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荣廷的墓 品牌的重塑——读《陆荣廷秘史》(严风华)
大凡旅游热点,无非因为拥有两种资源,要么是丰富的自然景观,要么是具有历史内涵的人文景观。前者可大饱眼福,喧哗一阵;后者可荡涤心灵,让人思虑。如此一比,就比出了轻重。故而,近些年来,各省区都在挖掘和打造当地文化品牌,以提高城市的文化品位和地方文化软实力。在广西,文化品牌不少。就历史人物而言,陆荣廷应该算是文化品牌之一。
但这个品牌似乎有些怪异。
几十年来,由于众所周知的原因,陆荣廷在政治家、小说家笔下,大多被描绘成“乱世枭雄”、“草莽将军”、“强盗大帅”。在好几代人印象里,陆荣廷似乎来路不正,不是那种让人引以为豪的角色。的确,陆荣廷一生,好事做过,坏事也做过,实在好坏难分,良莠难辨。
他下令杀过麻风病人、革命义士,显示了凶残的一面。其中最为大家所诟病的是与孙中山反目成仇,弄得兵败粤桂,落魄沪苏,彻底退出历史舞台。但他又讲义气,重感情,揭竿反法,平定匪乱,响应武昌首义,出兵反对袁世凯称帝、再造共和。这一切都表明,他曾经是认清时势、顺应时代潮流的。
对历史人物,单纯用好、坏来划分,难免遭遇尴尬。《陆荣廷秘史》的出版,正是以文学的形式做了“弥补尴尬”的工作。在洋洋洒洒几十万字中,作者以严峻而不隐其善、宽容而不饰其恶的实事求是的态度,将陆荣廷从乞丐到绿林枭雄到广西提督,再到客居异乡直至黯然消逝的跌宕起伏、悲喜沉浮的一生,表现得光怪陆离;更将一个具有善良与凶残、义气与势利、自卑与狂妄、睿智与狡黠的多重性格,刻画得淋漓尽致。
史学在于史实,文学在于性格。这是《陆荣廷秘史》的可贵的成功的地方。从文学的角度来看,至少有如下意义:
一是重塑文化的自信。陆荣廷是壮族人。壮族人的性格具有开放性、拓展性、融合性等特征。他攻击法国殖民者、接受苏元春招安、决策进攻陈炯明、失败后出逃上海又回龙州企图东山再起等许多决策与谋略,深刻地影响了广西的历史进程,使他走进革命潮流中,成为一个典型的壮族上层人物。
《陆荣廷秘史》对这个功过参半、毁誉交加的争议性历史人以物善恶必书、秉笔实录,以严峻与宽容相结合的客观、公允态度进行性格刻画,有利于我们正确认识壮族的近代史,有利于团结各种有利因素,建设我们的和谐社会。这是作者的一种自信,也是对壮族的一种文化自信。
二是充分展示了近代壮族丰富而奇异的民俗风情。作者在塑造人物时,不忘铺设他生活中各种民族、民俗元素,包括饮食、服饰、婚姻、语言等。南宁以南的壮族地区,语言多是白话,把猴子读做“玛娄”,讲鬼故事叫做“讲鬼古”",多舌妇称作“老举婆”……这些俗语、俚语,至今还在使用,读来亲切。作者把当代的阅读拉入到近代环境中,让读者感受那个年代的金戈铁马、炮火硝烟、明争暗斗,领略到那个时期的壮家民族风情。
三是品牌的重塑。陆荣廷是广西一个重要的历史人物。作为一个文化品牌和文化遗产,我们应当加以挖掘和保护。《陆荣廷秘史》的出版,为打造陆荣廷文化品牌提供了一个文本。这个文本,是对重塑陆荣廷品牌加力。有了来自方方面面的力,文化遗产才能转化为文化产业和旅游资源,造福于人民。这样,我们将来面对子孙,就不会感到尴尬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