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悲鸿与蒋碧薇的儿子 蒋碧薇:为了爱情 我与徐悲鸿私奔出国(组图)
远赴日本、法国 博爱丸徐徐地驶出了黄浦江口,才出海,便碰上了恶劣的天气,由于晕船,我身体很虚弱,脑子里也是昏昏沉沉的。
每每望着这个极其熟悉却又像是非常陌生的男人,内心既有喜悦,也有如梦似幻的感觉。我经常问自己,这一切,是真实的吗? 日本的印刷术优美精良,出版的艺术书籍相当丰富,还有许多仿印的原画,都是徐先生视为至宝的,他经常到各书店去浏览观赏,碰到合意的便毫不考虑地买下来。
在东京住了半年,带来的两千块钱很快就要用完了,再拖下去就得挨饿,于是我们只好在当年11月间,又从东京黯然地回到了上海。 徐先生再去拜见康有为,康先生建议,现在我们既不能启程赴法,最好先去一趟北平,看看能否弄到一个官费出国名额,两个人的生活可以过得宽裕些。
于是,12月间我们又踏上了北行的航程。到北平后,徐先生拿了康有为先生的介绍信,辗转找到了当时的教育总长傅增湘,傅先生看了信,立刻答允,只要停战开航,他马上派遣徐先生以官费生的资格去法国留学。
1918年11月,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在傅增湘先生的帮助下,徐先生以官费生资格到巴黎,进了法国国立最高艺术学校。
徐先生刻苦好学,努力奋斗向上的精神,是我一直都很佩服的。徐先生在赴法国以前,绘画艺术已有相当造诣,入学后更废寝忘食地潜心攻习。
每天上午他在学校素描班画石膏,下午学校没有课,他便去叙里昂研究所画模特儿。除了勤学不辍,他一有空就到各大博物馆流连徘徊,欣赏古今画苑的珍品。他最喜欢在回家途中绕道塞纳河边,那里是旧书、古版、印画的集散地,他经常浏览搜求,一耽搁便是好几个钟头。
那时法国艺术学校聘请的教授都是当代大师和著名画家,徐先生对名师佛拉孟极为崇拜,便选择到他的画室学习。
外国的高级学校,大都是进去容易,而毕业很难。艺校的正式学生,一定要经过理论科目,如解剖、透视、美术史等考试及格才算结业,而徐先生是中国学生中唯一通过理论考试的人。
当时有一位大画家达昂先生,徐先生对他极为崇敬,很想拜在他的门下,只是苦无机缘。
最后他不顾一切地登门拜访,拿出自己的画作请他指教,果然获得达昂先生的青睐,收他为入门弟子。以后每星期天便到他的画室去面聆教益,渐渐地我也成了达昂先生的座上客。 由于达昂先生的关系,我们又结识了法国当代最伟大的雕塑家邓甫脱(Dampt)先生,邓甫脱夫妇都很慈蔼好客,和我们建立了深厚的友谊。
还有一位曾做过国家艺术学校校长的贝奈尔先生,也是徐先生所崇拜的。我们第二次到巴黎时,他已八十四岁高龄,我们去拜访他,他还在我的纪念册上为我画了一幅素描像。 有“家” 靠徐先生的留学官费,我们在欧洲撑过了六年光阴。
1925年,国内政局动荡不安,留学生官费停发,我们在巴黎进退维谷,一筹莫展。徐先生和我商量,由他返国一趟,设法筹措款项,如果成功,再回法国继续学业,我只好暂时留在巴黎等他的消息。
直到1927年10月,我才终于回到了一别八年半的祖国。 1927年12月26日,我们的长子伯阳出生。
徐先生对伯阳钟爱万分,我更是自己喂奶自己带,把全部精力都放在孩子身上。回想过去十年的坎坷艰辛,我常常想,像我这样结合十年方始有“家”的女人,世间恐怕不多,此后,上天总不会再把我的幸福快乐剥夺了吧?——如今徐先生是一位声名鹊起的画家,身体健康,精力充沛,正站在他未来康庄大道的起点,用他这支如椽画笔,辟出他的远大前程,我将为他而骄傲。
回国以后,我们的经济一直很拮据,不但没有收入,回国的旅费还是借来的。
这时吴稚晖先生和李石曾先生都在上海,徐先生拜见二位长者,李先生就以世界社的名义,聘请徐先生为几位元老绘像。
前后花费了一两个月的时间,徐先生为吴老先生、张溥泉先生和张静江先生夫妇画了四幅画像,每幅得到两百元的报酬,其中以吴老先生的像画得最好,他非常满意,自己花钱五彩制版,复印了许多张,分赠友好留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