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希望的田野上——访施光南故居

我知道施光南这个名字,是在上个世纪的七十年代。

那时听到关牧村唱的《打起手鼓唱起歌》、《月光下的凤尾竹》等歌曲,以为作曲的施光南是个少数民族。"四人帮"粉碎后,施光南作曲的《祝酒歌》唱得人热血沸腾,《周总理,你在哪里》唱得人泪流满面,施光南于是被人喜欢,被人推崇,我就觉得施光南该是一位资深的作曲家了。

后来我又看了他为关牧村量身定制的音乐电影《海上生明月》,更对他肃然起敬,认为他在音乐界的实力与影响不可小觑。直到彭丽媛一曲高歌把《在希望的田野上》唱遍全国,我就想,施光南俨然大家的地位在音乐界搞掂无疑!

可尽管这样,我却认为施光南是高大的遥远的,根本没把他与我们浙江作什么联想。4月17日,随省作协"金东印象"采风团到金华市金东区,看到行程表上有参观施光南故居一栏,不禁意外又惊喜:原来大名鼎鼎的"人民音乐家"施光南,是我们浙江老乡金东人?!

4月17日,我们如期来到了施光南的家乡:金东区源东乡东叶村。

施光南的故居在一条大河旁边,一片小广场之后,是一座一进五开间堂楼加左右楼梯间、两厢房的三合院式院落。过弄堂才是正门。门上有块长匾由书法家沈鹏书写的八个字:施复亮施光南故居。原来还有施复亮?这也是第一次知道的:施复亮是施光南的父亲,是我党早期的著名社会活动家。

他1920年参加上海共产主义小组,1922年担任中国共青团中央第一任书记,建国初任劳动部副部长。这更让我惊奇。我原以为施光南出身于音乐世家,谁想他父亲竟是与音乐无关的革命家?!

从大门入内,是一个种满花草的长条形的小园子。园子的左边是一个亭子,亭名集父子名字中一字,叫"光亮亭"。园子右边竖着一个巨大的石浮雕,雕刻着施复亮和施光南的全身像。像旁有碑,刻着施复亮和施光南的生平。看着他们的生平介绍,我为东叶村骄傲。小小的村子居然出了父子两个国家级名人,真是不容易!

从园子进第二道门,就是施光南和他父亲的旧居。旧居有十几间房子,房内外墙上只挂着介绍施氏父子的图片和资料,实物几乎没有。只有施光南卧室里,才摆有一床一桌一凳。实际上,施光南的父亲上世纪二三十年代离家后一直没回来,这房子后来就捐给村里办学校了。

施光南也出生在重庆,1948年他7岁那年才回乡在本村和金华城里念过半年多的小学,解放后就又回北京了。然而他对家乡很有感情,与堂弟施根叶家经常有联系。1975年下半年,他在广州开完他个人的音乐会后到武义看望他姐姐时,又一次回过东叶村,在堂弟施根叶家吃过饭。施根叶说:堂哥很随和,问他要吃什么?他说馒头稀饭就行。他还抱我女儿拍了个照!

施光南是我国音乐界具有开创性贡献的音乐家,他一生都痴迷于音乐创作。据施光南妻子丁洪如介绍,施光南的痴迷音乐,还有许趣事。比如他与丁洪如谈恋爱时,每次约会都迟到。等他姗姗迟来时,却总兴奋地唱他刚刚想出来的一段新的旋律。

还问她好不好听?弄得她哭笑不得。还有他坐公交车去学校上课,因忘神地想着曲子,经常坐车坐过了站头。有一次他骑自行车去买肉,把买5两肉(那时候买5两肉是常有的事)说成买索(5)两肉。卖肉师傅听不懂,一问,才把他问醒了。

结果呢,5两肉买回来了,自行车忘在肉摊上了……这真是活脱脱的一个音乐界的陈景润!正因为这样,施光南的作品才大多是经典、是精品。他的《最美的赞歌献给党》、《打起手鼓唱起歌》、《月光下的凤尾竹》、《吐鲁番的葡萄熟了》、《祝酒歌》、《周总理你在哪里》、《在希望的田野上》,以及歌剧《屈原》、《伤逝》,在中国音乐史上有的具有标志性意义、有的具有里程碑式的意义。

在1985年全国评选出的"当代青年最喜爱的10首歌曲"中,有3首是他创作的。2007年9月,《在希望的田野上》还被作为嫦娥一号月球探测卫星搭载歌曲送上太空播放,成为不朽……施光南的作品总能把握住历史的脉搏和群众的心声,因而被誉为"时代的歌手"、"人民音乐家。"

施光南毕生贡献于音乐事业。1990年4月18日,正在创作歌剧《屈原》的他,因突发性脑溢血猝然倒在他心爱的钢琴上,享年仅49岁。施光南去世后,他妻子丁洪如将施光南生前创作的1000多首音乐作品手稿和一架施光南生前使用过的美国斯坦威牌钢琴,捐献给家乡。

丁洪如说,施光南《在希望的田野上》的音乐旋律有江南风,是家乡的水土、家乡的炊烟给了他的灵感!现在,她要把施光南最珍贵的东西,作为精神财富,留在金华这片希望的田野上。

是的,家乡人民也正伸出双手,热情地拥抱、融合施光南这位离乡的游子,并以此促进家乡的建设。据悉,金华市金东区已建成上规模的施光南音乐广场,广场上的施光南铜像正站立在家乡的田野上歌唱;金东区还于2007年成立了施光南农民合唱团,人数多达150人;已在东叶村兴建施光南纪念馆,用来收藏施光南的遗物;金东区政府还与丁洪如达成协议,拟在适当的时候迎回施光南的骨灰在家乡安葬,并设计建筑有音乐特色的陵墓以吸引游客瞻仰……

在离开施光南故居时,我们看到故居毗邻的施光南纪念馆建设工地正在大兴土木。看那规模,比施光南故居要高要大许多。今年正是施光南诞辰75周年、逝世25周年,纪念馆要努力在今年建成并开放。面对这些,想起金东区党委、政府努力擦亮施光南这张文化金名片,促进旅游业发展、建设美丽乡村的决心和举措,我对施光南故乡灿烂的明天充满信心,耳畔不禁响起了施光南那熟悉而优美的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