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访《伪装者》导演李雪:为啥选胡歌来演
先来分享一个关于《伪装者》的数据吧:9月5日《伪装者》CSM50城市分城收视情况,5城市破4、12城市破3、过半城市破2、47城市破1。
这个月,一大波抗战剧谍战剧霸屏,正在湖南卫视热播的《伪装者》以独特的质感脱颖而出。它不但创造了高收视,也圈住了一大批90后粉丝,豆瓣评分高达8.7。这在谍战剧中是相当少见的。但同时,这也没什么可意外的——《伪装者》背后可是站着《北平无战事》的班底哦。
好的作品背后,一定有好的创作者。昨天,记者独家专访了该剧导演李雪,听他说说幕后的故事。坐稳咯,这出戏背后的核心团队竟然由处女座天蝎座摩羯座狮子座组成,不好才怪。
演员篇/他们几个搭在一起,挺和谐的
很多年轻观众,一开始是冲着胡歌去看《伪装者》的。可是渐渐的,他们发现,除了胡歌的表现出色,大哥明楼的扮演者靳东,二哥明诚的扮演者王凯也都很有范儿,此外,刘敏涛给了红色资本家明镜满满存在感,刘奕君也赋予了铁血教官王天风灵魂。
记者(以下简称"记"):配角集体出彩几乎是一部成功电视剧的标配。那么,导演组当初是怎样选择演员的呢?
李雪(以下简称"李"):当时拿到这个本子,我就跟鸿亮(注:该剧制片人侯鸿亮)说,这个戏的演员太好选了!我们选择演员,都是看他们合不合适这个角色。在这部剧里,我们之前没有合作过的演员真是屈指可数了。靳东、王凯、刘敏涛和刘奕君我们之前都在《琅琊榜》里合作过,我知道他们的品格、品质、表演水准在哪里。这些角色适合他们。而且我脑补了一下,他们几个搭在一起,挺和谐的。
记:那胡歌呢?
李:胡歌也一样,之前我们在《琅琊榜》里合作得非常愉快,紧接着拍《伪装者》,鸿亮建议说要不我们把这个剧本给胡歌看看吧,我说胡歌不会来的,他忙得很。后来看完剧本,胡歌就说要来。给他看剧本的时候,没说要演明楼还是明台,因为他在《琅琊榜》里的角色,一直是在幕后运筹帷幄,表演上的内在张力巨大,但是没有什么动作戏,有点憋坏了,所以选了活泼多动的明台。
记:这部戏让很多人喜欢上了演大哥的靳东,而且也关注到了他学院派的表演。
李:靳东啊,是个有点很轴的人,他不太喜欢跟外界打交道,觉得只要把做演员的这一面传递给观众就好了。但是他在创作上特别专注,只要说到戏,我们就可以一直说两三个小时。
记:有网友说,"听王凯的声音耳朵会怀孕",这是您和王凯这是第三次合作了吧?之前在《北平无战事》、《琅琊榜》你们都合作过。
李:他是一个做人很妥帖,表演非常认真的人。经过了这么多的历练以后,感觉他越来越全面了。
CP篇/拍之前真的没考虑过这个
在这个CP(注:就是"一对"的 意思)横行江湖的时代,90后对于《伪装者》最初的打开方式是男男CP。甚至有网友说"一部《伪装者》男演员们部分老中青,身体力行,情比金坚地组成各种男男CP,活生生碾压了各种晋江总裁文"。但是,剧组安置在该剧上的"野心"显然不可能仅止于此。
记:《伪装者》刚开播时,网友刷屏主要是在粉各种男男CP,比如"天台党"、"诚楼党",95后觉得这种感情特别有爱。这是剧组有意为之的吗?
李:其实是说实话,我压根不知道CP、IP是什么意思,我也拒绝让任何人给我解释这是什么意思。我觉得这些新鲜词没有意义。我只知道把戏拍好很开心。只要把我的戏拍好看了,观众觉得满意就好。
记:侯制片人也转发过微博说"我们谈论CP的时候,其实我们萌的是:父子恩、兄弟情、师生道、朋友义; 我们yy的是:男人之间的权谋智斗、惺惺相惜、亲密无间、热血青春; 我们挚爱的是:为了家国大义最终选择牺牲自己、兄弟、学生、下属、爱人时,那一瞬间的男性荷尔蒙大爆发!"
李:其实,《伪装者》男人与男人之间的戏好看,我们不同于其他的偶像剧,不同于其他的抗战剧甚至雷剧神剧,最大的区别就在这里——我们是拿真东西来碰的。跟孔导(孔笙)合作得这么久,男人的情感,会带到剧里边去。
这是出于我们这一代人对男性友谊的理解。其实像《斯巴达300勇士》、《兄弟连》、《太平洋战争》,都是有很多男性角色的。我们的男演员,担得起演员这个词。只要他们精彩地完成自己的人物塑造,就一定会让观众感受到雄性雄风。
花絮篇/曾经吼得胡歌不舒服
无论是《战长沙》还是《琅琊榜》,在制片人侯鸿亮、导演李雪这个团队中,有一个非常可爱的小细节,就是执行导演、副导演等等很多幕后工作人员都会参与客串演出,而这一次的《伪装者》则是导演李雪亲自上阵客串,饰演一名日本小队长。
记:这次您还演了一个日本小队长?
李:其实演那个,也有对戏的考虑。为什么我们常常派剧组同事出演呢,因为在创作之初,就是大家一起挑的剧本,大家对这部剧就会有更深的了解。日本军官这个角色,看起来很小,但是要同时面对三方,还是有一些挑战的。如果我只是随便找一个演员来演,可能会达不到我的要求,为大家节省时间的考虑,我就自己上了。
记:胡歌在微博里说,"毛茸茸李雪导演 就是现实版的王天风",这是怎么回事?
李:他说我毛茸茸,是因为我光头,头发长出来总是很短。至于像王天风嘛,我后来回溯了 一下,是有点吧。我是这个团队里面是出了名的大炮筒子。在现场,我会比较武断、独裁,表达会有点激烈,态度不是很柔和。有的时候,我也会把胡歌虐得心里不舒服。
从《琅琊榜》以后,胡歌也比较容忍我,比较信任我。他是一个很周到的家伙,他一直等到到拍完戏好几个月后才跟我说,"拍戏的时候你吼我,说得我可不高兴了"。但是我也觉得自己应该检讨,要反刍。其实一个人的能力总是有限的,总是压制其他创作者的积极性是不成熟的表现。
记:你们合作这么亲密无间,明家三兄弟是不是也有你们的影子?
李:很多细节,确实来源于生活。比如阿城去敲明台的门,明台问"下面还是晴天还是阴天",意思是大哥心情好不好。其实这也是拍戏时的真实写照。我脾气有点直,助理也会问"下面是晴天还是阴天"。
幕后篇/这是一个很"笨"的团队
从《北平无战事》、《温州一家人》到《琅琊榜》、《伪装者》,侯鸿亮 孔笙 李雪 孙墨龙的这支团队一直被誉为"良心团队"。其实,一部有爱的《伪装者》背后,也是一部满满有爱的"明家兄弟"日常。
记:在《伪装者》和《琅琊榜》开播之前,很多网友就很期待了,因为觉得你们是"良心团队",出的必然是精品。
李:"良心团队"这个说法,让我心里其实挺安慰的,说明观众对我们的信任。我们这个团队其实很"笨",因为只会一个拍法——拍戏时,我的任何一个副导演、现场制片,小场记都会觉得,这里是不是过于简单了?十几年了,我们一直就是这样拍戏的。我常常跟他们说,就是给你们降标准你们也降不了。
记:您和孔笙导演也是有名的"师徒档",但这次《伪装者》是您第一次独立导演,有什么不同的感受吗?
李:第一次离开孔导,我可能耍得更多一些,更飞扬一些。比如大哥、大姐在家庭戏中,我会要求他们把自己对家庭的认识,释放出来。不是只要端一端,装一装啊。既然是在家里,就必须给我演出一些好玩的东西来。
记:对,观众对明家四姐弟的"撒娇式吵架"也印象深刻。也有网友说,《伪装者》有美剧气质,把重家庭这个核心价值观体现出来了?
李:其实我跟他们的要求就是,一定要把每一段戏的纯粹性体现出来。动作戏一定要天翻地覆,爱情戏一定要心动不已,家庭戏一定要让人觉得这就是可爱的一家人。把每一个元素做到纯粹,释放到纯粹。不能单一地说这是一个谍战戏,所有人都要绷着脸,所有人都要端着,各怀鬼胎,就会让观众觉得乏味。
我们老干一些别人不干的事,比如拍《琅琊榜》的时候,孔导亲自去拍的战争场面,拍了10天。花了大价钱改造了场景、服装。他要求我是把最后攻城写成像电影《天国王朝》这样的气势。这又是一种雄性的释放吧,只有我们自己认真了,才能感染观众。
记:感觉你们这个团队非常有爱,非常团结。
李:我们自己也讨论过,我们四个人在一起十几年了。从我1997年毕业进单位跟孔导学摄影开始,四个人已经习惯了这种方式了,私下里我们也像明家四姐弟一样,吵也是真吵,但是立即会言归于好。我在拍摄现场遇到难题了,也会想孔哥遇到这样的难题会怎么办。
记:《伪装者》杂糅了美剧的快节奏和《北平无战事》的文艺腔,9月19号开播的《琅琊榜》,会不会有不一样的质感?
李:作为一位职业导演,需要根据每一个戏来定位演员、定位一部剧的气质。《伪装者》要是拍成《北平无战事》肯定不会是今天这样的结果。拍《北平》要厚重,要沉得住。《伪装者》则是完全不同的,它需要有美剧的明快节奏和情节性。至于《琅琊榜》,它自有古装权谋戏的韵律在里面。我们也希望观众在看《琅琊榜》时,能把观剧频道稍微调一下。
