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蝶私生女胡友松 胡蝶之女胡友松27岁嫁76岁李宗仁
她的母亲是胡蝶,她的丈夫是李宗仁,她的一生因这两位名人而与众不同,她的命运也因他们而多舛
她曾隐姓埋名,她的身世至今扑朔迷离;她正值27岁的青春韶华,却嫁给了76岁叱咤风云的中华民国代总统,短暂的婚姻之后却是无尽的孤独与长年的心绪起伏
她传奇又普通,她是一代影后胡蝶之女、爱国将领李宗仁的遗孀——胡友松
胡蝶给了我生命,李宗仁给了我婚姻,如今我给自己的心灵找到了归属
妙惠居士:皈依佛门心静如水
-本刊记者/杨东晓
13年前在北京广济寺皈依佛门
的妙惠居士不是个普通居士,凡尘中的她是一代影后胡蝶的女儿,还是李宗仁先生的遗孀。
法号是她在菩萨面前的名字,以便菩萨能分辨自己众多的弟子。30年来同事和朋友都习惯叫她王曦。她一辈子用过三个名字,每个名字背后都有一段特殊的往事。
童年往事与性格形成
小时候,大人们爱叫她“若梅”,这个名字是母亲胡蝶给她取的。
对于母亲的印象,她说总是片场的记忆,明星公司带着胡蝶穿梭在各地片场,从上海到天津,有时还会跑到东北。于是若梅被各位干妈轮番领走,看电影、看探戈……出入很多上海和南京的社交场所。她总觉得有一天自己会长大,也能加入到这样的行列中去。母亲虽然不常见到,但是“她一回来,就喜欢把我抱在身上”,这一丝的母爱竟然能在60多年以后清晰记得。
若梅6岁被养母沈文芝带到北京。新中国成立后,胡蝶曾从香港回到北京,想把女儿领走,但是作为生活中唯一经济来源,养母无论如何不愿放她走。胡蝶也由于自己身份的缘故,只能悄悄地来匆匆地走,孩子带不走,就留下一箱首饰,嘱咐养母一定培养若梅上大学,叮咛女儿“长大当个好医生”。
说这番话的时候,胡友松(养母所起名字)站起身来,拿出一张光碟,“我们边看边说吧,这是胡蝶的封山之作,李翰祥专门为她打造的《后门》。”这部拍摄于1959年的影片获得了亚洲影展最佳女主角奖,那年52岁的胡蝶有点发福,看着碟片,胡友松用手遮住鼻子以下的部分,笑问记者自己和母亲像不像。
胡蝶出去拍片的时候,她不一定跟着哪位干妈到了南京或是上海,在交通还不太便利的上个世纪40年代初期,这样的折腾,在她感觉是一种快乐。那些天天搓搓麻将看看戏的太太们不知道,这种带着孩子玩、打发她们无聊时光的特定阶层和圈子里的生活,影响了小姑娘一生的性格。她把经历过的颠簸当作很正常的事情,并且随时感受到生活中的快乐。
一生背负两位亲人盛名
母亲胡蝶给了她生命,丈夫李宗仁给了她特殊的婚姻。一辈子活在两位名人的盛名下,胡友松体验到的是一种复杂味道,也正是这两位名人与自己的特殊渊源,才使她拥有了一个倔强而独立的性格,化成一种叫做“骄傲”的东西。
胡蝶没有给女儿留下父亲的姓名,但是留下了和自己很像的出众颜容,而胡友松的传奇色彩则更浓过作为一代影后的母亲。
她在27岁时,嫁与从美国归来的李宗仁将军,陪伴他走完最后的人生。这段经历曾经帮她摆脱了养母20多年的虐待、医院工作中无休止的夜班及周遭关于她出身的猜测和当年的政治压力。曾经所受的家庭虐待和长期夜班,曾使20多岁的她就依赖了安眠药。
嫁给李宗仁,胡友松获得了一种满足感,因为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这让她享受不已。但是李宗仁的盛名,带给她更多的是在他1969年辞逝后那个时代对她的滋扰。
那个时代对很多无辜中国人的生活都进行了“革命”和滋扰,因此像胡友松这样,有着母亲与先生两位跟历史和社会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人来说,就更加在所难免了。因此,她本人也认为那都是很正常的。同时她还觉得自己是幸运的,能在周恩来总理的关怀下,结束在湖北下放干校的生活回到北京。作为自食其力者,胡友松在第一历史档案馆一直工作到退休。
“我住在这里这么多年了,也没跟人说过自己是谁的女儿,可是街坊间慢慢都传开了。”她说这话的时候,已经在北京市东部一个干净整洁的居民小区里住了30多年。小区的邻居都知道有位看上去端方的女性是谁家女儿、还曾是谁的妻子。
作为李宗仁的夫人,胡友松要求自己凡事自立,不能给国家和政府增加负担,她曾经两次将国家发给她的生活费及李先生的私款共计20多万元上缴国库。李先生留下的大量名人字画,也交由荣宝斋收藏。“自食其力,”胡友松认为,“这样才能对得住李先生。我不能给他抹黑,不能沾着他的光生活。”
1998年台儿庄的四位来客敲开这间居所时,也敲开了她新的一段生活。胡友松把自己保存了多年的数百件有关李宗仁的文献和实物赠送给了台儿庄李宗仁纪念馆,现在那里是一块爱国主义教育基地。担任李宗仁纪念馆的名誉馆长以来,胡友松每年都要到台儿庄工作和居住一段时间。2005年是抗战胜利60周年,她在台儿庄工作了一年。
“我真的不像67岁吗?”如果有人说“你比实际年龄小得多”,胡友松总会高兴地反问夸她年轻的人,“我喜欢保持年轻一些,精神状态好一些。”她说,这样如果别人得知她是胡蝶的女儿,不会太失望。
在她的台案上,一些平时不轻易能见到的影片光碟被整齐地摆放着:胡蝶的《姊妹花》、周璇的《夜店》、赵丹、秦怡的《遥远的爱》、阮玲玉的《十万苍生》和由莎士比亚、维洛两位绅士改编的《一剪梅》。
胡友松在两位亲人的盛名之下,在努力证明自己的生存不依靠故去亲人的荫蔽。
礼佛养性平常心
现在的她,生活有条不紊。每天早上5点起床,6点收拾洗漱完毕到公园晨练,8点多顺路去早市买点菜回家。如果不经意途经这个早市看见她,你很难相信,溜达在人群中的一位步态稍颤的老太太会是当年影后胡蝶的女儿、李宗仁的遗孀,只是你稍有定睛看过她后,或许会疑惑地琢磨:眼前的这位老人似乎跟某个当年的影星长得很像啊。
上午的时光,胡友松通常在三居室中朝南的那间礼佛和学习,这个时候她是妙惠居士。客厅里摆着莲花灯,灯轴上是一部《般若婆罗密多心经》。《大悲咒》、《九华山》、《五台山》这样的碟片,在台案上整齐地排队。
胡友松学习中国书画始于在李宗仁身边时,李宗仁收藏的大量名家作品成了她临摹的最初范本。现在胡友松受聘于中国多家书画院,义卖和捐赠书画作品,成为她对社会尽力的一种特殊方法,一次她听说中国佛教学会正在举办“抗洪救灾义卖 ”活动,这位“妙惠居士”卷起自己几幅作品就送到了广济寺,并把5300元收入全部捐给灾区。
胡友松在家研习书画的时间一般安排在下午,指着画案上米芾《蜀素贴》这一行书经典作品,她说自己早年没有练过楷书,直接练了行书,楷书这一课,迟早自己还要补上。左手边那本薄而发黄定价一元六角的《汉曹全碑》,已是24年前的版本,这是东汉中平二年汉碑中秀丽清朗一派的代表之作。胡友松说老师要求多练几家碑贴,修身养性和礼佛一样,需要持之以恒。胡友松说,没有这些精神和文化的寄托,30年一个人,那人还不得疯了?
读书与礼佛以外,胡友松的生活像她的性格一样多彩和活跃,老年棋类和舞蹈比赛的获奖证书,让人想到这位67岁女性生活的劲道和充实。
让她引为自豪的是:我这辈子没有污点。
艰难与优越、顶峰和谷底一概被时间抹平,对于胡友松而言,生命所经历的正是生命本身,“我一直在严格要求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