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勰与儒家 “劝学圣地”兰陵与儒家巨擘荀子

“积土成山,风雨兴焉;积水成渊,蛟龙生焉;积善成德,而神明自得,圣心备焉。故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海。骐骥一跃,不能十步;驽马十驾,功在不舍。锲而舍之,朽木不折;锲而不舍,金石可镂。”但凡上过中学的读者对这段优美的文字是再熟悉不过的,它感染与熏陶了一代又一代的莘莘学子,是人们劝学励志常常引用的经典。这段文字就出自战国晚期伟大的思想家、教育家荀子在兰陵(今山东省临沂市兰陵县兰陵镇)所写下的《劝学》篇。

荀子,名况,时人尊称荀卿(亦作孙卿、郇卿、荀卿子),战国晚期赵人,生活年代大约在公元前335年至前230年之间,作为百家争鸣的总结者及先秦诸子学说的集大成者,他顺应战国末年国家统一的历史潮流,批判和综合吸收了先秦各学派的思想,建立了内容包括哲学、政治、法律、伦理、教育、军事、文化、艺术等诸多领域的独立特行的庞大思想体系,为即将建立的封建大一统国家指明了前进方向。其中以“明于天人分”与“制天命而用”的天道观,“化性起伪”、“积善成圣”的性恶观,“隆礼重法”的治国观,“王道先行”、“强本节用”的富国观,“虚壹而静”、“行高于知”的认知观,积累与规范并行的学习观,“禁暴除害”的兵学观等著称于世。

荀子与兰陵发生联系是在楚考烈王八年(公元前255年)。这一年,楚国令尹(国相)的黄歇仿照齐国“尚修列大夫之缺”的做法,拜荀子为兰陵(今山东省临沂市兰陵县兰陵镇)令。荀子到任不久,一位门客对黄歇说:“汤以七十里,文王以百里,孙卿贤者也,今与之百里地,楚其危乎?”(刘向语,下同)黄歇不假思考,婉言劝辞荀子。荀子回到故乡赵国后,继续向赵孝成王建言献策,想以此推动故国于困境中崛起。消息传到楚国后,又有人在春申君面前进谏说:“伊尹去夏入殷,殷王而夏亡;管仲去鲁入齐,鲁弱而齐强。故贤者所在,君尊国安。今孙卿天下贤人,所去之国,其不安乎?”黄歇接受建议派使者请荀子复任兰陵令。荀子并没有马上跟随使者返楚,而是把整理好的六篇赋及《小歌》一首请使者送呈春申君,春申君读后甚是懊悔,遂暗中亲赴邯郸坚请荀子返楚。

荀子任兰陵令后,推行“节用以礼、裕民以政”的政治策略,农工商各业繁荣向上,并与齐国建立起睦邻友好合作关系。兰陵的发展壮大提振了楚国君臣及广大军民的信心,国力得到一定恢复,司马迁在《史记·春申君列传》中记述说:“当是时,楚复强”。

前238年,楚相春申君被其门人李园杀害,荀子受牵连不再担任兰陵令,去官在兰陵传经授徒,序列平生著述。约在前230年前后,荀子终老兰陵,长眠兰陵,墓地在今山东省兰陵县兰陵镇南王庄村东。

荀子的弟子李斯、韩非、张苍、浮丘伯、毛享等人,再传弟子刘交、贾谊、后苍、韩婴、毛苌、孟喜、董仲舒、萧望之、匡衡等人有的成为治世名臣,有的成为传经大儒,形成了以兰陵为依托的儒家经学大师群落,在秦汉时期的政治文化舞台上大放异彩。

汉代刘向评价说:“兰陵多善为学,盖以荀卿也。”南朝刘勰总结说:“稷下扇其清风,兰陵郁其茂俗。”儒家经典也因此在兰陵得以保存与传播。荀子“推儒、墨、道德之行事兴坏,序列著数万言”(司马迁语),其著作经汉代刘向等人整编,现存《荀子》三十二篇,计75100余字。

清代学者汪中评价说:儒家“六艺(指儒家六部经典《礼》《乐》《诗》《书》《易》《春秋》)赖以不绝者,荀卿也。周公作之,孔子述之,荀卿子传之,其揆一也。

”又因为荀子“隆礼重法”思想在秦以后的2200多年中得到实实在在的践行,故梁启超评价说:“两千年政治,既皆出于荀子矣,而所谓学术者,不外汉学、宋学两大派,而其实皆出于荀子,然则两千年来,只能谓之荀学世界,不能谓之礼学世界也。”

秦汉以后,受荀子思想文化影响,兰陵侯王郎、王肃父子“援道入礼”,为西晋一统天下提供思想武器;兰陵萧氏传人萧道成(南朝齐高帝)、萧衍(南朝梁武帝)、萧子良(《四部要略》主编)、萧子云(《晋书》作者)、萧子显(《南齐书》作者)、萧统(《昭明文选》主编)等人承前启后把中华传统文化发扬光大;明代兰陵笑笑生独具慧眼把荀子“人性本恶”之说进行文学形象的具体化,写下“第一奇书”《金瓶梅》;民国初年,中国现代文坛的“彗星”——兰陵人王思玷之名篇《偏枯》与茅盾之名著《子夜》交相辉映,成为揭示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中国社会性质及描述中国民众苦难的并蒂之作;当代著名华人作家——兰陵人王鼎钧斐声中西;2007年8月,参加“儒学全球论坛荀子思想研讨会”的200余位国内外学者专家齐聚兰陵纵论千古;2013年10月,参加“荀子思想现代价值学术研究会”的100余位专家学者在兰陵向新落成的荀子座像鞠躬……

兰陵劝学育人的优良传统因荀子而起,这个优良传统不仅影响了兰陵,也影响了秦汉以来的中华的教育与文化,兰陵因此成为历代仁人志士向往的乐土与圣地。

劝学圣地与儒家巨擘已在兰陵融为一体,就算是本文的结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