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多慈国画 孙多慈:慈悲之恋是一生的事|明国人物

在民国时期,文坛艺苑师生恋是特色。鲁迅和许广平、沈从文和张兆和,是修得正果的,没有结局的是徐悲鸿和孙多慈。

岛生/编辑

岛生——大象家的姑娘。生于江南,客居京华。爱行走,爱阅读。爱在大象家写文字,有如初夏时节于瓜棚豆架下,和邻家姐妹说桑麻,话歌影,讲诗书,谈天说地,共赏四时好风光。

孙多慈,又名孙韵君,生于1913年,安徽寿县人。她的祖父孙家鼐是清末重臣,历任工、礼、吏、户部尚书和中国首任学务大臣,曾一手创办京师大学堂,也就是北京大学的前身;父亲孙传瑗曾参加晚清民主革命,为一代名士,历任孙传芳秘书和国民党安徽省常委。她的母亲汤氏是某女校校长。孙多慈姐弟三人,她是老大,从小受过良好的家庭教育,17岁时毕业于安徽省立第一中学高中部。

1930年9月,自幼酷爱丹青的孙多慈在宗白华的介绍下,成了南京中央大学艺术专修科的旁听生。时值徐悲鸿出任美术系主任,常亲自授课。孙多慈初见徐悲鸿,是在他的画室,徐悲鸿很快发现了孙多慈与众不同的才华和悟性,认为如此出众的女学生实不多见,就格外用心地培养她,时常在课余约她来画室观摩,并为她个人画像,谁知日子一长,一场艰难而痛苦的“师生恋”就拉开了序幕。

徐悲鸿那时的太太蒋碧薇闻讯后大发雷霆,一方面在家里向徐悲鸿发难,另一方面指使人对孙多慈进行人身攻击。不是把她的名字写在黑板上,加上不堪入目的秽语加以诋毁,就是用刀把孙的画作捅破,并恫吓她:“我将像对付这张画一样对付你!”

徐悲鸿与蒋碧微,曾有过私奔去日本留学的浪漫,1928年回国后两人却龃龉日生,婚姻却最终出现了危机。1931年7月,孙多慈正式考入中央大学美术系。在以后的四年里,虽然徐悲鸿很少在南京逗留,但蒋碧薇并没有放松对她的攻击,孙多慈只能百般地忍耐。

在徐悲鸿的南京公馆落成时,孙多慈以学生身份送来枫苗百棵。但徐夫人得知此事后大发雷霆,让佣人把枫苗全部折断当作柴火烧掉。徐悲鸿面对这种事,痛心无奈之余,遂将此公馆称为“无枫堂”,称画室为“无枫堂画室”,并刻下“无枫堂”印章一枚作为纪念,钤盖于那一时期的画作上。据说,徐悲鸿还曾刻过一枚印章,上写“大慈大悲”二字,暗含着两人名字。

他曾画过一幅“台城夜月”图,据说画中徐悲鸿席地而坐,孙多慈则侍立一旁,围巾飘扬。天际一轮明月朗朗,意蕴清幽,师生间情谊跃然画幅之中。可惜这幅画被蒋碧薇发现了,这幅画和另外一幅画被她带走,下落不明。在孙多慈完成大学学业时,徐悲鸿原打算带领全班同学赴苏联参观学习,然后趁机送孙一人赴法国深造的,但这一计划最后还是被破坏了。

在孙家,据孙多慈舅舅的女儿陆汉民回忆说:“孙多慈和徐悲鸿发生恋情的消息传到了安庆,我的姑夫姑妈(即孙多慈的父母)十分反对,我们是一个旧式家庭,他们绝对不能接受女儿爱上一个有妇之夫。”陆汉民说,为了阻止这段感情,孙多慈的父亲经常大发脾气,母亲甚至搬到了南京,租了房子,日夜监视女儿的行踪,不让她与徐悲鸿接触。

抗战爆发后,孙多慈一家辗转流徙到了长沙,徐悲鸿来到长沙与孙多慈见面,不仅将她全家接到桂林,还为她在广西省政府谋到一职。他们常常一起去漓江写生,创作了不少作品。几个月后,徐悲鸿在《广西日报》上刊出了一则与蒋碧薇脱离同居关系的启事,他们的朋友沈宜申拿着这张报纸去见孙多慈的父亲,想极力促成徐、孙的婚事,但是孙老先生坚决反对,而且带着全家离开了桂林,转往浙江丽水。

一向软弱又内向的孙多慈在此关键时刻屈服于父亲,在丽水的一所中学任教。

后来,徐悲鸿应邀去印度讲学,一去四五年不归,直到1942年春才回国,而这时的孙多慈,已迫于父命,嫁给当时浙江省教育厅厅长许绍棣。许绍棣当时40来岁,正丧偶待续。徐悲鸿于次年认识了廖静文,后来娶廖静文为妻。

孙多慈的表妹陆汉民曾回忆说:“徐悲鸿听到这个事情,还曾经赶到当时表姐避难所在的浙江丽水,但没有遇到孙多慈,只好作罢。”

许绍棣在浙江省教育厅长任上,呈请国民党中央要求通缉“堕落文人”鲁迅;他还是郁达夫、王映霞婚变的“第三者”。结婚前,孙多慈以为身为教育厅长的许绍棣很有学问,婚后方知其不仅十分无知,还是个好色之徒。1939年8月,孙多慈还在给徐悲鸿的一封信中表达了后悔之心以及对徐悲鸿的思念之情。

事实上,徐悲鸿和孙多慈已是劳燕分飞各西东。1945年,徐悲鸿和蒋碧薇终结了28年的婚姻,赔偿给蒋碧薇一大笔画。随后,徐悲鸿和廖静文结婚。1949年,孙多慈举家去了台湾。

孙多慈在艺术上有自己的追求,二十世纪三十年代后期已扬名天下。第二年在安徽举办了个人画展,1949年在上海慈淑大楼又举办了个人画展。到台湾后,任台湾师范大学艺术系主任,五十年代赴美国和法国进修,举办了个人画展,受到了极高的评价。

1953年9月,徐悲鸿在北京病逝,噩耗传到台湾时,蒋碧薇正去中山堂看画展。在展厅门口当她刚签好名字一抬头,正好孙多慈站在了她面前。后来还是蒋碧薇先开了口,略事寒暄后就把徐悲鸿逝世的消息告诉了孙多慈,孙多慈脸色大变,眼泪夺眶而出。

1947年陆汉民从重庆回到安庆,正巧孙多慈带着儿子也在安庆。没有几天,陆汉民坐船去南京,孙多慈来送她。陆汉民回忆说:“上船之前,我问表姐,是否还想着徐先生?”当时,表姐叹了一口气说:“这是一辈子的事情啊!”

二十世纪七十年代初,孙多慈患了乳腺癌,曾三次飞往美国手术,仍无效,于1975年2月,病逝于她的好友吴健雄博士的家中,享年63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