感觉)。这个按钮一旦找到,相信随之而来的就是因真情而流露出来的疼。
一首诗读后,有感觉,就说明这首诗是成功的。读董玮这本诗集,让我从虚幻中一下子跳到现实中来,他的亲情卷,就仿佛是一剂针,当你接触到它的针尖时,就有了疼的感觉,麻木的神经一下子就被喊醒了。
亲情卷里我喜欢那首 《白莲花》:今夜月白风轻。娘/我在异乡一个开满白莲花的池塘边/想您了。最初的认知/是一个孩子手指田田的圆叶子/兴奋得,溢于言表。您不知道/我对那几滴从荷叶上滚来滚去的水/担心极了:我怕它们/一不小心就会掉下去,把自己摔碎。
娘/今夜月白风轻,我有最平和的心境/您要我找出里面最美丽的荷花/白的瓣,黄的蕊,一柄幸福无比的莲蓬/紧紧抱着她的几个孩子。娘,您剥开的莲子/鲜嫩香脆,那是去芯以后的滋味/今夜月白风轻。
娘,池塘的周围/似乎还残留当年的薄雪我临近被采藕人搅浑的水边/手舞足蹈。白生生的藕密密麻麻地浮于水面/您说水边太滑,您在离我不远处/手足无措。娘,今夜月白风轻/我就挑选一支最圣洁的白莲花/让它陪着我,一块儿想您 这首诗美在自然的叙述,平和的心境,渲染着诗人思念母亲的心境,一尘不染,干净得如白莲花,而更多的是让读者读出其中的感动,读出疼。
读到这里我也不免泪潸潸了,让我想起了自己的母亲,她也一样的美,一样的慈祥,只是她已经去了天堂,我已无法再享受世间的这种亲情。
抒情卷里,诗人把细腻的文思用得更加柔顺,像女人倾泻下来的长发,润滑,自然。 《几朵小花》中美亦是在细微处,心中有爱,才会发现这等细小处的美:信步走上河堤,几朵小花/兀显别致:它们在娇羞地躲避/一只逐香而舞的蝴蝶/根本扭不伤它们的腰肢/我尽可能装出一副怜爱它们的样子/我小心翼翼地抬脚落脚/我愿意对一切美好的事物/都保持这样一种心态——/不往邪恶里想,不始乱终弃 爱情卷里,我看到了一个奔放的、有激情的诗人,《野花的故乡》(155页)这首诗歌就是诗人能量的释放:奔赴色情的路上我们相遇/她一脸无辜却千娇百媚/我被勾引是意料之中的事。
意料之外/似细针刺过般的不忍/比血的颜色稍疼一些/我是如此的小心翼翼或不言放弃/可在野花的故乡,我是入侵者/驱逐。遗忘。我都心有不甘/我心有不甘啊!我是说/在撒手人寰之前/我也想,尝试一次放纵 而 《多么爱》(159页)、《沦陷》(172页)等好诗歌比比皆是,妙句接二连三。
这节诗歌,比起亲情卷、抒情卷更加舒展,句子之间,拿捏得更加准确、生动、自然。 这3卷一路看来,会感觉到诗人一点点地在拔高、在成长,写诗的能力或者说思路在一步步拓展开来,就仿佛诗人爪哇岛说的那样,打开一扇门就会看到一扇窗户,打开一扇窗户,又会看到一串窗户,惊喜是一个接着一个出现在读者面前的。
依我个人来看,董玮更适合写爱情这方面的诗歌,这让他发挥得淋漓尽致,仿佛这些诗句早已完好且完美地等在那里,只能董玮去认领,毫无疑问,这些属于他的诗歌,他一眼就能认出来,然后这些宝贝就乖巧地跟在他的身后回家了,于是,我们就有幸欣赏到了这些美妙的诗句。
(那朵,女,原名王美英,诗人。现就职于平原大坝水泥公司) □那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