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炳森刘正成 刘炳森隶书:是馆阁体还是集大成者?
近年来,书法界对刘炳森隶书的负面评价越来越盛,甚至有人干脆贬低他的字是“美术字”、“馆阁体”。但也有相当多的人认为,刘炳森的隶书融历代碑帖风格于一体,是古今隶书之集大成者。
“刘炳森隶书走的是方正端庄的路子。在方方正正的基础上写出变化,写出风格,这其实是一条最艰难的书法创作之路。”2月15日,在中国书法家协会和中直分会联合主办的“隶书发展趋势研讨暨纪念刘炳森先生逝世三周年座谈会”上,林岫表示,对刘炳森的隶书有争议是很正常的,真理越辨越明,但态度一定要端正。
她呼吁书坛“多些学术,少些谩骂”。
隶书源于秦,兴于汉,滥觞于唐,致臻于清。至此,隶书似乎达到了完美。然而,正如世上万物的发展脚步永远也不会停止一样,隶书也不可能止步不前。参加座谈会的书法家认为,刘炳森的隶书师古而不泥古,将历代碑帖的精华汲为己有,在隶书的变化、笔道繁简的处理、行气章法的安排上,“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特点鲜明,自创一体。
前不久,中国书协在广东举办了第9届书法篆刻作品展,是对近年来各书体的一次集中检阅。其中隶书所取得的整体成果,受到了书坛普遍关注。据陈洪武介绍,这次国展,汉隶成为当前隶书的主体审美倾向。从简帛等书中汲取养分,特别是取法明清的隶书风格也占了相当的比重,形成了多元格局,这对隶书的发展起到了前瞻性的作用。
林岫认为,汉隶的产生不是一个偶然的现象,它是汉代这个大时代大文化背景下的产物。到了唐代出现了唐隶,汉隶与唐隶有许多共性,但是姿态不一样,总体风格上看是端端正正。
现在有人为了求变求新,将汉字习惯的写法加以改造,长笔画写短,短笔画拉长,故意把汉字写得东倒西歪。这当然是一条比较容易出新的路子。但在方方正正之间,在五千年中国文字史的基础上写出新的面貌,新的风格,这才是最难的事。
“刘炳森坚持书写汉字的传统,他认为丢掉了书写汉字传统,就丢掉了书法的根本。”对刘炳森隶书极为推崇的张飙对当下书坛存在的诸多问题表示担忧,“首要问题是字体变化,把汉字结构拆散,写得东倒西歪,字不像字,画不像画,以丑为美,以怪为美,中国老百姓既认不出写的什么内容,又看不出什么地方美,这还叫中国书法艺术吗?”
张铜彦明确反对把刘炳森隶书称为“馆阁体”。“书法作品首先要让人读得懂,看着美,如果他写的字东倒西歪、歪七扭八,老百姓是不会喜欢的。
”张铜彦说,目前电脑字库中有“刘氏隶书”,在报刊杂志、影视作品、户外广告和招牌中广泛使用。刘炳森隶书突破了汉隶“一波三折”的传统体式,融入了许多行草笔意于隶书之中,加强了隶书用笔的动感,凸显了一种雅俗共赏的情致,将隶书创作艺术推向了一个新的高度。
由刘炳森隶书存在的争议,罗杨谈到了当下书坛的“追古与创新”话题。“近代以来,书法始终存在着继承与发展的创作实践,追古与创新的艺术论争。
我认为当代书法面临的主要问题应该是继承胜于发展,一定要划出书法的发展界线。有些书法家以抽象为美,而西方的抽象艺术的立意在于抽去作品的思想内涵,因此,简单地看,表面地看,抽象派的非形象性与书法似有不谋而合之处,但本质上看,完全是有着天壤之别的两类艺术。我认为,应当沿刘炳森的道路,即继承讲究传统,点画有出处,笔墨有来路,运笔有法度。”
邹德忠认为目前对刘炳森书法的争论有点跑偏了。“我们不妨借助一下文艺理论术语,书法创作与文学创作一样,存在着不同的创作方法。
李白和郭沫若是浪漫主义的创作方法,杜甫和鲁迅是现实主义的创作方法。楷书、隶书应当是现实主义的创作方法,行草、狂草则属于浪漫主义的创作方法。方法不同,衡量其优劣的标准也就不同。当刘炳森作为一个平民书法家,为电脑、为报纸写字的时候,是现实主义的创作方法;当他进入书法创作,驰骋于天地翰墨之间时,便是浪漫主义的创作方法。
”邹德忠说,“我们不能单纯用浪漫主义的创作方法去衡量刘炳森的现实主义作品,那样评判就犯了偷换概念的逻辑错误。我们应站在全方位的角度对刘炳森的书法作出公允的评价。”
邹德忠还就刘炳森人生各个阶段的隶书进行了学术探讨。“刘炳森隶书和他的人一样,经历了青年、壮年、老年,他的字也逐渐从‘貌秀’、‘骨秀’步入‘神秀’,最终走向了成功。”
会议主办方表示,纪念刘炳森的深远意义在于,探讨当代隶书的传承与流变、创新与发展,进一步推动书法事业特别是隶书艺术持续、健康地向前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