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大学朱青生教授9月15日作客腾讯畅谈洗黄河
主持人: 各位网友大家好,欢迎观看我们的腾讯新闻频道为您直播的“大河之子”系列访谈,我是主持人芬芬!我们常说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心目中我们都认为黄河的水是黄色的,但是大家想象不到黄河源头的水非常清澈,非常美。恰恰是我们生活中一些行为使得黄河断流,使得水被污染。这次大河之行希望大家参与到活动中来。今天作客我们聊天室的嘉宾是北京大学朱青生教授。欢迎朱老师。
朱青生: 我们做“洗黄河”这个活动,心里怀着同样的心愿与腾讯网一起关注“大河之旅”,保护黄河。我们想通过腾讯网做出特殊贡献,不仅是针对黄河的,而是对所有关注黄河的人。我们只能用一种方式来做,就是艺术。这是一种全新的活动,这种活动我们称之为网络艺术。
主持人: 您刚才也讲到了,这个艺术活动和其他网络活动是不一样的,我们看到在前期采访的时候,您将它归为观念艺术。
朱青生: 网络艺术是新的艺术形态,关注不是一个作品。什么是洗黄河的材料呢?黄河是材料还是方法是材料?还是人是材料呢?所以只有一样东西是我们归纳的根据,就是观念。我们说洗黄河是观念艺术,是一个全新的艺术,因为在网络上实现。网络上并非没有艺术,但大多数网络艺术,实际上是借网络在传播一个已经做完的艺术。我们所说的艺术就是没网络这个艺术不存在,所以是一个观念艺术又是一个网络艺术。
主持人: 就是借助网络来实现艺术过程。方案介绍有一句话讲到,我们既是清洗者又是一个被清洗的对象,在洗黄河的时候,没有人是艺术家,又没有人不是艺术家。
朱青生: 这句话表面上看来很深奥,但是切实深入到每一个人的生活状况。洗黄河听起来说不通,因为黄河是水,水却要用水来洗,怎么可能?如果不可能的事情发生了,它有没有意义?关键在于意义在哪儿?洗黄河过程中间我们通过一个办法,让大家处在一个特殊心境之下,然后大家会想,这个事情对我们来说意味着什么。
这样一来,做艺术的人就不再是艺术家,而是来看这件事的每一个人,所以在这个过程中间没有人是艺术家,也没有人不是艺术家。
至于黄河能不能被洗,这个问题没有任何回答的可能性,一旦去询问和追问这个问题的人,实际上心里已经关注到黄河的问题,关注到自己的问题。不同的人对这个事情有不同的看法,就会在这件事情上展现他的深度,也是人们自我清洗烦杂的心绪,走到一个冷静的道路。实际上真正被洗的是洗者的内心。
网友: 我就是黄河边儿上长大的,我想问一下,洗黄河对两岸生态环境会有什么影响?
朱青生: 不是直接产生影响,是借助这个活动使得黄河两岸的人,和远离黄河两岸的人都知道,黄河是不得不关注的事情,一旦关注这个事情有了变化,会引起人们的讨论,会带入一些问题,这些问题会对两岸生态环境有积极影响。
作为一个艺术家,一个提倡者,我们希望借助艺术活动来推动和激发人们对这个事情的关心,它的直接作用并不是我们追求的目标。我们追求的是它对人的作用,并且追求由这事情带出的现代化问题,不是指物质的现代化,主要是指现代化过程中人的现代化。
网友: 面对这次大河之旅,您是如何想到通过洗黄河这个活动?
朱青生: 我还参与了一个论辩的工作,是直接针对黄河岸边用水问题的。在工作中间,我们甚至在黄河边儿上做调查,还跳在黄河里洗了一次,大家觉得很危险,我们在河里被冲得七倒八歪。我们关心整个活动众多方面,作为一个专家来说,当然要用自己的方法,尽可能增加它的广度和受众不同的层次,包括心灵的层次,人员的层次,也包括问题的层次。
所以我们有这样一个洗黄河的活动,很多人一听这个名字觉得应该关注一下,这就会把这个事情更加推广和扩大,首先是帮助了大河之旅这件事情,不仅沿着黄河走而且拓宽了心灵。
网友: 我也参与了洗黄河的活动。我不知道这个意义有多大?
朱青生: 黄河到底怎么样?每个提出方案的人,实际上对黄河表达一种特殊的反映,许多东西放在一起变成了现象,变化一种心理现象,构成了一种力量。我们不知道这个是什么力量,但是只要做了就比不做要好。这也是我们所想到的,所希望的,我谢谢这个网友。
第二个情况,就是关于艺术。黄河之所以伟大,因为它养育了中华文明,对于黄河之旅这件事情,也是黄河继续在养育着中国的文明。中国文明复兴实际上还要我们继续推进,艺术在中间有非常大的作用。
假如中国艺术不能够在整个领域引领世界潮流,民族文化有什么复兴的可能。因为艺术的事情,最根本反映这个民族的文化水平。在这种情况之下,洗黄河的活动,实际上不是一般意义上的艺术,而是对艺术一个比较前沿的问题作出了回答。
朱青生: 也就是说,艺术和观众的关系是什么?艺术家和作品的关系是什么?人与艺术的关系是什么?过去我们总看到艺术家做出一个作品来给大家看,大家看到美丽的东西觉得很欣赏,很快乐,甚至得到心灵的抚慰。但是这样的事情,过了一段时间以后,人们觉得还不够,希望看到一些伟大的震撼心灵的作品,这样的作品在一段时间形式上是动人的,强烈的,甚至是丑陋的,它怪异使得人们更加觉得受到刺激。
这一切,实际上是艺术发展的一个局限。
现在我们要问一个问题,假设观众都成了艺术家的欣赏者,观众自己的原创性就被遮蔽起来了。而一个人的原创性,如果因为艺术家的创作而被遮蔽的话,一方面虽然享受了艺术,另一方面也被艺术异化。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对艺术最新的探索,就是怎样让一件艺术作品,使观看它的人激发自己原创性,而不是听从别人成为别人精神上的奴隶。
因为这个作品的出现,而由此反省,从自己心灵中间激发出只属于自己的境界,这就是新艺术的新任务。如果能够推进艺术的话,中国艺术在整个艺术界开始往前开拓。这是人类艺术界新领域。
主持人: 每一个人可以成为创造者和推行者。
网友: 洗过的污水只能说被已经稀释了,还不是自欺欺人吗?
朱青生: 我们今天要去黄河旁边走一走,要关注黄河,保护黄河,是不是对黄河问题的稀释呢?但是所说的洗黄河到底怎么洗,难道稀释就是洗吗,但是不稀释把一些东西抽干就不是洗吗?洗是一次观念诋毁,关键是你想要什么,而不是说真正的洗,我想稀释也是一个方法,稀释总比不稀释好,如果稀释到一定程度,不正是我们所需要的分量吗?我们也要考虑到,现在做的洗黄河方案是各式各样的,这位网友去看一看,他们真的发挥了一种特别的想象力去扩展。
你会觉得稀释有时候是浓缩了人的智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