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博士陈远辉 陈远辉 给毒蛇做人工呼吸的“蛇博士”
1982年,陈远辉来到湖南宜章莽山林业管理局职工医院,成为一名医生。1983年,陈远辉抓到一个头像烙铁的蛇。1990年8月,经中科院院士赵尔宓鉴定,这是濒危物种,并命名为莽山烙铁头蛇。
陈远辉与有关专家联名在《四川动物》杂志上发布消息,这一蛇种被确认比大熊猫更珍稀,全世界不超过500条,是我国发现的第50种剧毒蛇。
陈远辉和莽山烙铁头蛇一起出了名。一些想要非法倒卖野生动物的人上了门,或带着一袋钞票,或开着一辆汽车。
陈远辉不但拒绝了这些人,还把一些受伤的蛇带回家保护起来,直到1996年8月,湖南省宜章县莽山国家级自然保护区的蛇类研究所成立。
那之后,陈远辉开始研究人工孵化蛇卵。他把热水袋当孵化箱,每隔一小时对孵化箱的温度、湿度进行一次测量,并翻动一次蛇卵。陈远辉告诉女儿陈香颖,如果人工孵化成功,就能增加蛇的数量。
1997年10月初,陈远辉终于用这种方法孵出了11条小蛇,人们都称他“蛇博士”。
陈远辉和蛇的故事还有很多……
为留资料不要命
2004年8月中旬,陈远辉要放生一条半米长的烙铁头蛇。就在他松开蛇后颈迅速抽回手时,陈香颖发现父亲竟后退着用力甩动手臂。她惊呼:“我爸被蛇咬了!”陈远辉催促女儿赶紧拍照。
香颖迅速举起相机,她从相机视窗看到父亲血淋淋的手指因疼痛不住颤抖,经受剧毒的侵蚀。
慢慢地,手指上的血液变成粥状,一块一块地滑落下去。陈远辉一只手紧紧攥住伤手的手腕,疼得浑身哆嗦,却坚持地说:“肿了的资料更重要,你快拍!”
陈香颖含泪对着父亲已经发黑的手指拍了又拍,同时,她感到父亲的生命在渐渐消逝……终于,她决然放下相机,拉过父亲坐在地上。
陈远辉受伤的手指已经僵直——烙铁头蛇的毒液是血液循环毒素,会破坏血液细胞组成,造成粥样病变,3个小时就能致命。
陈香颖用小刀在父亲手指上逐个把蛇齿印十字剖开,挤出血水,取过烧红的长针烫烙伤口——高温可使蛇毒蛋白钙化,降低毒性。
每次烫烙,陈远辉的手指都会在痉挛中升起一团淡淡白色的烟雾,钢针周围的肉被烫熟。陈香颖的手颤抖不已,泪水不断涌出。
烫完伤口后,众人帮助把陈远辉移到担架上送回家,妻子王银铃和女儿立刻给他全身敷上草药,一匙匙把汤药喂下去。
3天后,陈远辉长嘘一声微微睁开眼睛。
2004年8月31日,陈远辉去医院截掉了重度感染的左手中指。不久,他听到专家根据他提供的血清样本和照片资料,加紧研制抗烙铁头蛇蛇毒血清。他安慰地笑着说,少一截手指也值了。
陈远辉当医生时,曾先后治好300多名被蛇咬伤的病人。
3个月后,陈远辉伤口痊愈了。
第一个给蛇做人工呼吸的人
2005年10月,陈香颖与在林业部门工作的黄日飞结婚。第二年秋季,他们的儿子陈威龙出生(子随母姓)。
有了外孙后,56岁的陈远辉便拿一些无毒的蛇给外孙当“玩具”,有意培养陈威龙对蛇的兴趣,希望孙子长大后能成为第三代护蛇人。
2008年6月,陈香颖在野外带回一条1.6米长奄奄一息的烙铁头蛇。它位于颚骨前端的两颗毒牙已经折断,牙床红肿牙根流脓,已经停止了呼吸。
陈远辉遗憾地摇头,说这样一条大蛇死掉了太可惜,要是人的话还能做些急救。陈香颖随口说,蛇也有心肺,也可以急救。听罢,陈远辉突然对女儿说:“你启发了我,我要用急救人的办法急救蛇,给它做人工呼吸!”
陈香颖口气非常坚决:“绝对不行!如果蛇突然活过来,你太危险了。我不允许你再搏命了!”
他急了:“没有时间了,再不救,蛇就真的死了。我们能眼睁睁地看着它死吗?如果你不帮我,我自己来!”说着,他抓住蛇就要进行人工呼吸。
陈香颖知道自己倔不过父亲,不帮父亲他更危险,只好含泪动起手来。
陈香颖握住蛇身把蛇垂直拎起来,陈远辉半蹲着,双手分别轻握蛇的肺部和心脏部位,把耳朵贴在蛇的身体上,按照自己的呼吸节奏,握紧蛇腹部再放松,一下一下地给蛇做“人工呼吸”,并不时把耳朵贴在蛇的腹部,听蛇是否恢复了心跳。
时间一点点过去,陈香颖失望地让父亲放弃——没有这样的先例,可陈远辉依旧给蛇做着心肺复苏的人工呼吸。
突然,陈远辉听到蛇的肺部发出“呼哧呼哧”的声音,并感到蛇的心跳在加强。
他将蛇轻轻放到地上,迅速跳开。陈远辉看着,蛇先是不动,慢慢地微微张开嘴,接着腹部收缩几次后,吐出几条还在动的泥鳅,蠕动起来。陈远辉笑了:“它活过来了。”
这一过程被摄像机记录下来,成为珍贵的资料。看到这份资料的国内外野生动物保护工作者,都被陈远辉爱蛇的痴狂程度和做法所震惊。他们给陈远辉发来邮件,肯定他是世界上第一个给蛇做人工呼吸的人,祝贺他成功。
此外,陈远辉还精心给蛇配制了消炎药腹、治疗腹泻的药,治好了它肺水肿病。
永远的雕像
2008年12月中旬,“蛇博士”陈远辉的雕像树立在莽山自然博物馆前的广场上——这是国家有关部门对他倾心烙铁头蛇研究、保护工作的奖赏。
一天,陈香颖路过广场,看到3个男子在清扫雕像上的灰尘。她走过去询问为何要这样做?一个鬓角灰白的汉子憨厚地笑了笑:“‘蛇博士’在26年前救过我的命。我一个农民,没有什么好东西给他,他的雕像脏了,我们就来擦擦。”她吃惊地问:“你们天天来吗?”他回答,有100多个人轮流打扫,“我们就想擦亮它。”
那一刻香颖明白了:父亲的雕像不仅树立在广场上,还树立在许多人的心中。
陈远辉把自己30多年与蛇相处的经验写成书稿,陈香颖用两年时间整理修改。2009年3月,父女联名撰写的《与蛇共舞》一书出版,详细介绍了发现、研究、保护及繁殖莽山烙铁头蛇的情况。
今年3月5日,莽山自然博物馆被湖南省郴州市定为科普教育基地,已经退休的陈远辉带着外孙前去,给来参观的学生们讲解护蛇的重要性。
有人问威龙长大后做什么?他自豪地一指陈远辉:“和外公一样,做‘蛇博士’。”大家都为他鼓掌喝彩。陈远辉也笑了,他的笑容里,有一种自豪、一种期待……
目前,烙铁头蛇的数量大概有1500条了。我想,它们会越来越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