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永淳去向 郎永淳 大数据一定能帮钢铁业去产能
原标题:郎永淳 大数据一定能帮钢铁业去产能
▲郎永淳在办公室接受记者采访摄/记者 郭谦
法制晚报讯(实习记者 丁雪 实习生 彭洋)“我以前是坐而论道,现在是起而行之。”坐在北京市朝阳区一座5A写字楼宽敞明亮办公室里的郎永淳,现在的身份是找钢网高级副总裁兼首席战略官。此时,距离他离开央视已有半年时间。
很多人不理解,作为央视名嘴为什么不选择一个新兴热门的行业而选择现在已公认的产能过剩的钢铁领域,对此,郎永淳有自己的理解。他认为互联网作为工具,能减少钢铁交易的环节和周转周期,是去产能的利器。
类似的话他还要用更专业的术语,讲给全国一千多家大中型钢厂听。这个过程并不是一帆风顺的,他要不厌其烦地和钢厂沟通。毕竟对传统行业而言,产业互联网是比较陌生的东西。主播的身份给他的沟通带来了先天优势。
从台前到幕后,郎永淳称并没有觉得有落差。他对《法制晚报》(微信ID:fzwb_52165216)记者说,“自己要清楚掌声和关注是来自平台还是个人。现在,我要求自己离开平台也要受人尊敬、得到掌声,这让我必须付出更多努力,拿出实实在在的东西。”
谈新职业
生活比以前不规律 要“不厌其烦”和钢厂沟通
法制晚报:为什么不选择一个新兴热门的行业而选择了公认的产能过剩的钢铁领域?
郎永淳:互联网一定会给各个传统行业带来非常大的推动与改变。越传统的行业,互联网工具的发挥空间和市场前景可能越大。
很多报道都说,钢铁现在都卖到了白菜价,甚至比白菜还不如。钢企面临的是从卖方市场转向买方市场,它一定会考虑我该怎么办?而对互联网而言,采用新的技术、新的模式以及服务优化和大数据分析,来推动传统钢铁行业提高效率、降低成本、消解产能、以需定产,正是最合适也是最好的时点。
传统的钢铁贸易模式要经过至少五个交易环节,最终才能让钢铁到达消费终端。走一个流通环节就会有一笔成本。现在通过互联网零售,钢厂和需求方通过互联网直接进行匹配,减少了中间交易环节与仓储转运次数,仓储周转从平均30天加快到10.3天。
此外,互联网平台的价值还体现在大数据上。比如钢企想排产某规格产品,通过电商平台大数据一分析,库存需60天才能消化。钢企可以根据大数据分析结果,停止该规格产品的当下生产。可以说,钢企在大数据的指导下能够了解市场的个性需求,帮助钢厂实现精准生产、削减库存。
法制晚报:现在的工作主要做些什么?
郎永淳:我要不厌其烦地把钢铁全产业链电商能带来的价值告诉合作方,并做好公司公共事务的体系建设,以及战略研究与规划。
任何一项新兴的事物,尤其是相对于传统行业而言比较陌生的东西,接受它会有一个过程。这些钢厂会认为互联网你能产生什么价值?你什么也没做,就是一个工具而已。我就要去宣介、沟通,介绍我们如何在产业链的每个环节做好服务的优化。不是双赢的事情我们不会做。可喜的是,我们在信息流、资金流、物流的服务优化上,已经得到客户的充分认可。
法制晚报:生活节奏和之前在央视有什么不同?
郎永淳:更不规律了。以前再怎么辛苦也还有自主的时间,毕竟一周只有三天出镜班,并且基本是下午时段,按部就般完成好直播任务,不出错、到什么点做什么事,更像完成一个输入好了的程序。
但现在从星期一到星期天都要去做事,每一天都排满了,尤其是没有人给你输程序、告诉你要怎么办,而是我要告诉自己和团队要做什么。要去搭建平台、做制度和渠道建设、主动去做各种交流。现在的自主和那个时候的自主不一样。过去自主的是时间,现在是怎样发挥主观能动性与创造性。
法制晚报(微信ID:fzwb_52165216):和钢厂在沟通过程中会遇到什么困难?
郎永淳:困难就在于我所讲的互联网模式与价值,传统钢厂可能不理解、不接受,担心会受制,甚至会考虑自己要花费人力、物力自建电商平台,干吗要接入第三方平台呢?
老总理解了,销售人员可能还会有抵触,站在个体的角度去思考自己的价值如何体现。即便可以合作落地,也要换位思考,一步步从小业务着手,慢慢来。万事开头难,毕竟各有各的思量。
从主播到幕后没有落差
知道掌声和关注来自哪里
法制晚报:在央视的工作经历对你现在这份工作有什么影响?
郎永淳:没有之前那样一个平台,不可能让我有勇气和能力,带着光环进入现在这个行业。跟光环在一起的还有感恩与情怀。个人的价值如果能体现在用互联网去推动钢铁产业的转型升级上,也不枉青春。你想,如果我没有那个光环,怎么可能跟这些钢厂一而再、再而三地进行沟通。
央视的工作经历给我带来了先天的优势,沟通起来减少了不少阻碍。
法制晚报:主播的身份会给你带来负担吗?
郎永淳:现在在电梯里面,会有人对你投以各种目光,之前没有过。因为此前进楼里,大家都是同事,在相对封闭的环境没有这样的感受。现在这是一个开放的办公区域,每天都要面对类似的情况,不过已经习以为常了。
法制晚报:从之前被关注的光鲜状态到现在做幕后工作,有落差吗?
郎永淳:我不觉得有什么落差。我是一个认认真真做事情的人,我知道光鲜更多来自于平台。我不能说我不需要平台、不要被关注,那是矫情。但是回头想,你自己一个人的时候,你对不对得起那些掌声和关注?你获得的掌声和关注来自于哪里?是因为你个人优秀,还是你的一切都是平台给你的?离开平台怎样还能有关注和掌声才是自己应该去做的,所以现在我要求自己离开平台也要受人尊敬、得到掌声,需要付出更多努力,拿出实实在在的东西,体现价值。
谈家庭
妻子在美国小镇养病成本不高 孩子读高中陪伴妈妈
法制晚报:当年从针灸专业踏入新闻专业也是一次跨界?
郎永淳:上世纪80年代和90年代初,学医是很崇高的事情。我们那个时候是期盼进到这个行业的,但是毕业的时候发现受市场的冲击,我所学的专业就业岗位处在萎缩中。
法制晚报:从新闻到电商的第二次跨界和第一次有什么不同?
郎永淳:第一次多多少少有些无奈。那时就业形势不好,我就想我去考一次学吧,没办法。
第二次我个人家庭出现了一些变化。2013年1月份,我夫人在肿瘤医院的病床上,我记得当时一个月里,二十六七天都是雾霾。后来我就想,生命如此之短,我要在有限的生命中尽我所能。
作为患者家属,我能做的就是尽可能让我妻子有一个好环境和好心情,让她到美国休养,还希望她到美国之后我们能有更多探望的时间。那时我就在思考,为了家里的这个特殊情况,要不要放弃这份工作。
我是和自己赛跑的人,希望进入创业公司、进入陌生领域,看看自己到底能不能战胜自己。当然,如果凭自己的实力,证明配得上曾经获得的掌声和鼓励,也是我的一点小私心。
法制晚报:还有很多报道说你离职有经济因素的考量。病妻与房贷曾让你无法过体面的生活?
郎永淳:呵呵,我应该算比较幸福了,至少2001年的时候我能凑齐29万首付,把一个学区房买了,现在贷款已经还清,生活没有太大的压力。
今天要再买房倒是会有压力。即便我家里遇到挑战,夫人得病,但到美国没有产生什么医疗费用。只是很常规的治疗,每天吃一次治疗内分泌的药,每个月打一次针,费用很低,一小瓶药也就100美元,能吃3个月,这些钱还是支付得起的。
夫人在美国一个小镇租房子住,生活成本比北京还要低一些,所谓的经济压力应该是臆断。
法制晚报(微信ID:fzwb_52165216):您妻子的病现在怎么样了?
郎永淳:她每半年复查一次。去年12月份复查的时候,原来肝脏上的5个转移点完全都没有了,身体已恢复正常的平衡。
孩子现在也在美国读高中,和妈妈相依为伴。
法制晚报:孩子去美国是出于什么方面的考虑?
郎永淳:孩子上初一了,因为妈妈爸爸的建议而开始考虑是陪妈妈去休养还是陪爸爸。他和妈妈的感情更深,至少妈妈带孩子可以陪伴其青春期成长,沟通起来会比跟爸爸好一些。
而让妻子一个人休养或者让孩子一个人去读书我也不放心,两个人相互照应,会好一些。我也会尽可能往那边跑。
孩子在这个年龄段,如果他召唤你,你就要尽可能尽快地出现在他身边。面对突然的变故,一家人有思考,有改变,有舍弃。
法制晚报:具体都是什么样的舍弃?
郎永淳:我妻子放弃了工作,变成了一个百分百的家庭主妇和陪读妈妈。儿子也作出了舍弃,好不容易实现了理想进了人大附中,才读了半年之后就决定去美国。但是孩子现在整体情况不错,经过自己的努力也考进了美国排名前十的寄宿高中,身心健康发展。
我也在舍弃,只不过我的舍弃关注度更高一些,更晚一些,因为他们从2013年就开始作出调整,我是2015年的下半年开始作出调整。真正加盟找钢网是在2016年的1月1日。
谈危机
用慢跑鼓励妻子 下个月想一家三口一起跑马拉松
法制晚报:您在书里写到曾对她隐瞒病情,为什么?
郎永淳:我们各自有过一次。第一次我无意中发现她在iPad里搜索乳腺癌相关信息的记录,才知道她怕我工作分心而对我隐瞒了病情。第二次是我隐瞒。检查发现癌细胞转移到肝脏上,一出现转移自然不太乐观,尤其觉得5年到底能不能迈过去,心里接受不了。那种心情就是谁摊上了谁难受,但必须得去面对。
法制晚报:在您妻子生病期间,你们是如何相互支撑的?
郎永淳:除了尽可能地给她创造有利的养病环境以外,我还会用慢跑这种方式来鼓励她接近一种更快乐、更健康的生活方式。她以前从来不运动。为什么现在很多人痴迷于跑步,一方面赶时髦,另一方面从生理的角度,会有刺激你神经的一种作用。有了舍弃和新的选择之后,我们各自都在作调整,不垮下就是支撑。
我从2013年4月开始跑步,觉得是很好的家庭教育。作出改变,开始什么困难都可能碰到,比如我去跑10公里,练了十几天,也有受伤。但我给自己立下这个目标,教练说你可以在5公里的时候放弃,我说我不能放弃啊,我必须要70分钟完成10公里目标。我不仅仅是给我自己交答卷,还要给妻子和孩子交答卷。
我想最重要的不是财富上的支撑,而是心灵上的支撑,和你自己一系列行动上的改变。包括我用跑步这样的挑战来鼓励我的妻子。无论如何,设了目标就要完成。当时我们很悲观,我就说第一个坎我们一定要挺过去。
接下来第二个坎,夫人在想,怎么也得陪伴到孩子考大学,这就是目标。每遇到困难就想当时跑步脚上都是泡,不还是挺过来了嘛!肝脏转移了5个点,那现在的科学手段不也是检验不出来了嘛,也是逐渐向好。
因为孩子是在波士顿,下个月16号是波士顿的马拉松。这次我想孩子也在这里,能不能一家三口一起跑一次,共同完成一件事情,那种感觉会很不一样。在孩子没有上大学之前,我希望去创造更多的这种活动和陪伴。
法制晚报(微信ID:fzwb_52165216):有想过中年危机这个问题吗?
郎永淳:因为我妻子的病,让我重新去理解生命。人到中年了,要有健康管理的意识,其实人最重要的是要让人这台机器始终处在被保养的状态。
我也有中年危机,经常在反复思考自己想要一个什么样的生活,不要如人所说:他其实死于40岁,只不过80岁被埋而已。自己的路到底应该怎么规划,怎么能够看见。
我觉得,“看到”首先是眼睛看得见,然后脑袋能想明白。怎么才能眼睛看见脑袋想明白,就是要有学识支撑和朋友的支撑,让你能够判断,敢于行动,让自己把握未来。
谈往昔 做新闻在我是一种理想
法制晚报:在央视工作时有压力吗?
郎永淳:压力是全方位的,不仅是我播不播错的问题,语言、表情、服饰还有行为举止都不能有错误,整个身心都要调动起来。
法制晚报(微信ID:fzwb_52165216):您是去年9月2日离开央视的,当天您做节目了吗?
郎永淳:那次是57分钟的联播,也是我赶上的比较长的一期。倒计时连续3天、2号、1号、8月31号,海霞老师我们俩播。除了我们合影外,陆陆续续地都知道了这个消息的同事也跑来合影留念,让我在节目单签名,还有同事给我买鲜花。很感动。
法制晚报:您觉得在央视工作并坚持了20年的原因是什么?
郎永淳:从进来的那一刻我从来没想过离开。那不只是一份工作,更是一种理想。我做过很多报道,能体会到作为一个新闻工作者至少能在某一个点或者某一具体事件上让事情往一个正向上改变,会有一种成就感。直到2013年家庭出现变化让我思考是否要作出调整。
我今天进入商业领域,我既要讲情怀,更要讲价值。在央视我完成了个人价值的体现,接下来就要继续在新领域创造更多价值。当我推动了各方的价值提升之后,我自然会再次获得成就感、满足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